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開棺人

  我又去了那家小旅店，最近沒睡好，休息了兩天又去了趟醫院，奶奶的病情暫時穩定，二叔那邊還是聯繫不上，殯儀館我也不想去了，那地方太邪門。

  讓我沒想到的時候，上一次在論壇上發的帖子火了，聯繫我的電話一下子多了起來，都是花錢找我幫忙的，我最終選了一個開棺的活。

  在農村，有專門的送棺人，哪家有人去世，就會去請，從入棺到下葬都由那個人指揮，當然辦喪事的主家要拿出一定的賞錢出來。

  我小時候雖然生活在農村，但是奶奶從來不讓我去看熱鬧，前面聯繫我的那些電話都不靠譜，這也是我選擇開棺的原因。

  我按照約定的時間過去，很快見到了那個人。

  他四十多歲，戴著眼鏡，穿的很體面，開的車也不錯，一看就是有錢人。

  「你真的睡過凶宅？」

  他看著我問道，似乎有點不相信我。

  「睡過，而且不止一次，高中紅衣幽靈殺人案，也是我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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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點了點頭，「好，上車吧。」

  我上了車，他啟動車子，在路上和我說了整件事的經過。

  以前他家裡很窮，孩子多地少，小時候沒少挨餓，十八歲之後就出去賺錢，憑著拼勁攢了不少家底，最近家裡接連出事，於是就找了個高人，高人說他們家裡的祖墳有問題，問了家裡的老人才弄清楚，他爺爺和奶奶的墳一直都是分開的，這肯定不好，於是他花錢請人動棺合葬，但是對方提出要找人開棺，恰好看到我在網上發的帖子。

  我咳嗽一聲，風水什麼的我是一點都不懂，我在乎的他能給多少錢，有錢人用錢保命，窮人用命換錢，這其實也合理，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除了開棺，還需要做別的嗎？」我問道。

  「不需要。」

  這應該不難，按他說的，我只要把棺材打開就行，他請的合棺的人為什麼不自己干呢？

  這裡面肯定有蹊蹺。

  我故作猶豫，「開棺不是小事，越老的棺裡面的陰氣就越邪乎，沾上了，輕則重病，重則斃命。」

  「放心吧，肯定沒事，錢不會少你的。」

  這我就放心了，上了他的車，兩個多小時的顛簸，從市區離開走了好遠的路，最後拐進一個村子裡，村口已經站著很多人，看到車子靠近紛紛走了過來。

  「老三，找到開棺人了嗎？」

  「就是他。」

  那些人同時看向我，我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一下子被幾十個人盯著，確實讓我覺得不自在。

  「他能行嗎？那件事你和他說了嗎？」

  「咳咳。」

  花錢雇我的那個人咳嗽了兩聲，「放心吧，肯定沒事，讓人都準備好，上山開棺，別耽誤了時辰。」

  「行。」

  沿途撒了很多紙錢，我跟在後面，這地方確實夠窮的，感覺比我小時候呆的村子還要窮，滿地都是石頭，只有很少的土地可以耕種。

  「就是這。」

  前面的人停下，然後開始挖，很快聞到臭味，我的鼻子比正常人要靈一些。

  「怎麼這麼臭！」

  那幾個挖墳的這時也停下，這是他爺爺的墳，已經死了幾十年了，就算是土葬，屍骨早就爛光了，不可能這麼臭。

  「有點不對勁。」

  「快點挖，別誤了時辰。」

  幾張紅票子丟進去，那幾個人撿起來繼續挖，棺材周圍的沙石很快清理乾淨，露出整個棺蓋。

  「到你了。」

  我站在一旁看著，接下來就要我去開棺，有人遞給我開棺用的工具。

  棺蓋幾乎都要爛沒了。

  我覺得這應該不難，閉住一口氣慢慢靠近，手裡的鐵傢伙順著棺蓋邊緣塞進去，雙手用力，棺蓋邊緣被我捅出一個窟窿，試探著往裡，就在我準備雙手向下壓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東西抓住了我手裡的鐵傢伙。

  「哎。」

  一股力量傳來，手裡的鐵傢伙快速朝著棺材裡落去，我差點被拽趴下。

  這一下我也慌了，剛才的感覺很真實，隔著棺蓋無法看清楚裡面到底有什麼。

  能有什麼呢？

  「棺材裡有東西。」

  我說完用力向後拉，落入棺材裡的鐵傢伙紋絲不動，這就有點邪門了，埋了幾十年的棺材，一般是不會有事的。

  「別搞事，快點弄開。」

  「小伙子，如果不行就換別人。」

  那些人以為我是裝出來的，我又拽了兩下還是不行，索性雙手用力向下按。

  咔的一聲，棺蓋發出響聲，靠近我這一側的棺蓋開了。

  「開了！」

  有人喊出來，刺鼻的臭味再一次傳來，這一次我只能放開快速向後退去。

  從棺材蓋的縫隙里不斷有白色的沫子冒出來，裡面夾雜著一些暗綠色的東西。

  「那是啥東西啊？」

  「沒見過，這棺不能開。」

  從棺蓋縫隙里冒出的沫子越來越多，棺材的上面都被包住，一起跟來的人嚇得跑了一半。

  「六叔，棺都挖開了，必須合棺，否則對咱們都不利。」

  「對。」

  那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點頭，「把棺打開，最近雨水大，我們這山裡有東西，遇到水就會冒泡，所以別怕。」

  「山裡有東西？」

  我皺了一下眉頭，沒明白他說的是啥意思，棺材縫隙里冒出的泡沫開始變少。

  「就是一種石頭，我們小時候都見過，遇到水就會冒出很多氣泡。」

  原來是這樣，我書讀的少，希望他們沒有騙我。

  一種見了水就會冒出大量泡沫的石頭！

  我看向棺材，這次確實被嚇到了，主要是以前沒經歷過，這種情況不管是誰遇到了肯定會往那方面去想。

  為了錢，只能再一次靠近棺材，雙手落在鐵棍上面，來回動了兩下。

  鐵棍可以動了。

  我深吸一口氣，雙手繼續用力，破舊的棺蓋緩緩打開，整個棺材的裡面都是那種白色的泡沫，看著特別噁心，就像是嘴裡吐出來的一樣，而且臭的讓人難以忍受。

  棺蓋終於打開，我連忙向後退，鐵棍丟在地上。

  「六叔，這玩意什麼時候能沒？」

  「難說。」

  帶頭的老人咳嗽一聲，「三娃子，還有多久？」

  「差不多一個小時。」

  他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一定不能錯過了時辰，高人說過，爺爺的棺比較特殊，只有這個時辰適合。」

  「都過來幫忙。」

  剩下的都是膽子大的，也有可能和我一樣是為了錢才留下的，膽小的早就嚇跑了。

  我鬆了一口氣，現在沒我什麼事了，只等著一會拿錢走人。

  四根用繩子捆住的木桿順著棺材邊緣放下去，這時那個帶頭的老人轉頭看向我。

  「小伙子，你也來幫忙。」

  「我？」

  我搖頭，「我只負責開棺。」

  「現在少了一個人，這屍弄不出來就沒有辦法下葬合棺，三娃子，加錢。」

  「行，行。」

  看在錢的份上，我答應了，按照老人交代的，只要聽他的指令向上拽繩子就行。

  「一、二、三，拉。」

  我雙手用力，其他三個人也同時發力，繩子從棺材裡向上升，我隱約看到有東西從棺材裡面上來。

  「蓆子，屍不能落地，快。」

  一張蓆子快速鋪好，我們四個人抬著屍慢慢挪過去、

  這屍夠重的。

  我的力氣不算小，而且是四個人抬，剛才挪動的時候都有些吃力。

  屍放在蓆子上的一瞬間，身上的白色沫子快速消失，逐漸露出屍原來的樣子。

  這時聽到有人啊的喊了一聲，「屍，屍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