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決戰前夕（3）

  「幫助嗎……」看著宿祭渾然不似作偽的表情，大獄猶豫了。

  之前之所以一直不出手，那是因為，大獄壓根就不認為，那個惡性腫瘤能夠對於蓮他們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實力差就這麼放在他們的面前，任憑傑德拉他們如何努力，也不可能超越宿祭他們的，更不用說是蓮了。

  只是現在，大獄認為，自己應該重新考慮一下惡性腫瘤他們的定義了。

  能夠將紅葉和戒路給擊敗……就算，是有著法則的因素在內，但是這也足夠引起大獄的重視了。倒不是說，他會在乎生死，正相反，對於他來說，死亡反倒是他渴求的事情，只不過，他所期待的死亡，是堂堂正正，在戰場上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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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大獄是想著，單憑宿祭就能夠打敗惡性腫瘤，只不過，大獄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有著咳血症。

  「……這件事，常世他們知道嗎？」大獄看著宿祭，緩緩說道，語氣沒有任何的憐憫或是同情，又或者是什麼驚訝，只是淡淡的提問。

  雖然看上去很不近人情，但對於宿祭來說，這正是他所想要的效果。他不想要同情，不想要憐憫。身體上的疾病，對於他來說壓根不算什麼，他也一早就做好死亡的準備了，所以他才會對大獄沒有任何的隱瞞。

  他不會關心自己，應該說，他壓根就沒有關心自己的必要。對於曾今經歷真正戰場的他來說，看慣了戰友死亡的他，可以做到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問題。

  「如果和她們說的話，只會惹得她們擔心啊。」宿祭搖了搖頭，淡淡笑道：「與其自找煩惱，還不如就讓我一個人承受著呢。」

  因為，讓常世她們知道的話，她們只會擔心，只會同情，除此以外，卻沒有任何的方法，既然這樣的話，那麼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呢？

  在第一次到這裡的時候，宿祭已經是感到很不舒服了，在那次，打退了這邊的人的入侵之後，宿祭便是止不住的咳血。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他所患的，是咳血症。

  幾乎算得上是絕症的咳血之症，在這裡，那就真的是沒有藥醫了。不過，只要自己不動用太多能量的話，那麼這症狀，還是能夠壓制下去的。只是經過了之前幾次的能量消耗，現在的宿祭，他的身體機能，已經是基本上到達了極限了。

  「這件事，你不要和她們說。」良久，宿祭幽幽嘆息一聲，眉宇之間，流露出說不出的苦澀，靜靜看著大獄，宿祭微微笑道：「這樣的話，大獄，你應該可以來幫助我們了吧？」

  「……嗯。」

  沉默許久，大獄終於緩緩點點頭，看著宿祭，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知道了，宿祭，我會幫助蓮的。」

  並不是什麼誓言，也不是什麼承若，大獄只是很平淡的說著，然而卻是讓宿祭心裏面鬆了口氣。

  大獄的實力，他是清楚地，雖然並不能和現在的自己比，但是和戒路相比，卻又是強了幾分，只要他肯幫忙，那麼自己手中就有足夠的戰力來部署防禦了。

  目光透過大獄，看向了那片深沉的黑暗之中，宿祭淡淡笑道：「蓮他現在，應該還在沉睡吧。」

  「嗯，就時間上來推算，他還有大約七天的時間，才能夠醒來。」

  「是嗎，七天啊……」宿祭搖了搖頭，低喃道：「時間真的是有點短啊，如果戒路和紅葉還在的話，要想部署起來，別說是七天了，就連他們能不能夠接近蓮，都是一個問題呢。」

  宿祭低聲說著，而大獄也只是靜靜的在一邊看著，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離開了宮殿。

  在走出好宮殿之刻，大獄回過頭，對著宿祭淡淡說道：「如果有話要說的話，那就快說吧，他還需要休息。」

  「……啊，多謝。」看著大獄離開的身影，宿祭輕聲說道。

  然後，待大獄走了之後，宿祭的目光，又是轉到了那片無盡的黑暗之中。

  「吶，蓮，為了你，我現在可真的是要拼盡全力了啊……儘管，這也是為了我自己呢。」宿祭苦笑著，伸出手，似是要探尋那片無盡的黑暗，但最終，他還是靜靜的矗立在外面，低喃著，苦笑著……時而伴隨著，幾聲痛苦的咳嗽。

  「蓮，你知道嗎，戒路，紅葉，他們都死了，你的，我的朋友，他們就這麼死了。」一邊說著，淚水，卻是止不住地流下來了，宿祭滿含深情的凝視著那片黑暗，低喃道：「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覺悟，但是他們就這樣死了，實在是太過不合理了。」

  「雖然是常世……嘛，也就是學姐的錯啦，但是，你一定會自責吧，一定會內疚吧，你真的，就是這麼溫柔呢。」

  「但是我不會那樣，如果你溫柔，那麼我就一定是冷酷，所有阻擋你前行道路的事物，都將有我來為你剷除，無論是付出什麼代價……」

  「因為，我是你的『自滅因子』啊，蓮……我們，本來就是相生相系的……」

  宿祭的聲音，迴蕩在寂靜的宮殿之中，為這隻有清冷氣氛的宮殿，更加增添了幾分冷意。許久，當他從宮殿出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是沒有了之前的慘白，身上的病症，也像是完全沒有一般。只是在他的臉上，又是恢復了，如平日一般的笑容，而在眼睛的深處，則是散發著擇人慾噬的光芒。

  「那麼接下來，該要進行防禦部署了，惡性腫瘤呦，當你們踏上這片土地之後，你們的死期，便也已經是接近了啊。」

  在靜寂無人的宮殿外圍，宿祭的聲音緩緩的擴散開，無人聽到，無人知曉，然而卻是從中透露出，他那強大的決意。

  ……

  自常世等人來襲之後，傑德拉一行人又是在這片未知的海域上航行了六天，這六天裡，所有人都是做好了充足的休息，只等待著最後決戰的到來。

  到了第六天的早上，眾人都是站在了甲板之上，靜靜看著那座越來越近的島嶼。

  島嶼並不是很大，但卻顯得無比的寂靜，遠遠望去，依稀能夠看到，在島嶼的制高點處，矗立著一座宮殿。

  「莉普拉，那裡就是虛空龍說的地方了吧。」看著這座無論從何種角度上來看，都透露出一股不同尋常氣息的島嶼，孔星曜看向莉普拉，淡淡笑道：「這地方，倒還真的不錯。」

  「啊，是不錯呢。」並沒有等莉普拉說話，唐惜音便是笑著插嘴道：「不管從哪種角度上來看，都是散發著一股可怕的味道呢。」

  「呵呵，惜音，什麼時候連這種味道，你都聞得出來了啊。」見唐惜音竟然當真是對著空氣嗅了幾下，莉莎蒂婭不禁輕輕笑了。

  「呵呵，蒂婭姐姐你不知道呢，惜音哥哥他啊，鼻子可是一向很靈的呢。」依偎在孔星曜身邊的孔悠依，此刻也是輕笑著說道：「吶，對吧，哥哥？」

  「啊，是啊，悠依說的總不會有錯的。」孔星曜輕笑著，似是寵溺一般的撫摸著孔悠依的腦袋，而孔悠依，也露出了享受一般的模樣。

  「呃，悠依，為什麼我總覺得那你是把我當作了狗啊。」看著明顯笑得很是促狹的兩人，唐惜音眼中閃過一抹不滿，不由得叫道：「我不過是說了事實嘛，你們兩個有至於嗎？」

  「呵呵，悠依可沒說過惜音哥哥是狗呢，惜音哥哥，是你自己想多了啦。」孔悠依輕輕笑著，回應著唐惜音的不滿，只是這笑容里，和她所說的話語，怎麼也對應不起來。

  「是啊，惜音，你怎麼能夠把自己比作狗呢？」孔星曜也是笑著，看著唐惜音的目光里更是多了幾分戲虐。

  「你，你們！」看著這一對一搭一唱的兄妹，唐惜音是不由得有些氣急，略感無奈的搖搖頭，唐惜音恨恨啐道：「哼，你們兩個就知道聯起手欺負我，不過不要緊，我還有蒂婭呢，對吧，蒂婭？」說罷，唐惜音便是不由分說的牽起了莉莎蒂婭的小手，目光轉到了她的身上。

  「嗯。」莉莎蒂婭輕輕笑著，眼中流露出幾分柔意，點頭笑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和你一起的，惜音。」

  「呵呵，你們的感情還真是好啊。」一直都是在旁邊含笑看著的傑德拉，此刻也是插進來說道：「不過，要想放鬆也只有現在了，等一下可沒那麼多的時間啊。」

  「這是自然。」孔星曜含笑點頭，眼中卻是慢慢浮上了淡淡的寒光。

  而莉普拉，則是至始至終，都在一邊冷冷旁觀著。不，應該說，她更多的目光，是落在了傑德拉的身上。

  為什麼，你會那麼說呢？，為什麼，你會許下那種承諾？莉普拉的眼神，一直都是注視著傑德拉的背影，看著那再熟悉不過的身影，莉普拉卻是突然間覺得，自己似乎，從來就沒有看透過他。

  因為，在那個時候，傑德拉他對自己說了一句，自己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