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保護

2024-06-18 19:22:40 作者: 丫丫

  接著像不放心似的,又衝著緊跟著走進來的青風吩咐:「仔細照看阿憐,一會兒外頭無論有何聲音,都不要走出馬車,外面危險。」

  「等等。」

  容欽剛轉過身,背後響起淡淡的聲音。袖口處突覺一絲力道,翹過去,一雙纖纖玉手正拉拽住他不讓他離去。抬眸對上楚憐那欲語還休的眼睛,他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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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楚憐自己都沒想明白為何會出手,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

  本想就此作罷收回手去,可看到容欽的視線一動不動的緊盯著她,她登時有些許心慌,錯開視線抿了抿唇輕語:「容欽哥哥,要小心。」

  「好。」

  直至容欽掀開車簾他的嘴角仍噙著笑,適才楚憐的表現讓他又是激動又是欣喜。

  因而再看到張牙舞爪的林洛時眉眼中戾氣更多上幾層。

  奈何林洛不曉得容欽心中所想,只認為不做聲是對她蔑視,登時火氣長上一截,咬牙切齒的怒吼道:「容欽將軍,本小姐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哦?本將軍今日就是管了又如何。」

  「你!」何時林洛如此不遂意,招呼身邊的家奴,「你們,給我打!」

  「噌」的一聲,容欽將腰間佩劍拔出,環顧四周冷冷開口:「我不介意它再飲上你們幾個的血,儘管試試。」

  寒氣森森透著銀光的利刃著實嚇住了刁奴,不敢再上前一步。

  縱使林洛再氣憤,可她自知容欽不是她動的了的人,甚至她的父親兵部尚書都得對這位年輕有為的將軍禮讓三分。

  她同容欽並無恩怨,單單是不願意看到有人為那個搶離哥哥的女人出頭罷了。

  既然威嚇不起作用,林洛轉而打算在楚憐身上做起文章。

  「想必你也知道,裡頭被你護著的心思全部在離王身上,離哥哥生來便是帝王貴胄,縱然你立功幾載也是比不上離哥哥半分的,她怎會留意你,省省吧。」

  面對如此譏諷,容欽依舊面不改色,臨風而立:「她的抉擇是她的事,我會一直等到心歸屬於我的那天。」

  這般風輕雲淡油鹽不進的樣子全然不是林洛想看到的模樣,一怒之下動了歪心思,抬腳重重踢在馬匹背上,馬兒頓時受到驚嚇一躍而起,嘶吼著四處衝撞。

  眼見馬蹄要踏上楚憐所在馬車,說時遲那時快容欽乾淨利落的將佩劍扎進瘋了的馬兒身體裡,挑著它摔向一旁空地,而後迅速拔出。

  殷紅的血水順著劍身滴落,撲面而來的血腥氣息令人作嘔,偏持劍之人面容冷峻,似修羅般可怕。

  林洛不過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平日裡被尚書及其夫人寵的無法無天,幾時見過此種凶神惡煞的場面,當即嚇住雙腿顫顫巍巍險些坐地,半張嘴嗚咽不停然發不出聲音。

  見懲罰已出效果,容欽不緊不慢自袖中取出一方手帕,拭淨劍上血珠插入劍鞘,帕子隨手丟棄於地。

  「這次我點到為止,日後倘若再被我撞見你傷害憐兒,住怪本將軍不顧尚書情面。」

  言罷,徑直進到馬車裡,吩咐車夫駕車,不再理會林洛失態。

  車內二人相對而坐,皆閉口不言目光躲閃,許久都是這樣靜謐的氛圍,青風不由得急了。

  「小姐,容將軍……」

  青風從頭至尾都看在眼裡,不曉得為何自家小姐為何心悅離王,她總覺得容將軍才是小姐的良配,離王身份尊貴但從未在小姐遇難時出手相助。

  這一聲打破了沉寂,兩人亦是覺察一陣尷尬。

  楚憐嘆了口氣,容欽的心思對她這個已活過一世的人來說心知肚明,然則前世的愧意,枕邊人狠辣的背叛,致使她再不敢面對這份昭然若揭的情愫。

  「阿憐,你當真無事?」

  容欽抬手在楚憐眼前晃了晃,牽回楚憐飄遠的思緒。

  「無事,不必擔心。你為何出現在此處?」

  「自然是憂心於你,我從老師那兒聽說離王召你進宮,怕會出岔子或是他為難你,便快馬加鞭追上,誰知在這裡遇見了。」

  這話容欽說的小心翼翼,尤其是說到離王時特意觀察楚憐的表情變化,然面前人神色不變,他方才鬆了一口氣。

  到底林洛最後的刺激還是對他產生影響。

  無意間一個抬眸,楚憐注意到地上滴了幾滴血跡,語氣中不禁多了幾分焦急:「哪裡受傷了?」

  猛然瞥見一隻正瑟縮躲藏的手,頓時抬手去捉,容欽沒想到楚憐的動作,怔愣中被拿出。

  手掌被布料隨意纏了幾下,緩緩揭開,一道蜿蜒的傷口從拇指的關節處蔓延至掌心,血水逃離開禁錮,慌不擇路爭相從傷口湧出。

  楚憐眼中閃現痛意,許是放開揚鞭時不慎劃傷,急忙吩咐車夫尋個醫館。

  「並無大礙,阿憐。」隨後在座椅下摸索一陣,掏出個精緻雕花匣子,裡頭一應俱全。

  「戰場刀劍無眼,受傷更是家常便飯,索性隨身備下藥盒圖個方便。」容欽勾起暖暖的笑容輕飄飄的解答楚憐的疑惑,就像是在訴說他人故事那般平靜。

  突然前世為自己擋劍的那幕再次划過眼前,容欽的神情和現今一模一樣,不驚不懼,甚至還囑咐她要好好活著。

  淚悄無聲息滑落臉龐,楚憐忙用帕子拭去,低垂下頭搶過匣子翻找。

  她並不懂醫術也不識得一眾藥物的作用,幸而瓷瓶上都貼心做了標記。

  笨拙的將止血散撒在傷口處,果真效果立竿見影,只不過手的主人卻因疼痛皺起了眉。

  楚憐自然注意到異樣,可又不知所措。腦中憶起母親為自己上藥的場景,於是俯身低頭吹了吹,妄圖以此來緩解。

  「還疼嗎?」

  「不,不疼。」

  平生還是首次有人這樣對待他,父親早亡母親隨之鬱鬱而終,仍是少年卻不得不扛起重任,廝殺五載血雨腥風,一個人疼痛早已習慣,不曾有誰關心過傷勢。楚丞相再如何對他施以援手,終歸是事業上的助益。

  「日後切不可不顧自身安危,我……我們都會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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