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十三年前,他差點殺了宋離!
2024-06-18 14:32:41
作者: 年年有餘生
那人坐在蒲團上,穿著灰褐色的僧袍,看起來四五十歲左右,五官端正莊嚴,手裡拿著串佛珠,身前還有一隻木魚。
他叫空孑。
聽見動靜,睜開眼睛,滿目慈悲色:「來了。」
在這裡,宋離收斂了不少,帶著傅時弈在他對面的蒲團上盤腿坐下,眉目冷清:「季棉說你找我。」
空孑點頭,視線落在她旁邊男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手指掐算,皺起眉頭:「這位施主恐有近劫。」
傅時弈瞳仁微凝,面上不動聲色:「我會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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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間,空孑神色微動。
宋離單手支腮,哂聲道:「有必要在我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嗎?」
「你身上血煞直氣更重了,」空孑看向她,建議道:「在這住幾天?」
宋離慢吞吞道:「我後天要比賽。」
空孑瞭然點頭,視線在他們兩人身上看來看去的,眉心又擰起來,「按理說,你們兩個的命數里是沒有姻緣的。」
佛門最是邪門,傅時弈不信佛,卻也不會在佛門之地說悖論的話,只微微一笑道:「我們的姻緣自己做主,而不是命數。」
「也是。」空孑看的很空,但對於宋離,他始終放心不下:「你的死劫……」
傅時弈側頭看向女生,俊美的眉宇擰做一團。
宋離渾不在意,散漫道:「有劫,那就自會有破劫之法。」
空孑嘆了一聲:「可是快到了。」
宋離挑眉,嘖笑道:「來去一張皮,你不應該對生死看得最淡嗎?」
空孑搖頭,神色複雜:「這個人是你。」
宋離垂眸,笑了一聲,卻聽不出喜怒:「每個人都在這樣說。」
每個人都有目的。
空孑失笑:「最起碼在這裡,你可以做你自己。」
「嘖,」宋離微偏了下頭,笑的邪氣:「這句話也有很多人對我說。」
她除了自己,什麼理都不信,空孑不再去說這些,為兩人算了一褂,嘆道:「你們兩個未來的感情命數我看不清,但能夠確定,有一大劫。」
「再大也不過生離死別。」
「倒也是。」
又聊了些別的,宋離說要去隔壁院看看,出門的時候,空孑喊住了傅時弈:「不知能否和施主單獨聊聊?」
傅時弈睫毛動了動,低聲跟宋離說了兩句話後,又回到了蒲團上坐下。
「你們兩個的八字,應該是相剋的。」空孑轉著佛珠,目光慈悲:「她命中劫數奇多,但都大不過死劫。今日觀施主面相,也有一劫,可謂是劫劫相扣。」
傅時弈不知信了沒信,濃睫煽動:「那不知師父可有化解之法?」
空孑語氣飄渺:「佛門講究心誠,而心誠則靈,施主不信佛,更別說心誠,就只能靠你們自己。」
他說了一大堆彎彎繞繞的,傅時弈多是聽懂了。
空孑道:「我聞施主身上有檀香,應是為了清心靜氣,化解煞氣的吧。」
「是不是又怎樣呢?」傅時弈淡淡道。
「沒什麼。」空孑搖頭,道了一句:「施主有空可以去鴻淵寺的刑罰堂走一趟。」
這是在送客了。
「我會去的。」宋離去過的地方,他自然也想去走一遭。
歷她吃過的苦。
「我相信,施主以後還會再來的,切記,心誠則靈。」
出門前,身後又傳來空孑的聲音,總有些意味深長。
傅時弈腳下頓了一下,轉身,禮貌的稍微向他彎了個腰。
外頭天已經黑了,寺里燈火點綴,在深山中璀璨又神聖。
子書問他們:「你們今晚還要下山嗎?」
宋離摸了把他的光頭,笑道:「你去幫我們拿些齋飯,我們自己去客房就好。」
這是要住下了,子書眼睛一亮:「好的,我一會兒就給你們送過去。」
宋離對這裡很熟悉,帶著傅時弈繞過兩重院落,來到淨禪院。
常有人打掃,這裡很乾淨。
「我七歲那年回到雍州,被人追殺,差點兒喪命,是空孑救了我。」側頭看他一眼,宋離淡如煙的聲音響起,解釋著:「我在這裡住了幾年。」
七歲?追殺?
那是十二三年前了吧?
傅時弈微怔後,蹙起眉頭,那年他好像也在雍州,也在被人追殺。
他依稀記得,追殺路上碰見了一個不大點兒的小姑娘。
他們倆共同躲……
他突然停住腳步,幽深的目光落在宋離身上,略帶遲疑的問:「你被追殺的時候,是不是躲進了一間破廟?」
宋離推門的手停在半空,偏眸看他,挑了下眉:「你也能掐會算?」
傅時弈手指微蜷:「跟你一起躲的是不是還有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宋離瞳仁微凝,看著他的眸子清冷起來。
傅時弈一顆心逐漸下沉:「那座廟搖搖欲墜,佛像被人削下一半,你穿了一身黑,手裡拿著把刀……」
之所以記得清晰,是因為那個小姑娘長的跟瓷娃娃似地,卻穿的像鬼魅,手裡握著把刀,眼神狠的跟狼一樣。
他們倆為了爭那個地盤,打了一架。
他贏了,但也挨了一刀。
而那小姑娘被他扔進破廟外一口枯井裡,被追殺她的人抓走了。
再之後,他就不知道了。
「那個人,是你?」宋離眼梢上揚,邪紅瀰漫,周身氣息陡然變冷。
「阿離……」傅時弈的心臟突然間就像是被人篡住一般,握緊的拳頭上青筋凸起,有些喘不上氣,「對不起,我……我不知道那是你……」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弱肉強食,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這世間的生存定律,宋離淡淡落下一句話,推開門進入客房,砰的一聲關上。
「阿離……」傅時弈如何也不曾想到,他們的第一面不是幾年前的F1賽事,而是在更早的以前。
F1賽季上,他是輸了,但宋離救了他。
而十三年前,他差點殺了宋離,年僅七歲的宋離。
她被那些人抓走之後,發生了什麼?
傅時弈盯著緊閉的門很久,豁然轉身,大步流星的朝著空孑的禪房走去,和空孑待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
——
「阿姐!阿姐,你睡了嗎?」晚上十點半,宋離剛躺下,就聽門外季棉聲音伴隨著鈴鐺傳來。
「說。」宋離不耐。
季棉不敢有一個字廢話:「傅時弈去了刑罰堂,選了最高階懲罰。」
話剛落,眼前的門就被從裡頭打開,宋離目光陰沉的看著她:「你說什麼?」
季棉扶門而站,能看見滿身的傷,右胳膊似乎斷了,在袖子裡耷拉著,血腥味兒濃郁,嘴角帶紅,衣衫襤褸的,臉上都破了像,整個人狼狽又悽慘。
「我的懲罰還沒完,他突然就闖進去,把我扔出來,選擇了最高級懲罰。」季棉小心翼翼道,最高級懲罰,渾身所有骨頭斷一遍兒,都是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