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憤怒

  方雲從未有過這種感覺，整個身體像是被洗滌了一般。意念籠罩，方圓一里之內，盡皆在目！

  清晰，明朗！

  

  只不過，身上卻是充滿了怪味道，異常刺鼻。

  親眼見證方雲成就先天之境，周飛等人亦是激動不已，急忙走來。

  「恭喜將軍，踏足先天之境！」

  「哈哈，你們在此稍等片刻。」

  言畢，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方雲縱身一躍，直接跳下山崖。眾人急忙靠近，只見方雲宛若飛鳥，在半空中騰轉，足尖一點樹冠石壁，再度騰飛而起。

  「這就是先天之境麼？」

  看著山崖下不時騰飛而起的方雲，眾人呢喃自語著，目光中充滿了羨慕憧憬。

  如果說後天之境，可以短暫的倚靠足力騰空而起，那麼此刻方雲宛若就好似鳥雀一般，低飛！似乎，這片天地已經無法在束縛他了！

  湖泊中，方雲宛若游龍般在水中肆意穿梭，身上的污穢，血跡逐漸洗去。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來的方雲，撥開衣襟，只見胸口處，那道血色鬼臉依然森然。

  「看來，秦朗並沒有騙我……」

  半個時辰後，煥然一新的方雲，出現在眾人面前。

  看著秦朗的頭顱，方雲沉吟道：「我突破先天之境，用了多久？」

  「回將軍，已經過去了一日。」

  「一日麼？」

  方雲心中呢喃了一聲，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其他兄弟呢？」

  李季二人有些遲疑：「將軍放心，已經全部送回營中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轉過身，淡淡的看著李季周飛二人，李季二人似乎承受不住方雲深邃的目光，垂首，一言不發。

  「還不是因為安仁那個雜種，若不是他，我們也不會損失五名弟兄！」

  李泉倒是沒有李季二人的擔憂，直接罵道：「這個狗雜種，要是來的早些，雲放他們五個也不會被謝宕他們殺了！」

  提及雲放等死去的兄弟，其他人盡皆露出憤怒與殺意。

  「嗯？」

  方雲目光一凝，面露殺氣：「以你們的實力，如何會被謝宕他們二人，殺了我們五個兄弟？」

  「安仁那傢伙虛張聲勢拖延時間，謝宕二人知曉大軍來臨，拼死突圍，我們兄弟就...」李季的臉上充滿憤怒，繼而嘆息道：「唉，怪我沒能攔住他們！」

  數年兄弟，轉眼間成為一具屍體，任誰也無法接受，若是戰死沙場也就罷了，而如今，竟是因為安仁的拖沓，導致他們身死！

  「安仁？好的很！」

  方雲冷哼一聲，「帶上秦朗的腦袋，回營！」

  ……

  大營中。

  「啟稟呂帥，叛軍餘孽攻擊五千八百三十七人，盡皆降服，如今被安置在後營，由一千將士看守！」

  從諸位將軍手中爭奪出兵的機會，又不費吹灰之力降服幾近六千的叛軍，安仁此刻喜形於色。而其他人，要麼閉目養神，要麼品茶不語。如此便宜的功勞，就這麼被安仁強了，放在誰的身上都是不爽。

  「做的不錯。」呂征點點頭，「方雲呢？」

  安仁面色一僵，遲疑道：「劇說，秦朗自知不是方將軍的對手，逃竄深山，方雲將軍一路追趕，想來應該不久，就會帶著秦朗，安然回營。」

  「不錯！」

  大帳掀開，方雲一臉陰沉的掕著秦朗的腦袋，走了進來，目光死死的盯著安仁。

  「不過安仁將軍說錯了，我帶著的不是秦朗，而是秦朗的腦袋！」

  說完，方雲直接將手中的頭顱，丟給了安仁。安仁打開衣服，看著秦朗的腦袋，目光一閃，將其盛放在呂征的面前，冷聲質問道：「方將軍，這是何意？你可知道陛下有令，生擒秦朗？」

  「生擒秦朗？」

  方雲緩緩逼近，那漆黑的雙眸中，透露著嗜血的鋒芒，安仁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方雲嘴角一揚，那不屑的笑容掛滿臉頰：「有能耐，你為何不去？」

  「好了，事已至此，就這樣吧！」

  眼看方雲二人又要爭吵起來，呂征低喝一聲：「來人，將秦朗的腦袋安置好，送回汴京！」

  眼見秦朗的腦袋被取走，呂征笑道：「如今秦朗伏誅，此間事了，大家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啟程迴轉王都！」

  「末將告退！」

  眾人紛紛拱手，轉身準備離開，而方雲則是走到自己的座椅上，坐下。

  「李季，你們想要幹什麼？」

  剛走出營帳的安仁等人，便發現，呂征的親衛，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獨狼小隊的人！

  聞言，呂征探頭一看，營帳外，李季等人持刀而立，一語不發。

  「方雲你搞什麼鬼？」

  還不待呂徵發問，安仁便率先跳了出來，「手下將士，圍堵帥營，莫不是你要造反不成？」

  淡淡的看了安仁一眼，方雲端起一側的茶杯，笑道：「秦朗已經伏誅，但是有些事情還沒有處理完，還請諸位將軍，呂帥稍等片刻！」

  聞言，眾人齊齊看向呂征。呂征黑著臉，斥責道：「方雲，你搞什麼鬼？！」

  「請！」

  方雲抬手指著眾多座椅，淡然道：「我並不是想要造反，只是想要給我手下兄弟討個公道！」

  帥營的動靜，很快引起營內士兵的注意，不少士兵紛紛聚集了過來。

  聞言，安仁心中一沉，有些心虛的看了方雲一眼，指著營帳外的士兵呵斥道：「看什麼看？還不退下！」

  李季臉帶嘲諷：「安仁將軍，這些小事，就不牢您動手了。」

  轉頭看向眾多圍聚過來的士兵，冷喝道：「獨狼辦事，無關人等，速速退下！」

  人的名，樹的影。

  獨狼在三大軍團中，都威名赫赫，聽到李季的話後，眾人不覺的後退了一步，卻是好奇帥營內發生的事情，有些不願離去。

  「安仁將軍，來來來，坐下！」

  方雲笑著，走到安仁的身邊，將安仁拉到椅子上，雙手按著他的肩膀，輕輕的拍了一下笑道：「之前，呂帥讓你出兵，配合我圍剿叛軍餘孽，我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

  「我一直覺得，大家都是為大燕效力，還這亂世一個太平，彼此之間，因為意見不合，有些間隙也是可以理解的，呂帥您說是麼？」

  說完，方雲側頭看向呂征。

  呂征一時間不知道方雲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有些不大明白方雲的意思，沉吟道：「沒錯。」

  「我獨狼自成立以來，各個戰場縱橫無數，戰功卓著，這一點大家不可否認吧？」

  環視一周，見眾人皆是默認的神色，方雲繼續道：「也許諸位將軍，覺得我獨狼行事，囂張跋扈，但是我獨狼，有囂張的資本！」

  一改之前輕柔，方雲的聲音變得沉重，變得高昂，甚至是怒喝！

  「諸位，你們誰帶領過三十名將士，在成千上萬的叛軍中，全身而退？你們誰帶領過三十名將士，在冰天雪地中，苦苦潛伏五日不吃不喝，就為了斬殺敵首？」

  「呵呵……」一聲輕笑方雲打斷了眾人的思緒，緩緩道：「或許你們在想，若是將獨狼交給我，我也可以。呵呵，你們真的可以？」

  方雲臉上狂傲盡顯：「捫心自問，除了我，你們誰行？誰行！」

  「方將軍！」

  呂征面色陰沉，語氣中憤怒之意盡顯。

  「你住口！」

  一聲爆喝，方雲直接打斷了呂征的話，看向安仁道：「你行麼？」

  迎著方雲冰冷的目光，安仁冷汗淋淋，右手不覺的握緊了椅子，勉強道：「獨狼，自然是少不了方將軍……」

  「呵呵，真的麼？」

  方雲嘴角一揚：「可是你想要獨狼的心，卻一直沒死啊！」

  咕嚕！

  安仁的臉上扯起一絲尷尬的笑容：「方將軍說笑了，我怎麼會和方將軍搶奪獨狼呢？」

  「得不到，就要毀了他麼？」

  方雲目光冰冷，死死的盯著安仁：「三年征戰，獨狼未曾死亡一人！就因為你一己私慾，葬送五名優秀的士兵？」

  「方將軍！」安仁憤然起身，面帶憤怒：「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誰能保證上了戰場，還能完好無損的活下來？」

  呂征以及其他將軍，此刻也是明白了其中緣故，為何方雲會有今日之舉！

  「方將軍，劇說那謝宕謝昆二人，都是後天巔峰的高手，獨狼出現傷亡，也是難以避免的...」

  見方雲仍是盯著安仁，呂征沉吟道：「或許安將軍有所失誤，但是……」

  「哈哈……」

  方雲大笑著搖頭，道：「既然是失誤，那他就要付出代價！」

  說著，方雲緩緩抽出鋼刀！

  「方將軍，不要自誤！」

  見狀，其他幾位將軍，連忙攔住方雲。一旦方雲動手，那麼結果註定是方雲受罰！

  呂征面色一變，怒喝道：「豈有此理！方雲！我以第三軍團大帥的身份，命令你，收回兵器！」

  見呂征與其他將軍攔著方雲，安仁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眼角帶笑，若是方雲換個時機動手，自己或許有所顧忌，但是此刻呂征在此，定然不會任由方雲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