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零七章 平面上的戰鬥

  光球朝著羅征緩緩飄過來，再度與羅征融為一體。

  從的聲音再度從羅征的靈魂深處響起，「我賦予你的真實是不夠的，你要創造自己的真實。」

  「有區別嗎？」羅征問道。

  「當然有，這或許是我可以追尋的意義，也是你出現的意義，」從說道。

  對於人類而言，出生後喝得第一口奶水滿足口腹之慾時，就自然而然獲得了生命的意義，一步步成長，追尋力量，財富，愛情，權利，求長生永存……

  可是「從」誕生於完美之地，它所需的一定會有，從高格到低格世界沒有什麼值得它去追求，這反而促使它追尋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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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為什麼要存在？

  世界的背後又是什麼？

  看似簡單的問題它自己無從探尋，旁人更是給不出答案。

  「惡」雖然能與之勢均力敵，可這傢伙除了拼命降格外，完全沒有和「從」討論的興趣。

  很多時候「從」還挺羨慕「惡」，這傢伙只要一直降格就完事了，何苦想那麼多？

  這一層層世界降格下來，出現羅征和邪神這一對例外的存在，「從」焉能輕易放過？

  羅征聽到「從」的話也是倍感無奈，他的意義就是給家人們一個安穩的環境，能夠留在剛剛那座仙府就行，可「從」非要將自己拎出來！

  「我還能擁有那樣的真實？」羅征問。

  「一定能，我會幫你！」從回答道。

  「好吧……」羅征稍微振作一些。

  「從」所說的真實對羅征的確是最大的動力，他希望擁有與自己的家人們再聚首的時候，即便這希望小的可憐他也不會放棄。

  壁世界內忽然出現兩個圓點，羅征的兩顆眼球被創造出來，接下來是頭，身體……

  因為是扁平的形態，完全沒必要遵循「人」的規律進行創造，人的體型在壁世界內毫無優勢，反而是累贅，「從」建議羅征將自己創造成甲蟲或者蠕蟲形態。

  多足，多翅，多眼睛，這樣的形態在壁世界內能獲得很多優勢，能觀察到更多方向，速度也會更快。

  但羅征無法接受，最終還是創造出一個大致的人形。

  當身軀被創造出來後，羅征的眼睛開始感光，映入眼帘的是一條多種顏色糅合的細線。

  「只能看到這些細線？」羅征問。

  「視覺上的確如此，只能辨認細線的長短與明暗，但你可以釋放神識，用神識浸入這些細線內，能推斷它們本身的樣子，」從回答道。

  羅征按照「從」所說的去做。

  神識也只能沿著壁世界這個平面傳播，但浸入細線內部後，就能窺探到細線之後的東西。

  可深空的一切都被降格成雜亂無章的碎片，即使以神識浸透，羅征也難以分辨這些碎片的形狀……

  在平面上移動一段距離，映入他眼中的則是一條灰色細線。

  羅征照例釋放出神識，但神識浸入灰色細線的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神識被吸收了！

  「這灰色細線！」

  他稍稍一愣當即反應過來，「這是那些無法被摧毀的灰色土層，灰色土層也被降格了嗎？」

  「灰色土層不會被降格，你看到的只是它的一個剖面切線，」從說道。

  低格世界的生靈永遠看不到高格世界生靈的全貌，如果羅征一開始就誕生在二格壁世界內，他永遠只能看到一條灰色細線擋住去路，不可能想像出灰色土層是什麼東西。

  「灰色土層屬於第幾格世界的產物？」羅征忽然拋出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我不清楚……」從說道。

  這灰色土層在完美之地的邊緣就已形成，無論怎麼降格都不會受影響。

  兩位正在討論二格世界的問題時，從遠端忽然出現一左一右兩條黑線，兩條黑線移動的速度非常快，直奔羅征而來的同時竟是要合攏在一起！

  「好強的能量氣息！」羅征心中一驚。

  儘管他還沒有做好在壁世界中戰鬥的準備，可感受到危險時本能的開始後退，同時將神識向前推進。

  通過神識羅征腦海中很快分辨出黑線的形體，那是一把巨大的黑色剪刀，兩條黑線合攏的動作是要將羅征「剪」在其中。

  高速後退的羅征躲過一劫，可他很快發現左側，右側，後側同樣出現黑線，這一把把黑色剪刀已將他包圍住。

  「邪神？是你？」

  羅征以神識朝四面八方溝通。

  既然自己沒有死，邪神同樣也不會死，這等強度的攻擊必然是邪神發起。

  但此前兩人的戰鬥分不出勝負已偃旗息鼓，不知現在邪神出於什麼目的，再次向自己發起攻擊。

  羅征沒有得到回應，眼看黑色線條的氣息越來越強，「剪刀」正以高速靠近。

  羅征心中念頭微微一動，自他的體表開始浮現出一條金色絲線，那是一個圍繞在周身的金色圓環。

  這圓環出現後，就悄無聲息向四面八方開始擴張。

  如果邪神在暗中窺探，便能看到金色的線迅速撞向剪刀。

  黑色剪刀固然犀利，可觸碰到金環後便迅速潰散，就這樣化為大大小小的黑色碎片。

  剪刀剛被羅征所解決，一根根紅線再度出現。

  紅色紅線又是一個個紅色螺旋，再度朝羅征襲來。

  羅征依舊擴散出一道金色光線，金線所過之處，直接將紅線盡數侵吞。

  「邪神，這樣的攻擊沒有用。」

  「二格壁世界內的能量更加瑣碎，更容易被破解……」

  「……」

  羅征朝四面八方釋放出神識進行溝通，這一次他捕捉到邪神的身影。

  邪神在壁世界上呈現出四對眼睛，正好能觀察到周圍四個方向，身體呈正圓形，在上面還有一根根尖刺，這就是一隻形狀怪異的蟲子。

  「那又如何？既然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那就戰個痛快！」邪神以神識回應道。

  「我們的確沒什麼能失去，可是我們能獲得，」羅征回應道。

  「獲得？獲得什麼？獲得活在這個稀爛的世界中的權利？」邪神反問。

  邪神對二格壁世界也非常不滿，一個只能看到單線條的世界是何等的枯燥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