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甦醒

  第二百六十章 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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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恬恬挑的這處院子有半牆葡萄架，幾人在葡萄架底下吃完了飯，各個都忍不住拍肚皮。

  才景忍不住想，怪不得劉啟之總是說夫人的好，這跟著夫人，哪哪都好！

  吃了這一頓飯，阮恬恬心裡才有種踏實的感覺。她透著葡萄架的藤蔓看夕陽，間接性開始思念顧雲。

  當初在東村，她就想要這麼一個葡萄架，可惜木架剛支起來，他們離開了雲中城。

  「夫人早些休息。」才景笑著道：「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阮恬恬也笑吟吟點了點頭，躺在房中和客棧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總之，她睡了離開總督府以來最香的一個覺。第二天日上三竿醒來，臨時伺候的丫鬟在門外道：「夫人，可要伺候洗漱？」

  阮恬恬應了聲，慢悠悠洗漱完，剛出門想去尋點吃的，便看才景急匆匆走來。

  她心中一緊，忙問：「怎麼了？」

  才景走近，阮恬恬這才看到侍衛臉上的激動。

  「夫人！唐管事醒了！」

  阮恬恬飯也顧不上吃了，急匆匆便往唐大刀的住處趕，她忍不住問：「真是太好了！唐大哥感覺可好？！」

  「脈象平穩，」才景也鬆了一口氣，帶著喜氣道：「養上幾日，便無大礙了。」

  談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唐大刀的院子。阮恬恬迫不及待進門，恰巧唐大刀看了過來，阮恬恬忍不住紅了眼圈。

  她上前幾步，強忍著哽咽，道：「唐大哥。」

  唐大刀雖然醒了，但仍舊很虛弱，他想要坐起來，卻半點力氣都沒有，只能抖抖手，嘴唇發出氣音：「……東家。」

  阮恬恬忙阻止他的動作：「你大病初癒，千萬莫亂動！可想吃些東西？」

  天知道這十幾天唐大刀一口正經東西都沒吃過，若不是老參吊著，人早就沒了。

  唐大刀喘了兩口氣，他只覺得自己做了好久好久的夢。一開始，他還能依稀感覺到周圍的人聲，到了後來，便是徹底沒了意識。

  再睜眼時，恍如隔世。

  他說不出話，眼角卻流出一行濁淚。

  阮恬恬看得心裡難受極了。

  唐大刀醒了這麼片刻，又沉沉睡去，直到傍晚才再次醒來。下人趕緊端來溫熱了一天的米粥，粥煮的極爛，正適合這種大病初癒的患者。

  喝了粥，唐大刀也有了些力氣，靠人攙扶著坐了起來。

  阮恬恬聞聲又來探望，唐大刀明顯想說什麼，阮恬恬卻只道：「咱們還在杭城，目前福余堂也還好，程管事耐心盯著，唐大哥務必要養好身體。我前一陣還收到寶兒來信，說是長高了不少，咱們還得回家看寶兒呢！」

  唐大刀點了點頭，他許久未說話，聲音也是沙啞的：「東家……切不可……冒險……」

  阮恬恬搖頭，她現在可是連門也不敢出呢！

  唐大刀喝了些水，喉嚨中的沙啞也得到了緩解，慢慢講著那日的事。他原本就計劃著到分堂去看看，接到阮恬恬來信後，便將這事提前了。因帶著些許的「督查」性質，他並未大張旗鼓，只有寥寥數人知道。可就在離開杭城沒多久，他們突然遭到「山匪」打劫。

  「我們帶了馬車，可馬車卻被動了手腳。」說到此處時，唐大刀頗有些咬牙切齒，他看向阮恬恬：「東家，我懷疑……家裡出了賊！」

  阮恬恬想到程老六曾給她說過，出事之前，店裡一個夥計曾向他們「提示」過。

  「你可記得朱鋒？」阮恬恬突然道。

  唐大刀愣了一下，不可思議道：「難道是他？」

  眼見他的情緒開始激動，阮恬恬連忙道：「不不不，不是他。我是說……興許能從朱鋒的嘴裡打探到什麼。」

  唐大刀這事不能救這麼算了，也不能貿然行動。蛇打七寸，他們一定要掌握了關鍵性的證據，才能一舉將這事背後的人抓住。現在整個南方地界，都知道福余堂的大管事被「害死」了。若不抓緊時間，恐怕唐大刀給福余堂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名氣便要沒了。

  唐大刀神色複雜，他嘆了口氣，低聲道：「朱鋒……是我救回來的一個小兄弟。若能見到他，我定能問出什麼。」

  說罷，他恨鐵不成鋼的捶了捶自己的腿，阮恬恬連忙阻止，略一思索：「那便把朱鋒帶來吧。」

  唐大刀連忙道：「萬萬不可！東家怎可冒險？」

  阮恬恬搖搖頭：「今日已不怎麼看見盯梢的人，想來對方並不將我們放在眼裡。此時我已決定，大哥莫要再勸。」

  唐大刀見狀，只得無奈搖頭。下人恰好送來了藥，阮恬恬見他喝下藥，這才離開。

  才景剛剛一直在旁聽著，此時便問：「夫人可要去見那朱鋒？」

  阮恬恬點頭：「要見。」

  她一直覺得朱鋒是個關鍵點，本來便要見，只不過陰差陽錯推遲了這麼多日。

  「咱們兄弟這幾日都盯著他呢，這朱鋒日日在酒坊買醉，想是不難找。等門口那幾個人離開，便可出去。」

  這幾日，門口守著的人是一日比一日走得早。阮恬恬聞言點了點頭，回去換了男裝稍作準備。果然，太陽還沒落下，門口的人便撤了。

  他們從側門出去，走了幾百米上了輛馬車，中途七拐八繞，又下來步行了半柱香的時間，總算到了目的地。還沒進門，阮恬恬便聞到一股烈酒的清香。

  這周圍幾戶都是酒家，這家卻最為濃郁。

  才景打頭，掀帘子進去。鋪裡面除了酒味，又混合了一些說不上來的異味，阮恬恬忍不住皺眉，才景在旁解釋：「這酒家便宜，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若是驚擾到公子，我便將他帶出來。」

  阮恬恬搖了搖頭，問：「人在哪？」

  才景看了一圈，像是看到什麼一樣，道：「那裡。」

  角落中，一個裹著頭巾的漢子喝得爛醉如泥，阮恬恬頓了一下，抬腳往那個方向走。

  直到她走到朱鋒面前時，男人都沒什麼反應，阮恬恬屏息忍住惡臭，開口道：「朱鋒。」

  男人像是沒聽見，阮恬恬又道：「請你喝酒。」

  這次，醉鬼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