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失落

  將裝有方糖的紙包收入袖中，楚憐面無表情道了謝踏上回程的馬車，容欽識趣沒有阻攔。

  馬車內楚憐丟掉所有偽裝，整個人癱倒在座位上緩慢滑落，目光悠遠而空洞無神，緊緊盯著棚頂久久不語。外界的聲音漸漸離她遠去，陷入沉思。

  縱然做好再充足的心理準備，但當面對容欽的那一刻，一切建設盡數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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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重低估了容欽在她心中占據的分量，很難抵擋包含綿綿情意的溫柔懷抱，以及滿是深情和受傷的眼眸，讓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再無法輕易分離出來。

  往往越想忘記的才是最難忘記的，或許不出現在眼前，就不會這般難過了罷。今個算是個例外，日後還是儘可能不麻煩他們，便可以做到慢慢疏遠。

  看到楚憐這般難過，青風心裡很不是滋味。明顯看的出兩人之間似乎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前些時候總是形影不離一起閒聊閒逛，可最近總感到拘謹許多，像是刻意保持距離。

  實在不懂為什麼會落得這般田地，她直覺得既然痛苦倒不如恢復從前。

  「小姐，您自打上了馬車就是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可是出了事？可以說給奴婢聽的。」

  被青風的聲音驚醒，迷茫了一陣楚憐神智歸位，合眸搖頭微不可見嘆了口氣：「有些事情你不懂得，我並無大礙，不用過於擔心，稍過幾個時辰便好。」

  「未必奴婢不明了，明眼看得出是您和容將軍之間出了問題，比起從前親密現下已然冷漠，但卻叫你們痛苦非常，何必要咽下那麼多苦呢？」青風依舊蹙著眉，繼續追問。

  道理孰人都懂，可是不得已的苦衷逼的人只能選擇放手，楚憐照舊搖頭沒有接話。

  根據楚憐現在不願多說的狀態，青風大概猜得到中間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然而畢竟是關於他們的感情，作為外人不好插手太多，只得作罷不提。

  回到淑柳苑楚憐喝退屋內眾人包括青風，獨自歪在床榻上閉目養神直至午膳時分。

  因著心裡存著事，頓覺飯菜實在難以下咽。若是一下筷子都不動怕是會惹人起疑，到時再鬧得整個楚府人盡皆知。

  本就是說不出的原因，無法多做解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胡亂扒了幾口權當用過膳食，將此盡收眼底的青風勸了又勸，也沒能起到作用。

  不過好在睡了午覺醒來，楚憐恢復如初周身元氣相繼回歸，總讓青風產生隱隱約約的錯覺，上午那個頹廢黯然的人並非是楚憐本人。

  ……

  且說午後，晉朔王和林洛在眾人面前顯出分外恩愛，不出半個時辰人口相傳，幾乎每家茶餘飯後閒聊的都是此事，自然毫不例外楚府的人也偶然聽聞，層層上報青風得知。

  在青風繪聲繪色的描述之後，楚憐當即緊緊皺起眉頭表示不信，無法青風隨機找來幾個侍婢全都一致口徑，總不能是全部通過氣之後過來的，這會兒楚憐才覺將信將疑。

  屏退下她們後，很是疑惑引得她問詢道：「傳言中的晉朔王不會有假，怎會專情？」

  「小姐，已經有諸多口供，您怎的還不相信呢。都是百姓們親眼瞧見的，晉朔王和林洛挽著手從王府出來，說是要按規矩進宮向太后奉茶。」

  「可是據我所知，從第一任晉朔王妃到現在沒有一個獲得過這個殊榮。」

  「是的，所以能看得出林小姐一定握住了晉朔王的心，足以稱得上是最特殊的存在。」

  無論如何楚憐一點想不通，印象中的晉朔王與實際中的為何相去甚遠，難不成因為重生之後改變了很多發展軌跡，因此後續生活中其他人的性格都會發生改變？

  對此她覺得不太現實，可又找尋不出端倪。扶著額頭微微嘆氣，原以為能夠借晉朔王的手除掉林洛這個敵人，誰知如今非但沒成，倒算得上找了個麻煩。

  絕對不能容許林洛過上悠哉悠哉的生活，畢竟對楚憐所做的惡事歷歷在目，她不是善良無度之人，害過她的定會銘記於心，遲早會報復回去，需得慢慢做長遠打算。

  正仔細琢磨著呢，門口傳來小丫鬟的聲音：「小姐，府門口有位晉朔王府的小廝，說是奉晉朔王妃之命來請您前去王府一番閒敘。」

  話音方落，屋內主僕二人齊齊轉頭對視，皆立刻顰起眉不明所以。

  「她找小姐肯定沒安好心，更別提要求您去王府，那是她的地盤，極容易對您不利。」

  青風擔心的情況楚憐很清楚，但事實如今擺在眼前，林洛不僅沒有被晉朔王雪藏，反倒於各個地方炫耀夫妻恩愛。依著尊卑之序，王妃的命令她拒絕不得。

  猶豫片刻堅定下來，左不過挨上一頓欺負罷了，好過讓林洛抓住把柄冠上以下犯上罪名。

  同時利用這次機會，進到晉朔王府內密切接觸一回查查具體原因，到底是何原因使得晉朔王性情大變，其中必有貓膩。

  想來林洛還沒有膽量做出對她生命有威脅的事，楚憐輕輕嘆了口氣，對候著的小丫鬟吩咐：「已知曉，去回話就說我正在梳妝更衣，再等上一時半刻。」

  瞥見青風甚為疑惑的神情，未待她先發問楚憐自己開口解釋：「安心，你說的我都思忖過一遍，只是實在難以違逆王妃傳召，不如去會上一會，探探底細。」

  青風本來仍欲阻止，聽到這句話亦沉默下來，不再多言跟著楚憐伺候她更衣。

  不到半個時辰收拾齊全，為了覲見王妃楚憐特意化上隆重妝面，穿上莊重華服，通身整體透出高貴氣質，叫不知情的百姓看到說是公主也不會惹疑。

  和王府來的小廝會上面，楚憐不願搭乘林洛備下的馬車連聲拒絕，坐著楚府的馬車前去。

  愈走道路兩旁百姓愈稀少，艷陽高照的天氣竟然生出些許陰森寂寥的感覺，不疾不徐行駛至印象中的府邸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