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死而復生

  「春妮，我的好春妮！」

  莫三娘激動的語無倫次，邊哭邊喊：「我就知道你捨不得娘，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回來了？

  什麼回來了？

  難道是春妮她年輕橫死怨氣太重死了也放不下，所以冤魂回來了？

  牛大珍和田荷花渾身直打激靈，怕得很了竟連抬腳逃的膽子也沒了。

  許靜其實這會兒正一臉懵逼，理智告訴她眼前的一切包括她醒來之後聽見的看見的，都是真的不是假的。

  可她好端端的一個現代人怎麼會來到古代？

  好吧，也許是書里那些穿越重生的事真實發生在她身上了？

  既來之則安之，死了一回還能活，除了感恩她絲毫沒有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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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姨、荷花嬸子，你們這樣看著我幹嘛？」許靜不許春妮眨了眨眼睛，「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是鬼啊？」

  牛大珍和田荷花還沒反應過來，莫三娘連忙含著淚呸了起來，「你這傻孩子你說什麼呢？你好著呢怎麼就是鬼了？哪有這樣咒自己的？」

  這時候別說牛大珍和田荷花了，就是莫三娘自個都有些疑惑。

  莫三娘眼裡還包著淚卻上下打量起許春妮來，「春妮，你……你怎麼好像變得……」

  「娘，你是不是覺得我好像不傻了？」

  莫三娘遲疑地點了點頭，「我的好春妮，你好像變得機靈了些。」

  不是機靈些，是機靈太多了。

  從前她的春妮，連個囫圇話都說不清。

  「我也不知道呢！」許春妮微微一笑，「就覺得好像我從前像是個瞎子聾子一樣，明明看得見聽得見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看不進也聽不進心裡，心裡糊塗著。」

  「今天這一摔差點就死了，倒好像從前那擋著我阻著我的東西給摔碎了。」

  「現在我能看進也能聽進心裡，我的心清明了。」

  莫三娘捂著嘴激動的嗚咽起來，「好孩子，好孩子，你這是通了心竅啊……」

  牛大珍吞了吞唾沫，小聲問道：「春妮，你還記得我嗎？」

  「珍姨，我當然記得您，我五歲的時候您還給我縫了件紅色的小襖。」

  「還有荷花嬸子，從小到大我都不知道吃了您多少零嘴呢。」

  許春妮臉上還帶著些血跡，卻笑得十分燦爛，「從前的事我都記得，只是從前的時候我心裡不靈醒，從來都沒有跟珍姨和荷花嬸子道聲謝，還請你們二位不要生我的氣。」

  剛在她接受現實的一瞬間，原主殘留的記憶一下都湧進了她的腦海。

  只不過原主真的是個傻子，她的記憶有用的不多甚至都不能連貫成章，如今的許春妮也只能從中間提取出一些有用的來。

  牛大珍和田荷花大出一口氣，異口同聲道：「哎呦喂，可嚇死我了！」

  「春妮啊，早上你被抬著回來的時候咱們可是都摸過了，一點氣都沒了。」拍著自個胸口的牛大珍還有些魂不守舍，「你這孩子，怎麼能這樣子嚇你娘呢？」

  許春妮眯了眯眼似乎有冷光閃過，「我也不想這樣，可有人卻非要害我性命！」

  語不驚人死不休，一下子屋裡的三個成年婦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什麼？這……這是怎麼回事？」就連哭哭啼啼的莫三娘都噎住了，「春妮，你好好說給娘聽。」

  牛大珍突然轉身關了屋門，這才悄聲道：「三娘、荷花，你們別說，這事我先前就覺著蹊蹺！」

  「這程家大少爺死得早，當年這事可轟動了，別說鎮上了就咱們這些鄉下人家都聽說了。可他都死了這些年了，咱們誰也從來沒聽說過他家要給他尋冥親的事啊？再說，這春妮前腳才剛抬回來的，後腳春妮她奶和她二嬸就找上門來，說要讓春妮去結程家的冥親。」

  「這程家可是在鎮上，離咱們村足有大半個時辰的路程，這程家人是能未卜先知呢還是長了通天眼順風耳，不然怎麼他們就知道春妮要出事？還有，這程家家大業大的找誰不行，怎麼就自個找上門來偏偏要和春妮結冥親？」

  「剛我還看春妮她二嬸身上多了好些銀首飾，咱們誰不知道她娘家什麼樣，她男人又是啥德行？那可是有了錢寧可去小寡……嗐，反正她哪有什麼錢打新首飾？」

  被牛大珍說的大白天田荷花都忍不住打起了冷戰，「你渾說些啥呢？說到底春妮總得叫她們一聲『奶』一聲『二嬸』，春妮她奶和她二嬸真這麼狠心？」

  莫三娘渾身發抖，「好春妮，娘只信你的話，你告訴娘，是誰要害你？」

  「娘，您不是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嗎？」許春妮冷笑，「就是奶騙我去吃糖把我騙進了山里，二嬸從背後推的我，我才會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

  「娘您不知道，當時摔的我可疼了。」

  「我當場就摔閉了氣，所以你們才會以為我死了。」

  莫三娘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這會已經哭都哭不出來了。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她從十八守寡到今天，哪怕許家人刻薄，許三一死就搜颳走了所有的家當田產，甚至還把她一個寡婦趕到了早就廢棄的茅草屋來住，她也從沒有怨恨過他許家人半點。

  可她們究竟是為了什麼，竟能對她愛若珍寶的春妮下這樣的毒手？

  許春妮淡淡道：「二嬸推我的時候我就聽她在笑，說您養了我這麼多年好歹也算是老許家一口人，現在死了也算是給老許家做了大貢獻，以後老許家吃香喝辣穿金戴銀必定不會忘了我。」

  這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

  「夭壽哦，這還是人能做出來的事？」田荷花又是心裡發冷又是氣個不輕，「可……可春妮她奶和她二嬸也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她們是怎麼搭上程家的？」

  牛大珍捏緊了拳頭，恨聲道：「你怕是忘了，草兒可不就是在程家做通房丫環嗎？」

  說不準，這主意還是草兒出的呢。

  草兒是王婆子最小的女兒，按理許春妮還得叫她一聲小姑。

  誰都不是糊塗人，前後一串事實真相已經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