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一文沒收

  劉大人來孟家村是因為他收到消息，有人和府城申請開做紅磚和火炕的窯口，據可靠消息，會做火炕的人就在孟家村。

  各地上報今年冬季死亡人口數的時候，各地都有減少，全是因為紅磚火炕。

  只有他所在的這片數據沒有太大變化，今天就是來打聽消息了，想看看有什麼困難他可以幫著解決。

  沒想到，會盤火炕的人家輕易找到了，還沒問上火炕的事，困難先出現了。

  小沈氏和秦氏忙給劉大人和聶衙役添茶送水。

  劉大人和聶衙役也不喝，就抱著茶杯暖手。

  趙氏等不及了，斷斷續續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自家兒子上門壞大丫名聲的那段。

  孟大海也不惱，如實把其他細節一一補充上。

  劉大人喝了一口茶水，覺得暖和過來了才道：「衙門過年會封印三天，也就是說這三天內衙門不審案，今天既然碰上了，我就在這孟家給你主持公道，你們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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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氏和孟家人一愣，原來衙門過年不審案，他們還真不知道。

  可劉大人都這麼說了，趙氏也不敢拒絕啊：「請劉大人為我兒主持公道。」

  孟二郎也上前作揖：「勞煩劉大人。」

  劉大人叫了旁邊站著的聶衙役：「你跑一趟，把給趙明看病的郎中帶來。駕馬車去，快去快回。」

  「是！」聶衙役領命離開。

  趙母神色莫名，可事情鬧到這一步，她也不好多說什麼了，繼續滿臉憂傷的坐在那發呆。

  似在想死去的兒子，又像在考慮今後怎麼生活。

  劉大人對趙氏的隱瞞很不滿，案情也算清晰就等郎中來問話了。

  反正也不是正經的堂審，趁這個時間，劉大人又想起了火炕。

  可他不放心趙氏，轉而問孟里正村裡的情況。

  孟里正也是個聰明的，說了村裡的收成和人口增長情況，緊接著就把火炕和火牆的事情說了。

  劉大人眼睛一亮，這裡正果然不是白當的，有點眼力見。

  「孟里正，我對火炕和火牆都挺好奇的，你仔細跟我說說。」

  孟里正笑眯眯的道：「劉大人，您問我可問錯人了，這火炕和火牆都是孟鐵錘一家折騰出來的，您要是感興趣可以去看看。」

  劉大人看向孟鐵錘：「不知可方便？」

  孟鐵錘看向沈氏。

  沈氏點點頭，她對劉大人印象還算不錯，是個為民做事的好官。

  應該不會做出那種強搶的事來。

  孟鐵錘跟著點頭：「那邊就是火牆，劉大人可以先看看，火炕的話就去倉房看吧。」

  「好。」

  劉大人摸摸看看，對火牆滿是好奇和歡喜。

  這火牆好啊，比火盆可暖和多了，而且還能保溫，不像火盆子，木炭燒完了，熱量也散沒了。

  看夠了火牆，劉大人抬腳就要去倉房看火炕，可聶衙役已經帶著郎中回來了，只能耐著性子繼續審案了。

  「拜見劉大人，小人黃芪，是遼陽縣濟生堂的郎中。」

  「起來說話，把你給趙明看病的全過程說說。」

  「是。」

  原來那天孟二郎和孟大郎把人送回去，趙氏並沒有給趙明請大夫。

  因為趙明除了喊疼，身上連塊淤青都沒有，母子倆都沒當一回事。

  可當天晚上趙明就嘔吐不止，直至昏迷趙氏才喊了同村的人把人送去了遼陽縣。

  說到這黃郎中無奈的道：「那趙明明明是食物中毒，我想給他灌綠豆湯催吐急救，可這趙氏非說趙明是被打的。我也查過了，趙明身上只有一點輕微的內傷，根本不會讓趙明嘔吐甚至昏迷。就這樣趙氏不信我又把人拉走了。至於之後去哪了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診金我一文沒收。」

  劉大人看向趙氏：「趙氏，黃郎中說的可是真的？」

  趙氏紅著眼睛點點頭：「對！這黃郎中就是個庸醫！他看的不對我幹嘛給他診金，我兒子被打他非說是食物中毒，那天出了濟生堂，我兒子就醒了，說沒事要回家，我就帶兒子回家了，誰知道，當天晚上我兒子就死了。」

  說到這裡，趙氏又傷心的哭了起來。

  鈴鐺從窗外把腦袋探了進來：「趙嬸子你先別急著哭，你和趙明當天晚上吃的什麼？」

  趙氏哭聲一頓，戒備的道：「你問這個幹啥？我還能害死我親兒子不成？」

  劉大人來這麼久，對濟生堂的醫術有所了解，既然濟生堂的郎中都說是食物中毒，那還是有必要往這方面查一查的。

  「趙氏，你們昨晚吃的什麼。」

  劉大人問話，趙氏不敢不回，老實的道：「土豆絲炒肉，我兒子還誇我炒的好吃，我就沒捨得吃幾口，全給兒子吃了。」

  鈴鐺繼續問：「趙嬸子切土豆的時候，土豆長芽了嗎？土豆是黃色還是綠色？」

  趙氏想了想道：「長芽了，但是綠沒綠我就沒注意了，廚屋那麼黑又沒點油燈哪裡看得清。」

  沈氏嫌棄的翻白眼，摳的連油燈都不點不黑才怪，也就趙氏連這點錢都省。

  劉大人看向郎中，郎中搖了搖頭，他只接觸過蘑菇中毒的，吃土豆中毒的他還碰到過，不敢亂說。

  劉大人又看向鈴鐺，他總覺得這小丫頭會知道什麼。

  鈴鐺基本可以確定了，這趙明就是吃土豆吃死的。

  現代人都知道，發芽的土豆和青土豆都不能吃。

  可古代不同，土豆發芽發青好多窮苦人家捨不得扔也會吃了。

  有嘔吐的感覺，大多數人也只認為是餓的，致死的很少，大概是沒吃那麼多的緣故。

  可她就算說出來，他們怕是也不信的。

  孟四郎轉身去了地窖，沒一會拿了兩個長了芽的土豆過來。

  「小妹，你儘管試試。」

  鈴鐺點點頭，又沖不放心跟出來的三丫道：「三丫姐，借你一隻兔子。」

  三丫猛點頭：「你用。」

  她也看明白了，四丫覺得趙明是吃了土豆才死的，能救二郎哥舍一隻兔子她捨得。

  鈴鐺點點頭，抓了一隻半大的兔子去了堂屋，當著眾人的面把兩個發芽的土豆餵給了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