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對錯

  她沈三娘家的娃娃就沒有孬貨！一個個還優秀的緊。

  「老頭子，你說咱家苗這麼好，是牛的功勞還是地肥的事？」

  「啊？苗不是還沒種呢嗎？」

  

  沈三娘切了一聲，把空茶杯遞給老頭子，轉身又進了被窩。

  「就你那鐵錘腦袋，孩子肯定是隨我。」

  喜滋滋的沈氏又睡了過去。

  孟鐵錘咧了咧大嘴，無聲的笑了。

  他這輩子沒有父母緣分也沒有兄弟緣分。

  他最大最好的緣分就是娶了沈氏，還有了這麼多孝順懂事的兒孫。

  別人都說他沒出息怕婆娘，更有人說沈氏粗魯愛動手一點女人的樣子都沒有。

  每次聽到他都不會多做解釋，那樣他婆娘就屬於他一個人了，對於這點，孟鐵錘覺得自己很聰明！

  孟鐵錘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準備去廚屋給婆娘熱點飯食。

  孫氏聽見動靜，在廚屋裡探出個腦袋：「爹，你們醒了，飯好了，你們吃點不？」

  孟鐵錘笑著道：「我墊吧兩口，你娘估計還得睡一會，給你娘溫著就行。」

  孫氏點點頭，麻利的給孟鐵錘端了一大碗小米粥和兩個白面饅頭，菜都是清炒的小菜，沒放多少葷腥。

  「爹，晚上怕你們不好消化，就沒放那麼多肉。」

  「嗯，我和你娘都愛吃這口，小米和白面多少人家還吃不上呢。」

  孫氏垂眸：「爹，大過年的娘又生辰，我們這一房讓您二老和家裡人跟著操心了。」

  孟鐵錘擺手：「這事也是個教訓，好在沒出啥大事，也算給家裡孩子提個醒，二郎呢？」

  「大河和二郎在我們屋沖祠堂方向跪著呢，大過年的惹您二老操心，家裡人費心，我們過意不去。」

  「跪著反省反省也好，我吃完飯看看他們。」

  孟鐵錘說完，就開始認真吃飯。

  孟家祠堂在村里，一般情況村里不會輕易開祠堂。

  孟鐵錘這一支的祖宗就供奉在那裡，孟大河和孟二郎進不去祠堂就在家衝著祖宗的方向跪著反省。

  「爹，您說我打趙明對還是不對？」

  「都欺負到咱家頭上了，當然對。」

  孟二郎嘆氣，做對了還要反省。

  12歲的少年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

  一開始以為自己殺了趙明，孟二郎還是惶恐的。

  可最後證明自己沒殺人，孟二郎又恢復成了以往天老大他老二的德行。

  「爹，那咱們幹嘛還跪在這啊？」

  「反省。」

  「你不是說我做對了嗎？那還有什麼可反省的。」

  孟鐵錘找過來的時候，正好聽見二郎這話。

  牛眼裡全是火，這小子還沒明白反省什麼？

  他對孫子可比自家老婆子還沒耐心，上去就是左勾拳右直拳。

  二郎本來想還手的，可看到自家爺爺那張憤怒的老臉，趕緊鬆了拳頭，還把臉往前湊了湊。

  爺爺打孫子，他能怎麼辦？

  只能送臉上前，就當盡孝了。

  孟鐵錘被自家孫子弄的沒了脾氣，找了個凳子坐好。

  看著地上的父子，無奈道：「世間事可不僅僅是對錯。」

  孟二郎不解，孟大河抿唇點頭：「請爹教導。」

  「二郎，你奶奶當年是北山上土匪窩裡的三當家，他們搶那些富人的不義之財分給貧困百姓，富人想誅殺你奶奶他們，貧困百姓卻護著他們。所以，你奶奶他們的所作所為是對是錯？」

  二郎沉默一瞬道：「當土匪是錯，搶劫是錯，分給百姓...是對。」

  孟鐵錘挑眉：「富人的不義之財可是搜刮百姓得來的，何錯之有？」

  二郎沒說話，這麼看確實又沒錯。

  「如果，你奶奶他們的身份換成官兵呢？」

  是啊，如果身份換成官兵或者大官，奶奶的所作所為不會被人指摘，還會被天啟國更多百姓說成青天大老爺。

  可奶奶的身份是土匪，哪怕她做的都是救百姓的好事，之後更是整個土匪窩傾巢而出保護遼陽這一帶。

  結果呢？還不是只得了一個良籍，如今大家想起更多的反而是奶奶的身份，甚至還有人私下裡指摘。

  孟鐵錘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腕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時停頓了一下。

  「世間事豈是簡單的對錯就能分辨的，今日要是沒有四丫，你的結果又是什麼？」

  如今天啟國，除了重大罪行和反坐，已經很少有死刑。

  像他這種打死人的情況，怕是要流放三千里。

  十二歲的少年這才感覺到後怕和自己的不足。

  大年初二，孟家的媳婦們都要回娘家。

  一大早，大房和二房的人就坐牛車出發了。

  鈴鐺看著突然冷清的院子一時還有點不適應。

  孟大慶帶著孟三郎和孟四郎找了過來。

  「四丫，要不要去打獵？」

  鈴鐺抬眸看向北山，大雪皚皚，想想那難走的山路和北風。

  果斷搖頭：「不想去，太冷了。」

  孟四郎輕笑：「北山上好東西不少，小妹還是去轉轉的好。」

  鈴鐺一愣，隨即點頭道：「我去戴帽子。」

  這是鈴鐺第一次進北山的內圍，因為樹大且多，內圍反而比外圍要暖和的多。

  孟大慶在前面開路，鈴鐺和四郎在中間，孟三郎斷後。

  鈴鐺好奇的四處看去，低聲道：「這麼冷的天還有動物出來啊？」

  孟三郎樂呵呵的道：「餓的極了，自然要出來找吃食。只是今年的動物比往年少太多了，也不知道為什麼。」

  孟四郎眼神閃了閃，鈴鐺也猛然想起空間裡收起來的獵物。

  要不要趁這次機會拿出來？

  因為她當時只想著哪個值錢和完整，就選了一頭熊和一隻老虎，四隻成年公鹿。

  對了，還有那隻被換了鹿皮的無頭小野豬。

  對比之下，老虎是最完整的，估計是被紅眼病的內力所殺。

  熊則少了一隻爪子，當時放進空間怕血弄的哪都是，鈴鐺還特意用大木盆接著。

  「小心，前面有動靜。」

  孟大慶低聲提醒，孟四郎和孟三郎出手把鈴鐺壓低身子。

  等鈴鐺藏好，看清前面的情景笑了起來。

  一熊和一老虎正打的難捨難分。

  鈴鐺摸摸小下巴，默默算計，一會走遠了，自己是不是能把空間裡的存貨拿出來，偽裝成兩敗俱傷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