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破案

  第二百零一章 破案

  東勝家裡有病人，後事便辦得極為簡潔。等事情辦完，巡捕明面上的人撤了下來，暗地裡的人仍舊不死心地盯梢著。

  這一盯，還真盯出了點什麼。

  「東勝家的公爹晚上情況不太好，被拉到了醫館，說是藥石罔效。」阿莫飛速道：「東嬸只哭，沒說救也沒說不救。我們的人看到，趕緊又用了劑老參。目前人昏迷著，狀況不是很好。」

  阮恬恬微微皺眉：「前幾日不是說恢復的還不錯嗎？」

  她對東勝這事一直上心，聽說東嬸把公爹接回來後，便一直精心照料著，前些日子都已經能說話了，怎麼突然就不好了？

  「我們也覺得這事太詭異，便專程問了郎中。郎中說，說……」阿莫似是不忍說出口：「說病者根本沒有按時服藥！而且身體虛弱，從脈象看來像是幾日沒有進食。」

  阮恬恬一驚，阿莫神色複雜：「巡捕已經將東嬸帶回衙門了。」

  顧雲和阮恬恬對視一眼，阮恬恬問：「去看看？」

  男人嘆了口氣，將馬繩遞給一邊小廝：「先吃飯，吃完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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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莫極其有眼色，對自家夫人道：「我們幾個都在衙門裡，夫人放心，有什麼消息一定第一時間傳回來。」

  阮恬恬只好作罷，和顧雲手牽手回了家。府裡面已經擺好了晚膳，色香味一個不缺，女主人吃得卻不怎麼上心。若是涉及虐待老人，那東勝這事……她心裡多多少少有了數。

  只是想不通，這麼多年的夫妻，是為了什麼？

  抓了人後，官府的效率變得極快。阮恬恬剛吃完飯沒多久，阿莫便回來了。

  東嬸根本沒想到會被抓，兩股戰戰進了大牢，巡捕在旁問了幾句，便泣不成聲，什麼都認了。

  東勝是她殺的。

  她原本嫁與東勝便是不願，這麼多年心裡也一直不舒服。這些日子兩人口角越發嚴重，東嬸娘家出了事，需要用錢，東勝卻只想給家裡蓋房，讓他面上有光。

  那日，是她鬼迷心竅。

  推搡之間，男人摔倒在地，悶聲不醒。血從後腦流出，染紅了一大片地。東嬸雙腿發軟，哆嗦著倒在了牆邊。

  一開始，男人還有呼吸，漸漸地，胸膛便不再起伏。

  東嬸靜靜看著，滿身都是汗，然後跌跌撞撞跑回了家。

  這種事情，發生了一次，便有第二次。

  公爹這一跤摔得半身偏癱，躺在床上什麼都做不了，需要人日日伺候著。每天處理屎尿不說，還要斷水餵飯，花銀兩買參熬藥吊著。

  那都是自己一張餅、一張餅賺出來的錢。

  東嬸覺得自己受不住了，反正公爹病得已經這麼嚴重，人沒了，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嗎？

  又一次，鬼迷心竅。

  等進了大牢，她才如夢初醒，好像剛剛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麼。她癱倒在地渾身顫抖驚厥抽搐，嗚咽著說不出話。

  阮恬恬一陣唏噓。

  命案的事情已經了了，但那筆錢呢？

  阿莫搖了搖頭，眼神裡帶了些氣惱：「問不出來……只說是自己賺得銀子。而且……我看東嬸的樣子，有些不太對。」

  阮恬恬聽得心累，顧雲見狀，揮揮手便讓阿莫下去了。阮恬恬嘆了聲，扶著顧雲站起來活動了下脖子：「你說，怎麼查個錢，就出了命案呢？」

  顧雲眼神深邃，若是早知如此，定不讓她的恬兒參與到這件事裡。

  「讓巡捕他們去處理吧，」顧雲溫聲道：「如今有了說法，我們的人再參與進去，不太好。」

  阿莫才景他們明面上只是顧府的侍衛，確實不宜多與巡捕走動。顧雲巧妙的將整個事情轉移，不想讓阮恬恬多操心。

  阮恬恬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顧雲知道得給娘子找點事，不能讓人閒著，便道：「昨日蔡明才過來，說糖車坊上次收的那些小工都還不錯，什麼時候有時間去看看？」

  阮恬恬懨懨的：「都行，不過我這幾天都要去城外，要看著秧苗插進地里我才放心。」

  顧雲也沒阻止：「讓才景跟著你去。」

  阮恬恬瞎點幾下頭。

  兩人洗了個鴛鴦浴，阮恬恬鬧了一會便沉沉睡了。等她熟睡後，顧雲卻從輕悄悄下了榻，只穿裡衣推開了門。

  門外守著的侍衛立刻現身，顧雲眸光中帶著些冷意，侍衛不由打了哆嗦，顧雲聲音很輕，仿佛怕驚擾到了什麼。

  「以後別讓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打擾到夫人。」

  侍衛低聲應「喏」，又拿出一截拇指粗細的竹筒：「主子，上京傳來的消息。」

  顧雲修長的手指把玩竹筒，過了半晌才開啟上面的封，拿出裡面的密報。

  屋檐下，他借著燈籠的光快速瀏覽著，眼神微微閃了閃。

  片刻後，他似是嘲諷道：「富貴院裡……又沒有女子。」

  說罷，他將那封密信引燃燈籠中的火苗，直到它快要燒完才鬆手，讓灰燼隨風落在地上。

  顧雲轉身回了房，侍衛又跪了會，才站起來打掃乾淨地上的灰燼。

  阮恬恬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顧雲已經去上值。她洗漱完輕快地出了房門，腳踩在乾乾淨淨的青磚上，對昨夜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等用完早膳，給家裡打了個招呼，便帶著白寰和才景準備去秧房。剛出府門，便看見了賀夏螢。

  扭傷腳以來，阮恬恬已有大半個月沒見過賀夏螢，此時看到將軍小姐，當即愣了一下。

  賀夏螢瘦了。

  神情懨懨的，沒什麼精神氣，一雙明亮的大黑眼鏡也仿佛失了神采。比起阮恬恬，她好像更像受傷的那個人。

  見到阮恬恬，賀夏螢愣了一下，才像反應過來一樣，遲疑道：「……阮姐姐。」

  一出聲，好傢夥，嗓子也是沙啞的。

  「你這是怎麼了？」畢竟是朝夕相處又沒什麼心眼的小妹妹，阮恬恬忍不住擔心了一嘴。

  賀夏螢搖搖頭，低聲道：「前幾日生了病……現在已經沒事了。」

  阮恬恬是真沒聽說賀夏螢生病，也不知道這是心病還是身體上的。她嘆了口氣，心裡又有點不忍：「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逛逛？我準備出城去田裡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