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弱點

  爆炸所產生的灰塵散去之後，孔悠依和紅葉再度對視著。孔悠依的臉上並沒有多大的倦意，只是原本黑的發亮的雙瞳，此刻有些微微暗淡，而那一頭烏黑的長髮，也漸漸有些失去了色澤。

  相比較而言，紅葉的臉色卻是蒼白的嚇人，但是，她的雙眸之中，此刻卻閃爍著明亮的光芒，筆筆直的看著孔悠依，竟是突然展露一抹笑意。

  「孔悠依，接下來，你一定會死。」眼中流露的是毫不掩飾的殺意，紅葉冷冷看著孔悠依，忽的一聲笑道：「所以，之前的那句話，我現在還給你，你最好自己動手，自我了絕掉，不然的話，就只好由我來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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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紅葉的笑容完全不似虛張聲勢，孔悠依心中一凜，卻也沒有露出什麼慌張的表情，反而說道：「紅葉姐姐，你怎麼一下子這麼有自信了？如果悠依記得沒錯的話，你似乎還有著法則的約束吧。」

  說到這裡，孔悠依像是想起什麼一樣，臉上露出一絲懊悔，繼而笑道：「啊，我忘了。紅葉姐姐，你已經完全不管法則了，對吧？」

  「沒錯。」紅葉點點頭，渾然不顧身上越來越難以忍受的疼痛，看著孔悠依，一字一句道：「但在這之前，我會先殺死你。」

  「同歸於盡嗎。」孔悠依蹙眉道：「唔，雖然聽起來很好的樣子，但我沒這個興趣。」

  「這可由不得你了。」紅葉臉上忽然閃現一抹詭異的笑容，與此同時，她身邊的能量流動越來越劇烈，越來越強大。

  這傢伙，難道準備把所有的一切，都堵在這一擊上了？！

  隱隱間，孔悠依感受到了紅葉的意圖，但正因為如此，她反倒是有些疑惑了。

  紅葉應該是一個很小心謹慎的人啊，她不會隨隨便便的對著我使出全力，在這個時候，他越是多用一份力，她離死亡，也就越接近，如果不能夠做到將我一擊必殺，那她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還是說，她已經——！？

  看著紅葉的笑容，孔悠依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一想到那種可能性，孔悠依頓時覺得渾身發涼。要是她真的看出我的弱點的話，再加上她如果採用不死不休的做法，那自己，真的很有可能，被她給殺死！

  果然，和孔悠依心中預想的一模一樣，紅葉緩緩說道：「孔悠依，你最欠缺的，同樣也是最致命的弱點，是經驗吧。」

  「什麼意思？」心中已是感到不妙，但孔悠依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之前那股攝人的殺意再度砰發，直指在她不遠處的紅葉。

  「別拿你的殺氣來嚇唬人，你知道，這些東西對我不管用。」

  紅葉冷冷笑著，見到孔悠依這種自然出現的，欲蓋彌彰的舉動，更是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從剛剛開始我就在想，為什麼我總會有一種違和感。」

  紅葉一邊說著，身上的能量更是呈幾何級的增長著。

  「確實，你的殺氣是貨真價實的，你的魔法也有著相當大的破壞力，而且在連接上，也是相當的熟練。如果遇上哪怕只是比你差一點點的敵人，就算他有著許多的經驗，只怕也不是你的對手吧。」

  「因為，從你在魔法上的造詣，從你對於魔法連接上來說，你根本就是熟練到了極致！」

  紅葉斷然說著，然而孔悠依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神情，但孔悠依自己知道，紅葉所說的，幾乎是完全正確，沒有任何的錯誤。

  確實，自己在魔法上的造詣，連孔羽丞都要為之感嘆，而在魔法的銜接和運用上，莉斯羅堤也稱讚自己的天賦異稟，但這些，都掩蓋不了，自己對戰的經驗實在是太少了。

  若是遇上比自己弱的人，孔悠依有自信能夠將之擊斃，因為自己除了經驗以外，並不缺其他什麼東西。但如果對方實力和自己旗鼓相當，在經驗上又完勝自己，那對自己來說，就有些難辦了。

  「不過，你最致命的弱點，應該是經驗吧。」果不其然，紅葉將孔悠依心中最擔憂的地方說了出來，不僅如此，她的臉上滿是肯定的意味，沒有絲毫的猶疑，更沒有，期待從孔悠依臉上找到一絲的認同。

  就像是，她已經確定了這件事實，並將之認知為必然一樣。

  孔悠依冷眼看著紅葉，沉聲道：「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

  從剛剛到現在，自己似乎，從來就沒有主動暴露過，自己在經驗這方面的不足，那為什麼，紅葉還會感受到這一點？

  孔悠依可不認為，自己剛剛的舉動有什麼暴露自己弱點的地方，就連孔羽丞都誇獎過，說自己的魔法運用的很好，完全看不出像是新手的樣子，而且，從剛剛到現在，自己和紅葉也就相互攻防了一波，而且攻防的節奏，和過去，自己和孔羽丞交手時候相差無幾，為什麼，她能夠看出來？

  「很簡單。」紅葉淡淡說著，卻也注意到了，孔悠依和她一樣，一邊說著，一邊開始積攢下一波攻擊。

  「第一，你自己剛剛說過，你和你的爸爸媽媽交手，一般情況下，如果你真的身經百戰，是不會說這些話的。」

  是嗎，是自己一時順口，所以才給了她看出來的？孔悠依心中譏笑一聲，臉上卻沒有露出什麼表情。如果僅僅只是憑著自己一句話而讓她這麼確定自己經驗上的不足，那就只能說明，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太背了。像這樣誤打誤猜都能被紅葉給料准，還能夠沒有任何懷疑的確信，紅葉，她應該不會是這種不經過大腦思考仔細思量的人吧。

  「第二。」果然，紅葉繼續說道：「剛剛我在受到法則影響的情況下，你沒有攻擊我。或許這可以認為，你想要穩紮穩打，拖到法則將我抹去，但是你之前也說過，你會殺了我。」

  原來如此，問題是出在這裡啊。孔悠依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但隨即而來的，卻是深深的後悔，早知道，自己剛剛就沒必要那麼保守，直接向她發動攻擊了，孔悠依雖然知道了原因，但還是問道：「所以呢？」

  「既然你那麼想令我死，你就不會放過那個機會，但你卻偏偏放過了。而且，剛剛那個時機，如果換做另一個實力與你想當，但同樣經驗豐富的人，他一定會抓住這個時機，將我消滅！」

  「而且，一直使用高級魔法，目的也是為了掩飾，你經驗上的不足吧。」淡淡說著話語，紅葉最終下了結論。

  「……」孔悠依沉默半宿，忽的拍起了手，一邊撫掌一邊笑道：「對，全對，你說的不錯，我確實，在經驗上有著許多的不足。」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我還真是想，在之前你所說的那一刻，將你殺死呢，紅葉。」孔悠依一邊說著，身上的魔力更是不斷上升著。

  原本有些黯淡的黑髮此刻再度浮現出光澤，在她身體的周圍，黑色霧氣再度開始繚繞。

  「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的，孔悠依。」感受到孔悠依身上所散發的凌厲氣息，紅葉毫不示弱的散發著身上的能量，淡淡道：「剛剛的機會你錯過了，那麼現在，你再也沒有那樣的機會了。」

  「是嗎。」孔悠依輕聲笑著，道：「這種事，你不試試看，又怎麼會知道？」

  雖然說，自己最大的弊端暴露了，但如果是紅葉的話，自己並不是沒有優勢，最大的優勢，就是法則的力量。

  要想殺死自己，紅葉就必須盡全力攻擊，然而越是盡全力，她距離死亡，就越是接近。

  剛剛自己雖然沒有攻擊紅葉，而錯失了那麼好的戰機，但孔悠依也並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她知道了，紅葉消耗的能量，是非常的嚴重。

  也難怪，紅葉除了與自己交手之外，還要維持黑繩的結界，這麼一來進行計算的話，孔悠依基本上可以確定，紅葉最多，也就只能發動一波猛烈的攻勢，而且，不成功，便成仁！

  那樣的話，只要守好這一波，紅葉，她絕對會因此而喪命。

  孔悠依知道，紅葉這一波攻擊，將會是最後的一擊！

  「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擋住，擋住的話，就能將她，將她解決了！」孔悠依輕輕說著，黑色的魔力再度湧現，朱唇微張，孔悠依的此刻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肅穆。

  「黑夜賜予吾力量，吾將用其作為護盾。」

  「我徘徊、潛伏在地面，看著天空，只看著天空。想達到那高處，為戀情心焦、染病。

  其他什麼的都不要，只想要那，只想要那個。啊，卻唯有悲哀。而我無法抵達。

  所以我祈求，賭上我全部存在，想要手能伸到那顆星。」

  兩人同時開始著吟誦，同時，兩人也同時，挪動了步伐。

  「黑色小夜曲——暗之歌頌！」

  「Briah，衍生技——斬擊！」

  同一時刻，黑色的魔力，璀璨的鐮刃，在這黑繩之中，同時爆發，兩人都清楚，這一擊，將會決定各自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