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心真髒

  「前方一百米，有一隻大骨豬。」

  「它發現我們了！」

  「它正在衝過來。」

  元靈兒飛在樹上，目標鎖定到了一個氣勢洶洶的大骨豬上面。

  「年限呢？」元尋路問道。

  「兩百年左右。」

  「那不用管它了，不合適。」

  「可是它過來了啊！」

  

  大骨豬飛奔而來，

  在場的都是幾個六歲的小孩子，

  元靈兒能飛，不慌；

  阿傑覺得自己扛得住，不慌；

  奧斯卡……食物系魂師，魂師界公認的脆皮，

  目前很慌。

  「也就那樣。」

  元尋路沒有釋放武魂，也沒有接觸過大骨豬，

  他只是手指輕彈一道魂力，

  大骨豬的腦子收到重擊，然後就暈了。

  因為是突然暈倒的，大骨豬衝擊過來的力使它滑行了好長一段距離，

  一直滑到元尋路身邊。

  奧斯卡過去，在大骨豬的身上翻翻找找，最後判斷道：

  「剛下了崽，我們可以去找到它的老窩。」

  「然後今天晚上吃烤乳豬？」元靈兒冷笑：「美不死你。」

  雖然奧斯卡已經表明加入了元尋路的勢力，但元靈兒看到他就是心裡不舒服。

  這或許是上輩子的淵源吧。

  「別說了，我已經饞了。」

  元尋路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又看了看天色，「也快到晚上了，該吃飯了。」

  「我也想吃飯。」

  毫無存在感的阿傑說了一句。

  不過沒有人在意他的話。

  「走吧，我找到了。」

  對於一名超級斗羅來說，精神力掃描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元尋路在周圍找到了大骨豬的巢穴，裡面真的有三隻小豬。

  「吃不飽啊。」

  元尋路想了想，最後目光停留在暈倒的大骨豬身上。

  「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的，

  靈兒，

  開火，

  架鍋。」

  ……

  ……

  元尋路拿出了全套的調料，

  用毛刷刷在剝皮去內臟後的乳豬上，

  再用魂力催動快速加熱。

  一會兒後，

  乳豬就烤得很好了，

  色澤金黃，

  焦香脆骨，

  美中不足的是旁邊還有虎視眈眈的三個人。

  對於普通人而言，大概只有口腹之慾是最容易克制的了，

  但對於元尋路來說，口腹之慾大概是最不好忍受的一樣。

  「三隻小豬就你們吃吧。」

  但元尋路沒有厚臉皮到與三個孩子搶吃的，他把烤好的乳豬分給三個孩子。

  元靈兒吃相最優雅，一看就知道是受到過良好貴族教育；

  阿傑一開始學著元靈兒的吃法，但總是學成四不像，後來乾脆擺爛，用手抓住啃；

  奧斯卡最沒有偶像包袱，上手就開始啃，吃的也是最快的。

  「元叔，我去上個廁所。」

  奧斯卡嗦了嗦油淋淋的手指，拍拍屁股，離開大家吃飯的地方。

  「滾遠點。我們還在吃飯呢！」元靈兒一直都是這種語氣和奧斯卡說話的。

  「去吧。我看著你呢。」元尋路倒是好言細語。

  「……」阿傑也站了起來，「我……也想。」

  元靈兒皺了皺眉：「你們趕緊滾蛋吧，真是的，在吃飯呢。」

  「嗯，去吧。」

  兩個腸胃不太好的傢伙結伴去上廁所了。

  只剩下元靈兒和元尋路兩個人在這坐著吃飯。

  「爸爸，我還是覺得奧斯卡那個人不可信。」

  元靈兒吃到一半突然說道。

  元尋路咽下一大塊豬肉，不禁咂吧咂吧嘴，

  嗯，

  還是有點沒去完腥。

  「我覺得奧斯卡肯定別有所圖，

  爸爸你見到過一個人一開始死活不加入勢力，但說了一點好處就同意賣命的嗎？」

  「那你想怎麼辦？」元尋路問，說完，

  還看了一眼奧斯卡的方向。

  「殺掉他，一勞永逸。」

  元靈兒臉上浮現出一絲狠厲。

  「……」元尋路。

  自己女兒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元尋路拿出紙擦擦手，將紙團扔在火里，

  「見過騎士給他的貴族宣布效忠嗎？

  就是那些令巴拉克少女們尖叫的騎士先生們。」

  元靈兒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回答：「見過。」

  「羨慕他們的效忠嗎？」元尋路又喝了一口水，擦擦嘴角，

  道：

  「騎士在貴族的前面一跪，

  說一段既文雅又無意義的宣誓，

  這在那些小姑娘看來，這是很美好的一件事，

  騎士誒，半跪宣誓誒，好像要自己男朋友也這樣子哦，

  但你知道騎士的忠誠率有多低嗎？」

  元靈兒搖搖頭。

  元尋路繼續說道：

  「貴族要有錢，

  他要能夠提供給騎士俸祿、要能夠養活騎士的孩子，要能夠贍養騎士的父母，

  這樣騎士才會相對忠誠。

  歷史上遠的就不說了，近幾年巴拉克王國不是出過騎士背叛主君的案例嗎？

  原因就是因為主君沒有給足他的俸祿。」

  元靈兒明白了，她點點頭：

  「爸爸的意思是說，我們只要給足奧斯卡錢，他就會效忠於我們，

  但這不是給自己找了個祖宗嗎？」

  元尋路嘆了一口氣：「我的意思是說，世界上不可能有真誠的、不求回報的效忠，

  哪怕像那些騎士宣誓一樣，吹得天花亂墜，可實際上還是利益優先。

  我們這要負責把他綁在我們的戰車上就行了。」

  元靈兒點了點頭，似懂非懂。

  她重生前是極限斗羅不假，但關於這種事情，她其實有時候看得不是太明白。

  前二十年被父親保護得很好，

  七十幾級以後隱居在深山老林里天天修煉，

  當她成為封號斗羅出山後，接觸到的江湖也就是很淺薄的一層，

  而且別人也不敢糊弄一個封號斗羅。

  所以元靈兒對這種事真的不太懂。

  元尋路看女兒還是不懂，乾脆繼續說道：

  「比如說，我們給奧斯卡的爺爺在村子裡建一套新房子，再免費提供給他一頭牛，

  一來，

  我武魂殿可以宣傳我們對老百姓的大恩大德，讓民眾信服我們；

  二來，

  整個村都知道奧斯卡爺爺有個加入武魂殿的好孫子，一傳十、十傳百，

  以後奧斯卡就算敢背叛我們投靠別人，

  別人敢收嗎？

  在戰爭時期敢用一個有背刺前科的人嗎？

  所有人都知道你奧斯卡是拿了武魂殿的好處，

  今天你能背刺武魂殿，

  明天你就不能背刺他？

  而且真背刺了，

  老人家受得了被人戳脊梁骨？

  奧斯卡一個不忠不孝的名頭就來了，

  在大陸上都沒辦法混了。」

  「爸爸心真髒。」

  元靈兒感嘆於玩政治的人心都髒時，突然發現了一個盲點：

  「等等，爸爸，你不是不加入武魂殿的嗎？」

  「是你不加入武魂殿。」

  元尋路解釋道：「我不想限制你，但武魂殿的力量我是必須要藉助的。」

  意思是元靈兒和武魂殿盟友關係，而元尋路確保這層盟友更加緊密。

  元靈兒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她對武魂殿沒有什麼壞的印象，只記得一個漂亮的大姐姐和一個很高貴的女人，

  都很漂亮，

  都和爸爸不清不楚。

  「嗚嗷～救命！！！」

  鬼哭狼嚎的叫喊聲從樹林裡傳出，

  一陣雞飛狗跳後，

  一胖一瘦從草叢裡沖了出來，

  他們流著淚喊道：

  「豬，

  豬，

  好大一頭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