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老友

  「啪——」

  年輕說書人一拍醒木，眉頭一挑，眼裡帶笑，

  說：

  「大家都知道，咱們龍皇斗羅這位爺，可不是踏實的主兒，這不，今兒個他一回來就鬧出個大事件！」

  眾人趕緊細聽，這可不是老掉牙的故事，而是武魂殿最新的時事。

  當時天空那麼大個天使神像，全城人都看到了，所以更加好奇這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雖然是魂師，但是都屬於武魂城最底層的一批人，無法獲得高層的情報也是常理之事。

  「這龍皇斗羅一回武魂城，就尋了一處他最愛去的青樓，叫上那姐兒聽曲，

  

  聽到那情動之時，更是握著姐兒的手……嘖嘖嘖……

  郎情妾意啊。」

  台下。

  「郎情妾意啊～」菊花關對著元尋路伸出一個大拇指。

  「……」元尋路。

  元尋路皺起了眉毛，硬生生地問道：「我請客，你定地點，然後你就是給我聽這個的？」

  菊花關搖搖腦袋，頗為無辜地說：

  「不關我事啊，現在全武魂城的酒肆茶館都在說這個，就連青樓里的姐兒陪客人時，都要來上兩句。」

  文藝復興了屬於是。

  元尋路不耐煩地扔了兩顆炒黃豆在嘴中：「誰信？」

  「哈哈，我信菊花關。」

  一人黑袍過來，行如鬼魅，正是鬼斗羅。

  「我信菊花關在推波助瀾。」

  菊花關喝了一口酒，故作生氣地冷哼一聲：「你們不信算了。」

  「尋路，說吧，什麼事？」鬼斗羅沒管菊花關，而是看著元尋路。

  他不相信元尋路只是叫他們過來喝酒的。

  「明日，教皇就將召集長老，並召開會議。」元尋路又送了兩顆炒黃豆入嘴。

  「那有什麼事？我們反正是跟教皇一起的。」菊花關不以為意。

  他反正只求榮華富貴，教皇說什麼他就支持什麼。

  鬼斗羅則是心機深沉，不做過多言語。

  元尋路拿出三顆黃豆往桌上一擺：「武魂殿並不是一言堂，明天的事滋事重大，比比東可能搞不定。」

  「怎麼說？」

  元尋路舔了舔嘴唇：「姓劉的老烏龜知道嗎？那個老烏龜。」

  元尋路說的是海龜斗羅，九十四級封號斗羅。

  「他是三供奉一派的。你知道大供奉平時鑽研天使神的榮光，二供奉資歷老不便與小輩爭鋒，平日裡就三供奉跳得最歡。」

  鬼斗羅疑惑道：「那又如何？」

  元尋路隨手挑出桌上的兩顆黃豆，指著說道：「這是比比東和千道流，表面上就這兩派。」

  菊花關和鬼斗羅點點頭。

  「比比東毫無疑問是依靠平民力量的。

  她是想幹事的人，而且很是激進，獵魂行動一上台就提出了。」

  元尋路指了指一顆黃豆：

  「因為她重用平民魂師，所以她獲得了大量的、中下層武魂殿低階魂師的支持。

  胡列娜、邪月、焱就是平民魂師也能出頭的代表。

  但是武魂殿從來都是高層決斷的地方，她高層的支持者只有你們兩個……也許還算我。」

  元尋路又指了另一個黃豆：「千道流這一派，世家派，他們在意的其實只有自身的傳承。

  比如說天使千家、金鱷天家、盤龍棍古家。

  他們既不會打壓平民魂師加入，也不會歡迎平民魂師加入。

  無論平民魂師的青年才俊驚艷一時，武魂殿的未來都是屬於他們世家的，

  你們且看天使家族、金鱷家族、盤龍棍家族何時沒出過供奉和長老？」

  元尋路又將最後一顆黃豆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這是地方派。」

  菊花關摸了摸頭：「地方派？怎麼說？」

  元尋路陰惻惻地笑了笑：「地方派，一般沒有強大的武魂傳承，在武魂殿內也不屬於世家。

  要麼是地方上和自己家族勾搭不清的武魂殿職員……

  要麼是從低微處走上來的平民後身居高位……

  要麼是走了狗屎運突破的封號斗羅……

  他們是最好利用的力量，

  但是也是最難利用的力量。」

  菊花關沒有聽懂，摸摸腦袋請求元尋路解惑，

  「什麼意思……這些人不是應該支持教皇的嗎？至少也不應該反對啊？」

  元尋路呵呵一笑：「沒有形成一股中樞的政治力量前，他們的立場是誰贏他們跟誰。

  但形成力量後，他們反而是未來的想當不穩定的因素。」

  鬼斗羅一言不發。

  「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得利者，享受了武魂殿帶給他的榮華富貴，也享受這本身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當武魂殿需要改革時，他們會第一時間阻止，因為他們和地方上的貴族勢力家族勢力糾纏不清，他們不會讓平民出頭的。」

  元尋路繼續說：「比比東既想要提高平民魂師待遇，又想要收攏這些地方派的忠心是不可能的。

  蛋糕只有這麼大，平民魂師分蛋糕不可能從世家那裡分，反而只有從他們那裡割肉。」

  鬼斗羅懂了：「所以說……你的計劃，他們會反對？」

  菊花關摸摸頭，「那為什麼他們要反對？把蛋糕做大不是對每個人都好嗎？」

  元尋路再次指了指桌上這顆黃豆，「他們加入武魂殿不是為武魂殿服務的。

  他們在地方上有自己的小家族，

  比如說：自家有人當了城主，或者掌控了地方經濟……他們加入武魂殿是為自己的小家族的牟利的。

  和世家不同，世家早已和武魂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平民魂師被貴族看不起，沒有出頭日，只能死跟著比比東。

  他們不一樣。」

  鬼斗羅提醒還沒有懂的菊花關道：

  「你不能保證每一個武魂殿的每一位成員都是胡列娜這種孤兒。

  事實上，

  子殿的負責人基本都是地方小城市裡的豪強出身，他們不會管平民的死活，

  加入武魂殿在他們看來也不是什麼驕傲的事，他們只要武魂殿的身份，方便自己牟利。」

  元尋路點頭：「這一派本來沒有什麼問題，但是……

  問題就出現在他們成一派了。

  天斗和星羅帝國內，無數的小家族聚攏在三供奉和海龜斗羅的旗幟下，

  他們互通有無，

  他們結黨營私，

  他們攻守相連，

  他們在武魂殿內將兩大帝國的中間階層聯繫起來。

  我說實話，

  如果我是教皇，我根本就睡不好覺。

  如果不是大供奉用極限斗羅的實力壓住他們，

  武魂殿還真不一定姓千。」

  鬼斗羅問：「你的意思是……」

  元尋路用手捏爆了手中的那顆黃豆，「明天要讓他們內部分裂，把一部分的人蛋糕分給另一部分人。」

  菊花關擔憂地問：「他們會要嗎？要了不就分裂了？」

  元尋路頗為無奈地說：「他們是地方豪強出身，加入武魂殿就是為了更好地搜刮民脂民膏，結為一派也是這樣。

  他們不會跟錢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