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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昭君及四大美女

2024-06-18 03:39:15 作者: 司徒南

  說起燕京,就不得不提燕京的老胡同。

  而說起燕京老胡同,又不得不提八大胡同。

  老燕京人口中的八大胡同,並不是專指八條街巷。而是泛指前門外大柵欄一帶,縱橫交錯的數十條街巷。

  知道為什麼出名嗎?因這裡曾是燕京最有名的煙花柳巷,縱橫交錯的數十條街巷,數不勝數,都是妓院。

  而這八大胡同的妓院最為知名,是其中數一數二的存在。因此得名。

  當然,前清不這麼叫。他們有個雅稱,叫勾欄。

  胭脂胡同蘇家大院蒔花館,這個館,可大有來頭。明代名著《警世通言》中,王景隆與蘇三的故事,就發生在此館中。

  此刻,院落中,老槐樹下,一盤棋,一壺酒,數枚酒杯,兩張古老的太師椅,相映成輝,形成一個別具一面的畫面。

  董齊疆站在蒔花館大門前,看著歷經滄桑的古老青磚牆和任由歲月流淌,卻依舊透著胭脂味的門楣,啞然失笑道:「這姜寰就是姜寰,選的地方都這麼別具一格。」

  蒔花館是個三進四合院,大門開在百順胡同。早在咸豐年間,就有這樣的語句描繪它的盛況:香車絡繹不絕、妓風大熾、呼酒喚客徹夜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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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齊疆雖然久聞八大胡同盛名,卻一直未曾來過。這刻,沿著青石鋪成的小道,進入院落,看著經歷歲月卻依舊沒有頹廢的長廊、青磚、青瓦,以及綠蔭依舊的樹木,也不由有些失神。

  院內沒有人,只有桌椅、棋盤和煮得正溫的美酒。

  「故鄉何處是,忘了除非醉。沉水臥時燒,香消酒未消。」董齊疆聞著美酒,看著已經胭脂不再的蒔花館,不由吟唱出一句李清照的詩句來。

  詩句剛落,就聞掌聲從里弄傳來。

  「好詩。好一句香消酒未消。」身形魁梧的姜寰,左擁右抱,擁著一雙鶯鶯燕燕從里弄出來,模樣不羈,十足的浪蕩公子形象。

  董齊疆看著左擁右抱,手上還非常不規矩的姜寰,凝了凝眉,心中暗忖道:這姜寰,難不成算準了我會說這段詩句?我這剛吟出香消酒未消,他這就擁著香色美人迎了出來。

  「可是姜兄?」董齊疆微微一笑,眉宇間頗有幾分揶揄之色道:「美酒美色美人館,你這是坐擁齊人之福啊!」

  「還是董兄懂我啊!」姜寰在身旁美少婦的豐臀上捏了一把,嘿嘿一笑道:「姜某豈敢獨享,早已為董兄準備了勾欄名角。」

  話一落音,姜寰鬆開兩位美少婦,拍了拍手掌,朗聲道:「嬌娘,請姑娘出來吧!」

  「是呢,公子。」一聲軟糯親昵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一群鶯鶯燕燕,魚貫而出。每一位,都身段玲瓏,婀娜曼妙。其衣服,皆是綢緞古裝。臉上著妝,也都是胭脂芙蓉,古香古色。

  這哪是當代燕京,完全是晚清時的勾欄盛景嘛。

  「董少!」姜寰咧嘴一笑,一手指著排成一排,有十數之多的婀娜姑娘,說道:「挑吧。」

  董齊疆心中暗罵道:這姜寰,好的不學,盡學些京城頑少的劣行。果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姜兄……」董齊疆儒雅一笑道:「實在不好意思,我董某雖然不以德行居之,但對這美色,實屬無感,還望見諒。」

  「哦,董少如此情操?」姜寰嘿嘿一笑道:「不過,既然來到勾欄之地,就得按勾欄的規矩。哪有來了不點佳人的。你要是不點,我可就幫你點了。」

  「真的不要。」董齊疆皺了皺眉道:「董家一向家風甚嚴,董某也向來自律,還請姜兄海涵。」

  「海涵?」剛才還嬉皮笑臉的姜寰,瞬間變色道:「怎麼,就董家家風甚嚴,我姜家就爛泥扶不上牆?今天你既然來到這裡,點也得點,不點也得點。否則,林洛之事,免談!」

  姜寰這變臉比變天還快,頓時就讓董齊疆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姜寰,」董齊疆臉色一沉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如此,就此別過。」

  他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而這時,姜寰身形一動,卻是瞬息間到了董齊疆身前。

  「縮地成寸!」董齊疆皺了皺眉,身形一動,也立即施展縮地成寸之術,消失在了原地。

  但就在他動的剎那,姜寰再次一動,又攔住了他的去路。

  「怎麼?」董齊疆站定,擰著眉,盯著姜寰道:「什麼意思?難不成還不讓走了?道不同不相為謀,莫非還要強留不成?」

  「董少,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姜寰臉色再變,再次嘿嘿一笑道:「你看,我誠意多足。你這轉身就走,豈不是枉費了我一片好心。」

  董齊疆雙手背在身後,看了眼不遠處姿色動人的十數為佳麗,皺了皺眉道:「喝酒可以,美色不行。姜兄看著辦吧!」

  「你這人,怎麼如此不解風月?能信口說出香消酒未消的詩句,怎麼也算是同道中人吧。」姜寰笑著說道。

  「此言差矣。」董齊疆抬了抬眉道:「李清照此句,說的是香爐中的香菸已經燃盡,而酒氣尚未消退。我吟此句,不過是信口說來而已。」

  「哦,是嗎?什麼香爐不香爐的。香者,美色也。難不成,眼前的佳人,就不香了?」姜寰大步走上前,一手搭在董齊疆的肩上,笑哈哈道:「怎麼,看不起勾欄美色?她們這些,可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佳人。不會有損董兄的家風。」

  看著董齊疆凝眉的樣子,姜寰接著道:「我這二位,風情和婉月,可不是蒔花館的佳麗。而是我從外面帶來的。你看,姿色雖然尚佳,但風情萬種,可與她們這些不同。」

  董齊疆橫眉一掃,果然發現姜寰剛才坐擁的二位女子,和站在一排的其它十數位女子有著明顯的不同。

  這二女,風情萬種,一看就是久戰沙場之人。一顰一笑,都是風月媚行。讓人情不自禁沉溺其中。

  董齊疆嘴角微微一翹,輕笑道:「想不到這其中,還有這等玄機。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掃了姜兄的雅興。」

  「請!」姜寰微微鞠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董齊疆一眼掃過眾女,眉宇一抬道:「就不知各位妹妹,可有擅長古箏演奏的。」

  一位有著沉魚落雁之姿的清純女子,向前走了一步,施了一禮,輕啟朱唇道:「小女昭君,略懂一二,不知公子所奏何樂?」

  「昭君?」董齊疆微微一怔,神情一笑道:「莫非除了昭君,眾位之中,還有貂蟬、西施和玉環?」

  姜寰立即豎起大拇指,笑哈哈道:「董少果然智慧無雙,一想即通。」

  他連忙把手指望眾女子一指,依次點道:「這四位,依次是昭君、貂蟬、西施和楊玉環。而這邊幾位,則是蘇小小、李師師、董小宛、李香君、陳圓圓以及如是和綠珠等等。」

  董齊疆聽完介紹,不由神色微動道:「原來是四大美女和十大名妓,這蒔花館,果真不負其名。可惜,我董某是個粗人,不懂此間雅事。好吧,有煩昭君姑娘,為我們演奏一曲《昭君出塞》吧!」

  董齊疆整了整衣,徑直走向老槐樹下的八方桌。

  「姜兄!」董齊疆坐上太師椅,看著擺好的棋盤,微笑道:「這棋和酒,不知有何講究?」

  「講究可大了。」姜寰快步走上來,也拉開椅子坐下,指著棋盤上的象棋,笑盈盈道:「沒敢擺圍棋,怕你不懂!」

  董齊疆嘴角抽搐了一下,想殺了姜寰的心都有了。什麼叫怕你不懂?難不成,圍棋很難?

  偏偏,姜寰又說得一本正經,好像這是全身心為董齊疆考慮般。但董齊疆豈會不知姜寰這語氣中,貶損他的意味。

  「圍棋之道,博大精深。的確不適合拿出來班門弄斧。不過,象棋之道,若想精通,也非易事。」董齊疆話中有話,回敬道:「我董某略懂一二,若是輸了,還請姜兄口下留情。」

  「若是輸了,很簡單!」姜寰想來早有算計,笑呵呵道:「你輸了,回答我一個問題。我輸了,回答你一個問題。如何?」

  「好!」董齊疆神色一凝,已經拿起了棋盤上的棋子:「紅子先行,我董某就當仁不讓了。」

  一個當頭炮,擱著了正中央。

  「武棋開局,先勝一籌。」姜寰笑了笑,也是把炮往中間一放。

  以炮斗炮。

  當頭炮布局視為武棋,而飛象局、仙人指路開局視為文棋。武棋氣盛,文棋勢弱。一般武棋開局,就已經占了一定優勢。

  而這種布武棋的方式,如果是和老人或者長輩下棋,則視為不禮貌的行為。

  但年輕一輩中,懂此棋禮者,則知之甚少。所以,武棋、文棋,幾乎無人所知。

  沒想到,姜寰卻對此瞭然於胸。

  以此可見,他的象棋造詣,必定不差。

  董齊疆聽到姜寰這樣一說,拿起酒杯的他,也不由眉宇一抬,仔細看向姜寰。

  「怎麼了?」姜寰嘿嘿一笑道:「以董家的教養來說,董少不會不知道武棋和文棋吧?只是,你董家,數百年來,都以我姜家為尊。用武棋布局,是不是有失禮數?」

  他雖然笑笑兮兮,但語氣中,卻透著一種興師問罪的凌厲。

  轟!

  董齊疆陡然變色,霍然起身道:「姜寰,董姜王謝,燕京四門,何時有高低之分?你必須要為這句話道歉,否則,休怪我董齊疆翻臉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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