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決戰前夕（7）

  「宿祭，你的意思是……」漸漸從一開始的激動平復下來，常世看著宿祭，眼中也是恢復了往日的冷靜。

  「啊，瑩和大獄，他們已經是做好了有去無回的準備了，而他們所為的，也就只有為蓮解決問題了啊。」宿祭淡淡笑著，只是無論是笑容，而是眼中所流露出的光彩，都顯得異常的寂寞。

  「……但是，宿祭，你不是不一樣的嗎？」很快就把握到了宿祭話語中的漏洞，常世看著宿祭，仍是心有不甘的說道：「你不受到法則的影響，不受到法則的干擾，你的話，完全能夠發揮出完全的實力，只要你一旦解決了你那邊的戰事，那麼你完全是有能力去支援瑩和大獄的啊。」

  「啊，我的話，常世，只怕我是不可能，像你說的那樣厲害了。」聽到常世這般一說，宿祭臉上的苦澀，越發的深了。

  幽幽對上常世那不解的神情，宿祭淡淡說道：「常世，一直以來，我都瞞著你們一件事情。只是現在，我認為，我不得不對你們說了。」

  「宿祭，你要說些什麼？」看著宿祭這般認真的表情，常世的心裏面所充斥的，都是些不好的預感。隱隱約約間，她能夠感覺得到，宿祭所要說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一定是一件噩耗。

  「咳血症。」輕輕吐露出困擾自己身體的病症，宿祭靜靜看著常世，臉上依舊是掛著淡淡的笑容，就好似說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一般。

  「常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不知道為什麼，我就的了咳血症。而且最近，也就是在惡性腫瘤他們到來，我們從沉眠中甦醒過來的那段時間，我的咳血症，是越來越嚴重了。」

  「咳血症！？」和宿祭預料的一樣，常世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果然，這件事，之前不和他們說是正確的啊。宿祭心中這般想著，嘴上繼續說道：「之前不讓你們去，一方面來說，是因為你們確實已經不能夠阻攔住他們。因為實力上的誤判，因為心態上的輕視，你們過去，最有可能的結果，也就只有失敗，而不是成功。」

  

  「而另一方面，如果身體允許的話，我也是想要陪你們去的。只不過我怕我的咳血症會因為戰鬥而被誘發出來，再加上之前和他們交手的時候，我已經是消耗了一些能量，所以我才沒有，也不打算和你們一起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宿祭，你不能一早告訴我們嗎？」常世靜靜聽著，臉上的神情，也由之前的不信，變為了淡淡的哀傷。

  「如果告訴你們，你們難道就不會去阻擊他們了嗎？」宿祭依舊是笑著，輕聲反駁道：「常世，其實答案你們是最清楚的吧，以你們，以我們對於蓮的關心，你們是無論如何，也會要去執行阻擊的。因為在當時，僅僅憑著先前的交手經驗，你們就已經斷定，他們不是你們的對手。就算計算上了那柄命運之槍結合上惡性腫瘤的力量，你們也是會認為，你們能夠拖住他們，並且解決他們的吧。」

  「……」被宿祭這麼餓一說，原本還想要辯解的常世，一下子說不上話了。誠然，和宿祭說得一模一樣。就算是之前知道了宿祭的病狀，常世他們也只會是同情宿祭，並讓他留守，而不像之前那樣對於他不肯和他們一起行動感到不滿。但歸根究底，結局還不是會改變的。

  「……其實，那件事情我也有責任。」宿祭輕輕嘆息一聲，眼中的哀傷又是濃厚了幾分：「雖然我和紅葉說過，讓你們小心那個孔悠依，但是到最後，還是一點用也沒有啊。其實，如果你們不讓紅葉用黑繩，而是你們聚在一起打團戰，不要想著各個殲滅，局勢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困難啊。」

  「那麼宿祭，你現在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常世沉默了一會，忽的問道。要是宿祭此刻的身體狀態已經不適宜上前作戰，那麼他就是上去，也就只會是白白的犧牲，除此以外，就再沒有其他的作用。

  「嘛，還好啦，反正我也早就做好了覺悟。」宿祭輕輕笑著，感到自己該說的話也說得差不多了，便提起步伐，朝著宮殿外走去。

  臉上滿是複雜的目送著宿祭的離開，常世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也根本就說不出什麼。不，應該說，是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吧。

  宿祭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而瑩和大獄，也是如此。那麼自己，又該怎麼辦呢？

  「對了，常世。」剛剛走出宮殿，原本應該離開的宿祭，此刻又是回過了頭，臉上露出了常世所見到的，與之前完全不同的燦爛笑容：「如果蓮那傢伙醒過來的話，就勞煩你替我向他道聲歉，還有就是，蓮就託付給你了。那傢伙身邊沒有了瑪麗，所能夠依靠的，就只有你了。」

  在說到『瑪麗』時，宿祭的神情又是暗了一下，但很快，又是展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麼再見了，常世。」

  話一說完，宿祭便是毫無眷念的朝著遠方飛去。

  「啊，再見了，宿祭。」心情複雜的目送著宿祭的離去，許久，常世緩緩回過頭，看著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她知道，在這裡面，蓮依舊是在沉睡著，絲毫不知道外面所發生的事情。

  「吶，蓮，宿祭他們為了你，已經準備好了赴死。」常世輕輕笑著，眼中的哀傷，越發的深切。

  「如果你現在醒著的話，你一定是不要願意的吧。但是，就算如此，我們也是有著要如此行事的原因。」

  「你在乎我們，和我們在乎你，這是同樣的道理，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早就已經因為法則的緣故而死在這裡，因為你，我們才能夠活到現在，也因為你，我們才能夠始終抱著回去的希望。」

  「只是如今，蓮，我們真的，只要你能夠回去，那麼就已經可以了，我們的事情，我們的問題，都已經是無所謂了，我們所求得，只是你能夠回去。」

  「戒路死了，所以瑩她已經決意拼死一搏；大獄，他之所以出戰，只怕也是抱著死亡的願望而上的吧，而宿祭，他更是如此了。」

  「至於我，蓮，如果到時候，他們支撐不住的話，我也有我的做法哦。」淚水早已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常世掛著悽慘的笑容，靜靜地笑著，靜靜地凝視著那深不見底的黑暗。

  常世知道，無論自己在蓮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終究也是比不過那個人的，他們能夠撐到現在，所為的是蓮的幫助，而蓮能夠活到現在，所為的，則是他心中的那個人。

  「蓮，你是喜歡瑪麗的吧，既然喜歡的話，那麼你就不要辜負她哦，回去的話，如果能夠見到她，不管你要等多少年，我只期望，到時候，你還能夠記著我們。」

  常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的歸到在地上，挺直著腰板，閉上了雙眼，眉宇間竟是流露出一種神聖之感。

  「至少，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只剩下祈禱了啊……」

  ……

  另一邊，當踏上陸地的同時，傑德拉等人也是遇上了，從上方飛下來的宿祭等人。

  「你們終於來了。」靜靜地和傑德拉等人對峙著，宿祭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淡淡說道：「喂，惡性腫瘤，之前我就和你說過的話，再下一次見面的話那就是——」

  「不死不休。」不待宿祭把話說完，傑德拉很自然的接了過去。眼中流露出淡淡的自信，傑德拉看著宿祭，嘴角不由得微微揚起一抹笑意：「宿祭，你認為，你們三個人就能夠阻攔我們嗎？」

  「嘛，當然不能了。」宿祭眼中流露出微微的嘲諷，死死盯著傑德拉，幽幽說道：「誰叫蓮那傢伙現在還是在睡著，我們總是要為他脫一點時間的啊。」

  很自然的就將本應是機密的話語說出口，然而換來的，卻是傑德拉等人警惕的表情。看到他們都是一臉緊張的模樣，宿祭淡淡的笑了。他所要的，就是這種結果，他們越是謹慎，所留給蓮恢復過來的時間就越是充裕，就算自己死了，至少瑩可以安然無恙。

  「那麼，如果你們能夠到達那座宮殿的話，到時候，我們再交手吧。」宿祭嗤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傑德拉一眼，冷冷道：「如果，你們能夠到達的話。」

  「瑩，大獄，我們走！」不待傑德拉等人反應過來，宿祭便是招呼著他身邊的兩人，如來時一般，飛快的消失在了傑德拉的視線之中。

  「不追上去嗎？」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孔星曜，荊棘鳥個看著宿祭他們的到來，目送著他們的離去，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著傑德拉笑道：「傑德拉，你怎麼看？」

  「自然是要追上去的啊，不然，我們到這裡又是為了什麼？」傑德拉也是以笑容回應，淡淡說道：「那麼，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