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陷阱
2024-05-02 04:51:20
作者: 千鶴
劉空見自己說了這麼多,顧凜卻根本沒有聽見耳朵里的模樣,頓時怒火中燒,終於裝不下去了。
也儼然忘了蘇毓還在旁邊。
他指著顧凜控斥:「顧大人,下官好心提醒你,你該自知身份!」
顧凜輕笑:「劉空,你如此反對捐銀免稅,是為了什麼?」
一旁的蘇毓涼涼道:「還能為了什麼?當然是因為捐銀免稅損害到劉大人的利益唄。」
劉空沒想到被當場揭穿,對方竟然連一點面子都不給他,這讓他臉面全無,體內的旺火燒得更烈了。
「下官只是在提醒顧大人不要越俎代庖,免稅的事,可不是區區縣令可以做主的!」
「是嗎?」顧凜意味深長說道。
就在劉空覺得顧凜淡定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時候,就見顧凜從懷裡掏出了一塊金色令牌。
令牌上雙龍盤桓,栩栩如生,次令牌正是當今皇帝的象徵!
見令牌如見聖上……
劉空腦中只剩下這一句話,他雙腿發軟,猛然跪下磕頭。
「下臣劉空,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這大禮不是對顧凜,是對這令牌,但眼前皇上並不是真的在這,能讓顧凜平身的就只有手持令牌的顧凜。
顧凜沒讓他起來,而是饒有趣味問他:「劉大人,現在還覺得本官沒有權利?」
劉空惶恐答道:「大人有,是下官有眼不識泰山,請大人饒恕下官的愚昧。」
顧凜懶得跟他計較,帶著蘇毓一起去吃早膳了。
至於劉空,就讓他繼續在那跪著吧,他該好好反思了。
對捐銀免稅反應激烈的人除了劉空外,還有一眾富商們。
此時某位富商的私人酒樓隔間裡,五六個油光滿面、體胖腰圓的富商正圍桌吃飯。
說是吃飯,其實一個個的都沒有動筷,只一個個時不時喝一兩口茶,探查的目光在各自的身上來迴轉著。
臨富商手指在嘴角的大痣上大轉,最先忍不住了:「各位都是多年的好友,就別再打啞謎了。今天我們可不是真來著喝茶吃肉。」
有人開了頭,自然就有人接話。
「新來的那個縣令顧凜昨天連夜下達了捐銀免稅的條例,兄弟幾個都知道吧?」
「不知我們知道,現在外面估計都已經傳遍了。」
「這個顧凜是把我們當成傻子嗎?竟然覺得我們會白白將銀子交給他?」
「反正我是不會捐銀的,我趙大富的銀子不是大風颳來的,憑什麼捐給他?」
「沒錯,我也不會捐。」
一個個嘴上說著堅決的話,眼睛卻四處飄著,明顯在說謊,也在觀察周圍人的反應。
「捐銀前三免稅,一年的稅!那可不少。」忽然又異樣的聲音嘆道。
這話就像在每個人的心裡炸開了一樣,前面說不捐的富商面上多少有些不自在。
「那又如何?拿點稅務不夠塞牙縫的,等顧凜走了,該上交多少稅銀,還不是我們自己人說了算?」
往年縣衙里都是自己人,他們賦稅多少銀兩,都是可以隨意調整的。
「這個顧凜什麼時候走你知道?」
眾人沉默。
「他要是在這當一年兩年的官也就罷了,他要是一直不走……」
幾人的臉色終於不好起來,大家都能想到其中要害來。
往日縣令多是不作為,亦或者根本就是自己人,富商們從不擔心賦稅的事,可如今換了個油鹽不進的顧凜上任,今年大家實打實要上交的賦稅可不少。
大家手裡營生都不小,賺的越多,賦稅越高,這一筆錢出去,少不得要心疼很久。
如果是捐銀可以免稅,就相當於蚯蚓釣大魚,有賺不賠的好生意!
能混的風生水起的各位都不會省油的燈,一個個心裡都清楚得很。
一陣沉默後,有人黑著臉拍桌:「不管如何,我們都不能向顧凜屈服!我是絕對不會捐銀給那些臭乞丐用的!」
「沒錯,我也不會。」
「對,這錢還不如花在畫舫里的姑娘身上!」
一個個嘴上都附和著,心裡已經在想要捐多少銀子才能拿到前三了。
當他,就有人陸陸續續偷偷來捐銀了,得知消息的蘇毓高興不已,直喊顧凜手段高明。
對外,顧凜只傳出了要讓富商捐銀的消息,並沒有說那些銀子要如何用來救治居無定所的乞丐。
可翌日,本該灰頭土臉不敢再來顧凜和蘇毓面前搞事情的劉空卻忽然又出現了。
而且他滿面春風得意,一身喜事,顧凜和蘇毓都不禁警惕起來。
劉空就跟昨天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恭恭敬敬對顧凜和蘇毓,說是除了城裡的富商外,其實城外也有不少富商員外,他已經派人去走訪過了,得知不少地主員外也想捐銀。
地主員外跟城裡的富商差不多,只不過銀錢的來源有所差別,城中富商多是靠開鋪子做買賣來錢,員外和地主則是靠農作物和果子之類的賺錢,還有一部分是靠租佃農田給村民賺錢。
這種人手裡的油水也不少,甚至會比城裡的富商還有錢。
如果能讓這些人也捐銀的話,當然最好。
「不過這些人都是泥腿子出身,一輩子沒見過幾次大官,他們聽說你們二位是京城來的,都想要見上你們一面。」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去見他們?」顧凜凜眉,有些不悅。
劉空趕緊說:「大人別生氣,你現在是縣令,入村巡防是遲早的事,這次借著去給這些人做捐贈登記順便走訪也是一件好事。」
劉空的話說得無懈可擊,可顧凜和蘇毓不傻,這麼明晃晃的陷阱,他們還是猜得到的。
可兩人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性子,於是沒有再加考慮,當即就答應了。
他們倒是要看看劉空想搞什麼么蛾子,要是能藉此機會抓到劉空的把柄也未嘗不可一試。
於是在劉空的帶路下,顧凜和蘇毓的馬車緩緩出了城。
因為要去做捐銀登記,要走的程序不少,所以帶的人並不少,其中更是不少顧凜安排的高手,為的就是保護他和蘇毓的安全。
可儘管顧凜將一切都安排妥當,還是出事了。
他們還在去村子的道上,忽然就從山上竄下烏壓壓的一群蒙面持刀的山匪。
他們二話不說上來就揮刀亂砍,場面很快失控,陷入了混亂之中。
能當上山匪的人都不是善類,一個個下手狠厲,招招都是死招。
「顧大人救命啊。」
顧凜原本護著蘇毓不斷躲避著山匪的攻擊,可這時劉空忽然大喊著朝他們二人撞過來。
忽然被自己人「襲擊」,顧凜反應不及時,竟和蘇毓被撞分開了。
在蘇毓脫離他的保護範圍的下一瞬,他就立刻一腳將礙事的劉空踹飛,重新回到蘇毓的身邊,可惜就那麼短短瞬息的時間裡,蘇毓躲避不及時,被一個山匪劃傷了手臂,獻血滲出,滴滴答答染紅了她的衣裙。
顧凜看紅了眼,手裡動作加劇,行動也比之前快樂許多。
沒多久,所有山匪死傷被擒,無一倖免。
跟隨來的小官吏們跟劉空差不多,都嚇得瑟瑟發抖縮著脖子躲著。
顧凜冷聲下令:「將所有人都抓起來!」
就在大家以為他說的是抓山匪,卻見他的護衛將所有隨性的小官吏和官兵全部包圍起來,刀劍相向。
劉空黑著臉:「顧大人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呵。」
劉空還想追問,就見一個護衛將其中一個只是受了輕傷的山匪提了起來:「說,是誰聯合你們在此做埋伏的?」
那山匪悄悄看了眼劉空,咬緊牙關沒說,但這指向的意味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