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猶豫不決

  葉慕靜坐了不知多久，才慢慢回過神來，淡淡地看著薛平。

  「謝謝你告訴我真相，你受的傷害我會儘量彌補你。你放心，不就你就可以出獄了，我決不會食言。」葉慕說完這些話就起身離開。

  走出警察局，室外一片寂靜。正是中午時分，路上很少有人來往，知了在樹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顯得分外聒噪。葉慕走在路上，心裡十分複雜。他沒有直接開車去B城，而是走到附近一處寂靜的石橋邊坐下來。

  薛平的每一句話都在葉慕心裡產生不同的反應，葉慕現在才覺得自己的父親竟是這樣可怕的一個人。功於心計，又咄咄逼人，到底是什麼讓他父親如此狠辣，他記得小時候爸爸一直是很慈愛的。

  葉慕抬頭看看天，蔚藍蔚藍的，眼睛卻有些痛。葉慕一直是個正直的人，即使他曾經是個紈絝子弟，但也是十分講義氣的人。

  現在事實的真相就擺在面前，葉慕卻不知道何去何從了。他想讓父親去自首，這樣會減輕一些處罰，也讓薛平沉冤得雪，還桑若和她哥哥一個公道。

  

  時間過得如此緩慢，一向在生意場上殺伐決斷的葉慕此時竟是那麼躊躇不決。倘若這件事情處理不會，就會造成他們父子反目，這並不是葉慕所擔心的，他怕有人在坐收漁翁之利。

  想來想去，終究不知道該如何解決，葉慕索性站起來回去。

  葉慕心神不寧地開著車，路上險些撞到別人，被別人破口大罵一陣。葉慕也不理睬，換做平時，他或許會一個凜冽的眼神立馬讓對方閉嘴。然而今天，巨大的心理負擔壓在葉慕心頭，這些瑣事他無力計較。

  不知不覺，葉慕車子停在醫院門口。葉慕抬頭一看，竟然到了醫院，怎麼到這裡來了。

  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葉慕來到桑若病房，發現桑若正在看一本設計師雜誌。

  桑若看到進來，眼神中又驚訝，也有驚喜。葉慕把桑若的表情全部看在眼裡，覺得有一絲安慰，總算有人在期待著他。

  「咦，你回來啦？」桑若發覺葉慕情緒不高，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她也不好隨便過問。

  「嗯。」葉慕淡淡地應著。

  桑若低頭看著自己的雜誌，卻一個字也沒看進眼裡。葉慕突然的低氣壓令桑若不敢開口說話，她怕自己不小心哪句話撞在槍口上。

  「若若，你知道你哥哥車禍事情的真相嗎？」葉慕突然發問。

  「啊？我哥的車禍？」冷不丁被葉慕提起這件事，桑若頗為驚訝，這件事難道葉慕也有參與？上次她調查到一半線索就斷了，最終也沒能完全知道真相，只隱隱覺得這件事一定和葉遠有關。

  其實那時候桑若很排斥葉慕的接近，因為是他父親害的哥哥至今不能像個正常人，她恨透了這一家人。

  可是後來葉慕一而再，再而三地表露真心，說不相信是假的，桑若還是被葉慕打動了。再加上後來葉慕拼死為她擋下那一刀，桑若就對葉慕再也恨不起來了。那時她也很糾結，一遍遍地問自己這樣是不是對不起哥哥，畢竟他們是仇人。

  然而，後來桑若就用葉慕對這一切並不知情來安慰自己，於是她就這樣和葉慕正常相處，但決不允許別的事發生。奈何每次還是被葉慕強吻，想拒絕心卻很誠實。

  「桑若，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上次你在大馬路上根本就不是閒逛，你是在找證據是不是？」葉慕緊緊盯著桑若的眼睛，不允許她有任何的逃避。

  「你既然已經知道，又何必來問我？」桑若有點生氣了，他這質問的語氣是什麼意思。仿佛這件事是她的錯似的。

  「若若，你不要激動。我只是想證實你知道這件事。這件天我說是去出差，其實是在調查你哥當年的車禍。我很抱歉，這件事是我們葉家對不起你們。當時我並不知情，如果我知道我爸會這樣做，無論如何我也會阻攔他的。」葉慕看著桑若，緩緩說出這些話。

  葉慕這突然的坦誠讓桑若不知所措。本來她是準備責怪葉慕的，然而聽到葉慕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心就軟了下來。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同樣都是受害者。

  「所以你現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桑若面無表情地問道。

  「嗯。若若，我會想辦法處理好這件事，還你一個公道。我們葉家欠你的，我會替我爸來償還，只要你願意。」葉慕堅定地說。

  「算了，葉慕。這件事帶給我的傷害夠大了。我可能會恨你們葉家一輩子，別說什麼補償不補償的事了。你能讓我哥醒過來嗎？你們做的這些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的！」

  「若若，你不要這樣，事情總會解決的。」

  「哼，解決？葉慕你告訴我你怎麼解決？殺人兇手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會去告他嗎？你忍心嗎？」桑若控制不住自己了，提起這件事，她就憤怒地想殺人。

  「如果你希望我這樣做，我會的。」

  「葉慕，我不會相信你說的。那人是你爸，你雖然不知情，但從某種程度來說，你也算是幫凶。我照樣恨你。我哥一天不醒，我們就永遠沒有可能。」

  「若若，你說你希望我怎麼做。知道真相後，我的痛苦不亞於你，你說的沒錯，這個人是我爸，我如果去告他，就是不孝；如果不告，我就是幫凶，你受的山傷害就永遠無法撫平。」

  「不要來問我你該怎麼做。葉慕，這是你們家的事，你怎麼決定我不會幹涉。」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葉慕說完就離開了病房，他不該再拿這件事來刺激桑若，她已經夠可憐了。既然事情真相已經被揭開，該如何打算，就要跟隨自己的心。

  葉慕的心告訴他，既然父親這件事做得不對，就該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五年前，葉遠控制他，做了那麼多害人害己的事，五年後，他決定讓父親認識到自己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