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劉家利（3）

  劉家利走了過去，站在鏤空的黑色鐵門處仔細觀察，鐵門緊閉，裡面的那扇門也緊緊的關著，明顯是沒有人的。

  「請問你找誰。」

  一個中年女人拎著一個菜籃子經過，看到一個年輕人站在趙家小洋樓門前觀望，不由的警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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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劉河，他住在這裡嗎？」

  「劉河，沒聽說過，這裡是趙家的房子，你找錯了。」

  「嬸子，你也是住在這裡的嗎？」

  那個中年女人看著劉家利那張俊美的臉蛋，也有了聊天的興致。

  「我是錢家的保姆，已經幹了四五年了，你說的劉河我還真的沒有聽說過，你是不是記錯了。」

  「對，我是記錯了，你記得趙靜嗎？」

  「趙靜啊，她是趙家的千金啊，我怎麼不記得，她兒子生孩子我還吃到巧克力了呢。」

  「那趙靜的老公在哪裡」

  「趙靜的老公，她沒有老公啊，聽說她男人都死了十幾年了，為了幾個孩子，就是不願意再嫁，真是個好女人啊。」

  「轟……」

  劉家利的腦子忽然被轟了一下，劉河死了，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

  「嬸子，你可知道趙靜的男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趙家人從來不提這個，我東家更不會說了，你到底是誰啊。」

  「我是……我先走了，謝謝嬸子。」

  劉家利再也待不下去了，轉身就離開了小洋樓，那個中年女人搖搖頭，長得倒是挺好看的，可惜腦子不好。

  劉家利不知道是怎麼回到旅館的，進入房間，他把自己給關了起來，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劉河肯定已經不在趙家了，不然不可能十幾年不出現，那麼他要確定劉河到底是死了，還是跟趙靜離婚了。

  王家，對了，當初劉河的娘可是嫁到王家的呀，不知道妹妹還在不在王家，劉家利忽然又有了動力。

  可王家在哪裡，他又陷入了沉思，既然不知道王家在哪裡，那只有一個死辦法，從小洋樓這裡出發，憑著記憶去找。

  要知道當年自己那個短命的娘每天都帶著他從王家到小洋樓，這條路他已經記在腦海里了。

  說干就干，劉家利燒了一壺水，沖泡了一碗方便麵和一杯茶，吃飽喝足後就出發了。

  他坐車來到了小洋樓，然後憑著記憶往王家的方向走去，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他已經有些絕望了。

  當年的破舊小屋已經變成了五六層的高樓，當年的小巷子也變成了寬闊的馬路，這個城市建設得也太快了吧。

  終於找到熟悉的地標了，可眼前的一切讓他皺起了眉頭，王家的那些棚戶區已經不見了，已經變成了商場和飯館。

  這……劉家利又一次陷入了兩難之地。

  「同志，你在找啥呢。」

  一個老太太走了過來，她已經盯著劉家利很長時間了，看他一臉迷茫的摸樣，不由的走了過來。

  「奶奶，我記得二十多年前這裡是棚戶區吧，這些人都搬去那裡了。」

  「你應該是回城的知青吧，這裡早就變樣了，那些人都搬到後面去了。」

  「後面是哪裡，你能給我指個路嗎？」

  「指路可以，你也要說個人名啊，不然我咋指路。」

  人名，劉河的娘叫啥來著，想起來了，好像叫李菊花，她男人叫王建國。

  王建國，這個老畜生啊，他已經死了，他那個後娶的女人就叫李菊花，聽說被老畜生給打得逃走了，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死了，跑了，這……

  「那他家裡幾個兒子呢，有沒有一個叫劉家雀的小姑娘。」

  「劉家雀，沒聽說過，她家的確有一個閨女叫王成麗的，只是好像離婚了，就在這個飯館裡打工呢。」

  「謝謝你奶奶，你帶我去找王成麗吧，我請你喝汽水。」

  「那倒不用，你跟我來。」

  一家私人飯館，已經過了午飯時間，服務員都坐在餐桌上打牌的打牌，打瞌睡的打瞌睡。

  「王成麗，有人找。」

  「陳奶奶，誰找我。」

  櫃檯後一個女人抬起了頭，劉家利仔細辨認，依稀看到王成麗小時候的蹤跡。

  或許生活不怎麼如意，這個王成麗已經未老先衰了。

  「就是這個帥小伙子找你。」

  聽到帥小伙子，所有人都轉過了頭，看向了劉家利，劉家利臉色一紅，有些尷尬。

  「大姐，你能跟我到外面說話嗎，我是劉家利。」

  「劉家利，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王成麗倒是聽話的跟著劉家利往外走，忽然，她想了起來，驚訝的張開嘴巴：

  「劉家利，你不是在孤兒院嗎，怎麼出來了，哦，你長大了，當然可以出來。」

  「姐姐，你知道……」

  「不要亂叫，你爸爸是我媽的兒子，跟我平輩，你得喊我姑姑。」

  「哦，姑姑，你知道我爸爸去哪裡了嗎？」

  「你不知道？」

  劉家利很想翻白眼，知道還來問你，怪不得混的這麼差。

  「你爸爸他……當年搞破鞋被抓到了大西北，一直沒有回來過，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什麼……」

  劉家利簡直是失聲驚叫的，把王成麗給嚇了一跳，原本還想罵他幾句，但看到這張漂亮的臉蛋，她竟然罵不出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家利忽然又問起了劉家雀，王成麗臉色更加黑了。

  「你妹妹被你奶奶賣了，賣了一百塊，後來怕被人抓，連夜逃走了。」

  劉家利忽然很後悔走這一遭，好事一件沒有，淨聽到一些負面的消息。

  「劉家利，你吃飯了嗎，再過一個小時我們這裡就要營業了，姑姑請你吃一頓飯吧，你還要告訴我你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劉家利搖搖頭，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了，娘死了，爹也被送去大西北，去那個地方，九死一生，估計也回不來了。

  沒有了劉河，他憑啥去找趙志安要錢，況且還是他爹先搞破鞋的，這讓他這個做兒子的也感到可恥啊。

  劉家利把自己關了兩天，最後還是決定要去找趙志安，總是兄弟，不見一面心不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