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玲瓏的生辰

  雲翊宸想了想這也許是以為在桃源的時候鳳傾城大哭了一場這才導致心中的抑鬱之氣消失的。

  「你們說這抑鬱之氣有什麼好辦法消去的麼？」

  「回皇上，產婦臨產前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抑鬱之氣，一般無礙的。若是要取出的話，倒是可以發泄一番，就像大哭活著大笑，都有助於排出抑鬱之氣的。」三個太醫中一直沒有說話的一個開口了。

  果真是這樣！

  雲翊宸點頭，看來果真是下午桃源時候大哭導致的心中的抑鬱之氣消失的，如此他才算放了心，擺了擺手，吩咐幾人退下了。

  太醫退下，雲翊宸這才進了內室，此刻的鳳傾城正閉目沉睡，想必是做了美夢，因為她的嘴角一直是微微上翹著的。

  轉眼間便是七月初八。

  鳳傾城一邊摸著肚子一邊看著宮門外的方向，不知道想些什麼。

  「娘娘，這正午的日頭毒，您懷著身子，太醫說不要站太久。」芸香在她身後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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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傾城轉頭看著芸香問道，「今個是什麼日子？」

  「回娘娘，今個是七月初八。」芸香迅速過濾腦中的信息，卻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今天有什麼特別的。

  「再過兩天，七月初十。是玲瓏的生辰。」鳳傾城有些難過的說道，對於玲瓏這個女兒，確實像雲翊宸說的那樣，他們的母女緣太過淺了，從她一出生自己就離開了，轉眼她失憶便是三年，直到她再次回來，母女相聚沒多久，她便跟著慧可雲遊去了。這五年來，她從未給她過過一次生辰，作為母親，她確實太失敗了。

  「原來是長公主的生辰。」芸香恍然大悟，玲瓏雖然從小在外生活，可是他是北欽長公主的事情確是無人不知，要知道皇上就那麼一個女兒，從她一出生便封了和碩公主的名號，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只在宮中住了半個月便出宮去了。

  「我不是個好母親。」鳳傾城嘆了口氣。

  「娘娘，馮夫人來了。」紅錦這時候走過來，恭敬地說道。

  馮夫人，這指的是秋瑩。秋瑩嫁給了馮越，便不能再以姑娘稱呼了，因此宮中便稱她為馮夫人。

  「讓她過來吧。我們正好說說話。」鳳傾城知道秋瑩定是怕這幾日鳳傾城難過，特意進宮陪她的，「芸香去做些小點心過來，加一道桂花糕。」鳳傾城想了想說道，秋瑩一向喜歡吃宮裡的桂花糕，以前還總向她抱怨，宮外的不如宮裡的味道純正。

  秋瑩幾個月前剛生下了個大胖小子，如今剛出了月子沒多久，身材也不像以前那樣苗條，圓圓的臉身子也圓潤不少。

  「見過娘娘。」秋瑩走到她面前屈膝行禮。

  鳳傾城之前便跟她說過，以後不用這麼客氣，偏偏她每次都要把禮數做全了，省得宮裡有人背後嚼舌頭。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起來吧。」鳳傾城笑道。

  屏退了眾人之後，。秋瑩站在鳳傾城面前，拿著茶壺給她倒了杯茶，「小姐，您是不是想玲瓏了。」

  鳳傾城聞言嘆了口氣，看著秋瑩苦笑，「你有何嘗不是？」

  若說鳳傾城生了玲瓏，那秋瑩便是養了她，從她出生第三日起她這個親娘便不知所蹤，只有秋瑩養著她，照顧著她，若說感情深厚，秋瑩之比鳳傾城多不比她少。

  「這丫頭一直都是鬼靈精的，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這一走就是一年，也不回來看看。連一封信也不知道往回寄。」秋瑩嘴上抱怨道，心中卻是忍不住擔憂。玲瓏在精靈，在聰慧，可畢竟才是個五歲的孩子啊，她能懂什麼，若是遇到了危險根本就無法躲避，跟著那個也不知道可不可靠的慧可，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這孩子看著便是個有主意的，我相信她的眼光，既然她認定了，我們便相信她吧。」鳳傾城心中也擔憂，怕玲瓏有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再告訴她，遇到那個人便是玲瓏此生的劫，遇到了便躲不掉。既然如此，她便只有去相信這個孩子，她雖然只有五歲，可是那雙通透的眼睛卻仿佛是經歷了萬千時光而來到這裡一般，也正是因為她眼中的堅持，讓自己做了那麼大膽的決定，相信一個五歲孩子說的話。

  「慧可，你說我們要到哪裡去呢？」玲瓏坐在馬車邊上，晃蕩著兩條小腿，看著身邊的男子問道。

  「不知道，也許要走到天的盡頭吧。」慧可沒有看她，手中拿著馬鞭，目光悠遠而深沉的看著前方，是啊，他要去哪，他自己也不知道，一覺醒來，這時間仿佛一切都變了模樣，他不知道何處才是家。

  「那好，那我們就去天的盡頭好不好，看看哪裡有什麼好玩的東西。」玲瓏眼中閃過什麼，僅僅只是一瞬，頃刻之間便變成了盈盈笑意，若不是慧可此刻看著前方沒有注意到她，一定會驚訝，一個五歲的孩子怎麼會有如此慧黠的眼神。

  「天的盡頭會很遠，或許我們一輩子也走不到，你真的願意跟著我麼？」慧可轉頭看著玲瓏，五歲的娃娃，容顏尚未長開，卻隱隱有著那兩人共同的特徵，這容貌若是在過幾年定是不輸於那人當年。

  「當然願意，我說過的，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玲瓏又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皺起了眉頭。

  「餓了吧？車裡面有東西，自己拿去。」慧可一看她這副表情便知道她想些什麼，這丫頭，一天要吃好幾頓飯，每次都一個表情，他怎麼會不清楚。

  玲瓏嘻嘻一笑，爬進了車內，找起了東西吃，慧可坐在馬車外，看著她這張小小的側臉，眼中神色複雜，當年情仇他是否真的要放下，難道就為了眼前這個五歲的娃娃，他得很他的仇都要放下了麼？

  「慧可，你今天要不要請我吃頓好的呢？」玲瓏翻了半天除了找到了饅頭之外什麼也沒找到。

  「那你想吃什麼？」慧可看了看周圍，荒山野嶺的，真不知道上哪給她找吃的。

  「我想吃糖醋排骨，清蒸鯽魚，紅燒獅子頭，醋溜丸子，五香滷肉，還有麵條。」玲瓏當即濤濤不絕的說了起來。

  「麵條？」慧可倒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丫頭人小嘴巴可最叼，平時又是極愛肉食，就算是跟著他露宿野外的時候，每頓他也是要給他抓一隻野雞或者兔子下口的。對於麵食更是如非必要，否則是不會主動吃的。今日竟會主動提起，難免讓他覺得好奇。

  聞言玲瓏鄭重的點了點頭，「對啊，因為今天是慧可的生日啊。」

  「生日，我的生日又不是這一天。」慧可好笑的說道。

  「以前的不算，我的生日就是今天，那慧可以後就跟我一樣吧，今天也是你的生日，以後我們每年都一起過。」玲瓏笑嘻嘻的看著他說道。

  聞言他微微一愣，是啊，如今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了，也罷，就依著她吧，以後和她一道過就是了。

  「做好了，一會我可要加快速度了。」

  「啊，我們怎麼這麼著急。」玲瓏有些擔憂的抓著車窗，生怕馬車把她甩出去。

  慧可沒有回話，轉身放下車簾，一揚馬鞭，馬車便在郊外的小路上揚起一陣塵土飛揚。

  馬車一路飛馳，終於在日落時分趕到了前面的一個小鎮上，此刻的小鎮華燈初上，街道兩旁的小酒館內飯香酒香相繼飄散而出，玲瓏使勁的咽了咽口水。

  「走吧，還等什麼，你不是有一堆要吃的東西麼？」慧可看著她站在一家名為岳陽樓的酒家門口卻是不往裡走，好笑的說道。

  「別進去了，咱們身上的銀子故意一道菜都不夠呢。」兩人的銀子，都是玲瓏管著的，所以有多少她再清楚不過，左右不到半兩銀子，還吃什麼飯。

  「這樣啊。」慧可倒是一愣，他這輩子還真沒遇到過這種事，想了想，還是牽著她的手說道，「走吧，我有辦法讓你吃上你想吃的就是了。」

  玲瓏半信半疑的看著他，還是跟著他進了這酒樓，一進門便有小二熱情的招呼了上來，「這位客官是打尖還是。。」話沒說完，看到慧可又看了看一旁的玲瓏，這話便停住了，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

  這酒家看樣子不算小，小二自然是見慣了各式各樣的人，僅憑著穿著就能判斷這人的大概身份，因此他一看到穿著素衣的慧可，再一看邊上的玲瓏，更是一身普通的布衣，便知道這兩人沒什麼銀子，因此自然就熱情不起來了。

  「去給我們找一間上房。」慧可對他的輕視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說這話從懷裡掏出一塊色澤溫潤的玉佩，遞到了小二手上，「這可夠我們住一宿加上一桌酒菜的？」

  小二一摸那玉佩出手升溫便知道不是凡品，臉上消失的笑容立刻便重新換上，「夠了夠了，您二位樓上請，這就給您安排上房。」

  慧可帶著玲瓏一道上了樓，又吩咐了小二燒了熱水，拿了兩套新的衣服換上。

  「慧可，你看我這頭髮怎麼扎？」玲瓏洗了澡，卻是皺著眉拿著梳子一臉糾結的來找他了。

  慧可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他哪裡會給小女孩扎頭髮的，可是也不能讓她披頭散髮吧，無奈之下，只好拿著梳子給她疏理了起來。

  他沒想到的是，他在以後的許多年中竟是意外練就了一手扎頭髮的絕技，甚至連女孩喜歡的髮髻也能盤，這樣的成果都要歸功於當初那個連頭髮都梳不明白的小女孩了。

  兩人在這裡住了三天，而後便又上了馬車，一路朝著北面而去。而就在他們走後的不久，這枚被慧可拿出來的玉佩便以極快的速度被送到了京都的方向。

  「你說這是和公主在一起的那個人拿出來的？」雲翌宸手上拿著那枚玉佩，溫潤的觸感，對著燭光甚至能夠看到玉中清晰地紋路，仿佛有水流動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