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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倒數計時

2024-06-20 14:55:11 作者: 念頭不通達

  卡塞爾學院,中控室。

  「我們收到了楚子航發來的消息,確認了他目前的坐標,他和夏彌已經登上了一艘前往格陵蘭海的遊輪,我們查到了遊輪前任主人的消息,是墨西哥一位大毒x的,兩個月前離奇死亡。」

  EVA清冷的嗓音迴蕩在屋中。

  「楚子航為什麼選擇上那艘遊輪,而不等校工部?」

  「楚子航給出的理由是他們發現了某些與龍族長老會相關的線索,就在遊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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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老會……」施耐德沉默了會,「芬格爾有消息了嗎?」

  「暫時還沒有,我們仍舊沒有發現芬格爾以及他隨行小隊的消息。」EVA道,「他失蹤的太久了,情況很危險。」

  「我明白,我會去找昂熱校長說明這件事,但是昂熱校長也未必有辦法。」施耐德苦笑一聲。

  「找明非啊,他是最棒的!」古德里安教授順勢插了一嘴,驕傲道,「前不久昂熱校長有事都找他商量。」

  施耐德和曼施坦因對視一眼,這次他們沒像去年暑假那樣翻個白眼,無視古德里安對他學生的迷之自信,反而是認真思考其中可行性。

  自去年開始,路明非就一路攀升,前不久更是直接公開家世,以秘黨成員路山彥後代的身份穩坐校董會。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路明非謎一樣的實力。

  上杉繪梨衣已經被確認次代種以上的實力,上限未知,因為目前沒有遇到能讓他發揮至上限的敵人。

  而路明非據說只會在他媳婦之上。

  「我已經就此情況諮詢過路明非,路明非說他能感覺到芬格爾仍舊活在這世上,讓我們無需擔憂。」

  施耐德又和曼施坦因對視一眼,感覺?是龍族的手段嗎,類似在芬格爾身上留下了標記之類的?

  「我現在更好奇愷撒那邊的情況。」曼施坦因皺眉道,「這是他回家的第三天了,這三天內他只在第一天和我們有過聯繫,剩下兩天也是全無聯繫。」

  施耐德平靜道:「愷撒回加圖索家族,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

  「但是不正常,不是嗎?」曼施坦因反問,「他現在是秘黨的領袖,兼任學校的校長,這種關頭他應該全程主持穩定大局,加圖索家族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也沒有理由在愷撒剛坐上領袖之位後,就讓他不作為。」

  古德里安撓了撓頭:「確實,陳墨瞳都回來了,這消息已經傳到加圖索家族了,可愷撒居然沒在第一天就回來,這不符合他的作風。」

  施耐德驚訝地看了眼古德里安,感覺這傢伙關注的角度確實不一樣,放在這件事中竟然比曼施坦因還要有說服力。

  EVA再次打斷了中年三人組的討論。

  「路明非已經前啟程前往加圖索家族,預計將在下午三點抵達義大利。」

  曼施坦因猛地回頭,驚愕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沒人通知我們?!」

  「一個小時前的事。」EVA嗓音沒有任何波動,「路明非現在是校董會成員,他的權限遠高於在場三位,我沒有理由將他的行程通知你們。」

  曼施坦因張了張嘴巴,頹然低頭。

  EVA沒說錯,這件事反過來還差不多。

  古德里安抗議道:「可我還是明非的導師!」

  「很抱歉,古德里安教授,按照路明非的要求,這是一次保密任務。」

  古德里安當即表示理解,欣慰道:「明非行事作風越來越穩重了,一定是怕加圖索家族提前有準備,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曼施坦因無語地看了眼這傢伙:「你前不久的實驗進行的怎麼了樣了,你不是在研究白王血脈嗎?」

  提到實驗,古德里安頓時興致再起道:「我拿到了繪梨衣的血液樣本,白王血統和正統的黑王血統果然不一樣!」

  「你有什麼發現嗎?」

  「有用的暫時還沒有。」古德里安遺憾道,他忽然想起來什麼,卻罕見地猶豫了下,沒有說下去。

  他的確得到了繪梨衣的血液樣本,但第二份血液樣本卻與第一份截然不同,他懷疑那份血液樣本是明非的……

  而那份血液樣本,展示了一種奇特的包容性。

  「對了,陳墨瞳現在怎麼樣了?」古德里安看向名義上的陳墨瞳導師,曼施坦因教授。

  「身體恢復的不錯,本來就沒受什麼傷,不過似乎心靈上受了很大打擊,但卻不願意和我們說。」曼施坦因頭疼道,「我原本是希望她男朋友愷撒能回來安慰安慰他,沒想到本人反而失聯了。」

  古德里安安慰道:「沒事沒事,你剛剛也聽說了,明非去找愷撒了。」

  ……

  ……

  「灣流」商務機發出震耳欲聾的巨聲,穿透雲層,掠過義大利的國土。

  寬大的沙發椅上,路明非整裝待發,跑到駕駛室和機長打了個招呼,徑直返回座艙,直接從打開的機門上跳了下去。

  動作乾脆直接,沒個十幾次跳傘經歷或者慘痛的人生經歷還真跳不出這樣的毫不在乎。

  他本來信心滿滿地準備打開降落傘,來個完美的「空投」,不曾想摸了個空,一愣神,詫異地轉身看向傘包,才發現這壓根不是傘包,就只是一個書包。

  他沉默地回頭望向已經遠去的灣流飛機,這才想起來,為了確保某位有「暴躁駕駛」歷史的飛機試飛員再也沒有飛機墜機的事故發生,校長極其貼心地取消了飛機上的降落傘。

  他向著遙遙遠去的飛機豎了根中指,然後調轉方向,全力向下墜去,狂風環繞在他身邊,推動著他加速下墜,一縷淡淡的黑霧瀰漫而出,籠罩了他的身形。

  這樣明天就不會出現「高空墜人」、「某跳傘愛好者體驗不帶降落傘」、「外星人終於降臨地球了!」等新聞出沒。

  在和老大哥一陣死纏爛打後,路明非終究還是從這傢伙口中撬出了一句話——去加圖索家族看看吧。

  正好老大也連續幾日沒能聯繫上,他感覺自己有必要查看下情況,可不能再出現意外了。

  他穿過一層層雲海,留下陽光洞穿過的空隙,最後平穩落在了一處廣闊的苜蓿田裡。

  不遠處有一座修道院矗立,那裡就是他的目的地。

  EVA早就為他標明了最終目的地。

  他穿過苜蓿田,走進了修道院,大門鎖上了,不過這世上已經不存在能擋住路明非的門。

  庭院中空無一人,大理石噴泉寂寞地噴著水。

  路明非徑直推開大門,走了進去,修道院內沒有人,古瓷花瓶中的鮮花倒是仍舊水靈,似乎剛摘不久,那就證明這裡不久前還是有人的。

  老大不在這?

  路明非皺眉,EVA早就以衛星監控了這裡,確認最近幾天只有醫療人員和加圖索家族的侍者來往過,但愷撒和那十位元老們並沒有離開過這間修道院。

  如果不是侍者還在來往送餐,他們都要以為愷撒已經遇害了。

  路明非在屋內環繞了一圈,牆上懸掛著一些他欣賞不來的古畫和加圖索家族歷史上力挽狂瀾的家主們。

  如果說這些傢伙一直沒有離開這間修道院,那也就是說……密道?

  路明非輕輕跺腳,地面下方的構造瞬間瞭然於胸。

  果不其然,在左側那幅畫後門藏著一處通往地下的暗道。

  說起來秘黨在中世紀前的前輩們,就是提著刀斧,舉著蠟燭穿行的地道中,密謀屠龍的偉業。

  這座建築應該是中世紀的遺留,加圖索家族保留了通往下方的地道。

  路明非沉吟,說來他一路走過來沒遇到任何安保,這就有意思了。

  加圖索家族權力組成中最重要的權力機構元老會,居然被安置在這間古樸的修道院內,沒有任何安保力量守護,就不怕被敵家直接抄老底嗎?

  還是說,這些活了幾百年的老傢伙們,本身也是加圖索家族最強的力量儲備?

  他們真的還能動嗎?路明非舉起畫框,露出了畫框後面的秘道大門。

  解決了門鎖,路明非慢慢沿著門後的旋梯向下走去。

  很有意思的螺旋型旋梯,旋轉向下,一圈圈無限延伸的階梯下方是目光無法觸及的黑暗,牆壁上懸掛著不知什麼材質熬製的油燈,火光平穩而微黯淡,僅能照亮腳下的階梯。

  這一節節向下延伸的階梯仿佛通往的是死者之國,是劃分人世與死亡之國的界限,也是連接的通道。

  老大在下面?

  路明非沒有向下呼喊,,沿著階梯往下走去。

  ……

  ……

  手握權杖的老人目光深邃地望著不速之客。

  他微微擰轉權杖,低沉道:「奇蘭,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忘記我上次對你的警告了嗎?」

  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失蹤多日的奇蘭。

  多日未見,他的目光愈發滄桑,疲色嚴重,就像經歷了難以忍受的苦熬。

  「你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艾德喬皺眉問道,「這些日子你去了何處?」

  「我去了很多地方,在那些地方中我看到了不同的未來,卻最終都指向一個方向,就好像百川匯海,無論命運有多少支流,流經多少岔口,最終都指向了同一個地方。」

  奇蘭嗓音傳來,沙啞得簡直不像人的聲音,艾德喬看著他的眼睛,裡面滿是血絲,就好像已經連續一周未睡,裡面寫滿了狂躁與不安。

  艾德喬沉默了會問道:「你看到了什麼,讓你如此恐懼,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樣?」

  奇蘭深呼吸,似乎要將心底積攢的越來越多的不安暫時全部壓下去。

  「我看到了落日,人類的落日,混血種的落日,更是龍族的落日。」

  「落日?」

  「血色的殘陽緩緩墜落向地平線之下,世界陷入了永寂的黑暗,再也不會迎來第二天的太陽。」

  艾德喬擰眉:「人類的科學告訴我,太陽東升西落,不受任何事物影響,只要地球沒有爆炸,哪怕它就懸停在了軌道之上,太陽依然會落在半邊地球上。你的【先知】看到的是寓意還是實景?」

  「是帶有寓意的畫面,還是實景,我早已經能分辨。」奇蘭低沉道,「很遺憾,是實景。」

  艾德喬搖頭道:「什麼情況才會讓地球再也見不到太陽?」

  「未必是地球,也許是生活在地球上的我們。」奇蘭苦笑。

  艾德喬沉默,地球與生活在地球上的生靈,確實是兩種概念。

  地球只要不脫離軌道離開太陽系,它永遠能有一面直面太陽。

  但如果是地球上的生靈,那麼如隕石墜落,火山噴發等原因致使灰塵瀰漫升上天空,就如人類猜測中的恐龍滅絕說的一種,到那時生活在地球上的他們的確會見不到太陽。

  「你看到的未來……是世界毀滅?」

  艾德喬目光深邃,他在這一刻起質疑了奇蘭的【先知】,據他所知【先知】並不是百分百正確,當年的奧菲娜同樣出現過多次預知錯誤。

  即使是陛下復甦的當下,世界依然將走向毀滅嗎?

  這讓他如何相信?

  艾德喬站在窗邊,風吹過懸掛在窗前的風鈴,他的目光掠過天邊曠遠的雲,心中浮光掠影般想起了很多事。

  弗里西斯到底在追逐什麼?

  當年他又是以什麼事挑撥了陛下與他的弟弟發生大戰?

  陛下究竟在向他們隱瞞什麼?

  「奇蘭,你能看到末日從哪裡開始的嗎?」艾德喬回身,「我想知道,末日的源頭在哪裡。」

  「在天上。」奇蘭面色蒼白道,「那是一切的起點,也是一切的終點。」

  在天上?

  艾德喬默念著這三個字,奇蘭的後一句話讓他猛地回頭看向高天之上。

  那座自他們出生後就再也無法見到的虛幻的海,凌駕在高天之上的海,它就是一切的起點。

  「在未來,我們的結局是什麼?」

  「死亡將如瘟疫般蔓延全世界,世界進入嚴冬,生命如花般凋零,沒有人能例外。」

  「那麼在你看到的未來里,你眼中那個叫做路明非的男孩,他的位置在哪裡?」艾德喬低聲問道。

  「明非……」奇蘭沉默了一陣,才苦笑道,「我看不到了。」

  「看不到?」艾德喬皺眉。

  「我昔日還依稀能看到一絲明非的命運線,他將成為所有人的領袖,領導我們走向光明,但在不久前開始,我再也無法捕捉明非的身影,他就像從命運中抽離了一般。」

  「我唯一還能看到的,是那雙黑色的掛滿骷髏的龍翼,黑色的皇帝張開了遮天蔽日的雙翼,向著世界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世界正式進入倒數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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