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問題

  新的一天來臨，孟家人忙活了一早上，剛吃完早飯，村子裡就有不少人來和孟鐵錘打聽自家孩子的消息。

  沈氏怕他們看見院裡的紅磚，直接把孟鐵錘攆了出去，讓他和大夥說清楚後再回來。

  孟鐵錘點了頭，直接去了村頭的大槐樹。

  如今孟家也不做鹵下水的生意了，孟大牛還想繼續做，沈氏就把剩下的兩斤滷料賣給了孟大牛，收了二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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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滷料和十三香都要等調料商人來才能繼續做，秀坊那邊也沒讓他們繼續打絡子。

  家裡如今也沒別的活計了，秦氏就拉了小沈氏幫鈴鐺做被褥。

  秦氏把壓箱底的布料和棉花都拿出來了，不夠的，沈氏又給添了點。

  孫氏看家裡沒事就去縣裡了，給孫老爹買酒做滷肉。

  大丫幾個則是忙活做紅磚。

  沈氏看著家裡的越堆越高的紅磚，默默盤算男人回來了，是不是可以做火炕了，想想都暖和。

  沈氏還沒盤算好先在哪屋做，孟鐵錘就回來了。

  他身後還帶著一對母子。

  沈氏的眼睛眯了起來，趙氏母子還敢來。

  孟鐵錘樂呵呵的道：「老婆子，親家來了。」

  小沈氏縫被子的針一頓，立刻站起身向院子裡看去，一看真是趙家人，剛想出去就被秦氏拉住了。

  「你別去，娘會收拾他們。」

  果然，沈氏冰冷的聲音傳來：「什麼親家，他趙家早在你們去堤壩的那天就上門來退親了，婚書都撕了。讓他們滾！別髒了我孟家的院子！」

  昨晚沈氏一直在和自家爺們說鈴鐺的事，倒是把這事忘了。

  孟鐵錘瞪著一雙牛眼看向趙家母子：「你們膽子不小啊？竟然敢耍我？」

  趙母害怕的向後躲了躲。

  趙明趕緊上前作揖：「孟奶奶、孟爺爺，小子在這賠禮了，我昨個才從府城回來，得知家母背著我來孟家退親了，今日特意過來賠罪的。」

  「你小子不知道？」

  趙明點點頭：「小子不知。」

  趙母也道：「親家，是我老糊塗了，你們看咱們重新商量下倆孩子的事？」

  沈氏看趙明滿是審視，這小子否認的也太快了。

  不管他否認的快不快，沈氏心裡總算是好受點了，可面上卻不顯，孟家的孫女怎能讓他們母子如此戲耍。

  「你們回吧，這事可不是你趙明賠個禮就能輕易過去的。」

  趙明再行一禮道：「小子明白，這事是我娘糊塗了，還望孟奶奶可以再給小子一次機會，小子對立春是真心的。」

  沈氏不耐煩的擺擺手：「趕緊走人，別行禮了，我感覺你想把我送走。再說了，大丫和你是父母之命而已，你小子可別亂說。」

  趙明一噎，可也知道這事急不得，也不敢行禮了，直接點點頭就拉了還欲說話的母親離開了。

  沈氏搓了搓頭髮，沖裡面喊道：「大兒媳婦，你喊了大丫來主屋。」

  「哎。」

  小沈氏去了後院喊了大丫一起去了主屋。

  他們剛剛就在後院，剛剛前院發生的事他們也聽了個清楚。

  留下的幾個人，除了鈴鐺都紛紛嘆氣。

  鈴鐺牙疼，眾人皆醉我獨醒也不是啥好事啊，她也想吃瓜！

  「三丫姐，和我說說咋回事啊。」

  三丫無奈低聲說起了大丫和趙明的事。

  一年前趙明帶著媒人上門提親，沈氏和小沈氏略一打聽也就同意了。

  趙家是逃難過來的，死的就剩他和寡母，趙明18歲剛過了孝期就考上了秀才，還用僅有的積蓄置辦了五畝良田，倒也夠母子倆過活和交束脩。

  雖然趙家人口過於單薄，可孟家人多了，也就沒在意這點。

  趙明和大丫定親後，兩家就商議好了，趙明參加完明年鄉試，不管結果如何，兩人都成親。

  可今年年初孟鐵錘腿摔斷了，孟家花光了家底還欠了五兩銀子外債後，趙母就上門退親了。

  當時鬧了很不好看，沈氏直接做主，當場退了定親禮並撕了婚書，兩家的親事也就此作廢。

  鈴鐺一母單花表示，看不懂，可她就是覺得不合理。

  孟五郎低聲道：「想不想偷聽？」

  「走走走。」

  與其苦思冥想，不如聽聽奶奶他們咋說。

  他們剛趴上窗口，裡面沈氏笑罵道：「兔崽子們，想聽就進來聽，扒窗戶像什麼樣子。」

  鈴鐺幾人對視一眼，笑呵呵進了主屋。

  主屋內，沈氏和孟大錘面上帶笑，可眼底的擔心還是有的。

  大丫和小沈氏明顯還是想繼續結親。

  鈴鐺輕嘆一聲，姻緣的事她還雖然不懂，可這趙家。

  沈氏看向鈴鐺：「你個小丫頭天天嘆什麼氣？有事就說出來。」

  鈴鐺撓撓頭：「奶奶，我還小不懂結親的事，我就是有幾個問題不明白。」

  小沈氏皺眉，可女兒的親事馬虎不得：「四丫你說說。」

  「成，那我就隨便說說，第一點，趙家和咱們孟家定親一年裡，孟家可出人幫趙家母子種過地？」

  沈氏幾人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

  趙家五畝地，趙明又在縣學上課，孟家作為親家，男丁又多，自然幫忙。

  「第二點：趙家說趙明不管考上舉人與否都會和大丫姐成親，可他趙明要是真考上了，府城有大家小姐看上他了，他真的會履行承諾嗎？就算沒考上，那他趙家可有足夠的銀錢支撐他到鄉試？」

  大丫臉色一白，她可不認為她能比過府城的大家小姐。

  小沈氏則眉毛皺的更緊了，趙家定親都沒有什麼好東西，怕是銀錢也不夠參加鄉試的。

  「第三點：趙母本就是寡母，在家從子，他趙明一屆秀才，當真不知道退親的事嗎？」

  沈氏把牙咬的咯吱咯吱響：「看來趙家是拿咱們家當冤大頭了。」

  鈴鐺搖搖頭：「奶奶，我年紀小，只是不懂才提出這些疑問。真相如何還是要奶奶和大伯娘私下裡查一清楚才好。」

  小沈氏握了握大丫的手安慰道：「是啊，四丫說的這些咱們還是查一下比較好。」

  沈氏點點頭，當即就和孟鐵錘換了身衣服，帶著小沈氏一起出門了。

  鈴鐺也回西廂房打掃自己的小房間去了。

  她剛收拾沒一會，大丫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