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是魔王？

  獄北之地，終年寒苦，然而這只是獄北的外層，至於其最深處，至今任仍無人知曉。

  冰霜之地上，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偶爾有成群的馴鹿在其上活動。可以說，這裡除了是魔獸的樂園之外，也是冰霜類動物們的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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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陣耀眼的光芒從冰霜之地的一處冰山脈中閃現，然而僅僅只是一瞬，光芒便隨之暗淡。不過，若是有人類的魔法師在場的話，便會發現，這光芒並不是什麼奇景，而是傳送魔法陣發動時的光芒。

  光芒過後，幾道身影，漸漸從魔法陣中浮現。

  「哇，這裡就是獄北嗎？」伴隨著驚嘆的聲音，孔悠依興奮的東張西望，就像是要把眼前所見之景全部映入眼帘。

  「哥哥，哥哥，你看啊，那裡有許多馴鹿呢。」看到不遠處的馴鹿群，孔悠依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興高采烈的拉著孔星曜的手，想要衝上去看個究竟。

  「呵呵，悠依，哥哥看到了。」見孔悠依明顯一副精力過剩的樣子，孔星曜開心地笑了，如果有意開心的話，那麼自己這個做哥哥的，又有什麼理由不跟著開心呢。

  「不過悠依，我們這次來可不是旅行郊遊的，而是由任務的哦。」孔星曜微微笑著，指出這次來到這片冰凍之地的目的。

  「我知道，我知道。」戀戀不捨的看著悠哉漫步的馴鹿群，孔悠依將視線收回，轉而看向一臉微笑的孔星曜，低下頭，眼角微微上揚，小聲說道：「哥哥，能不能讓悠依再多看一會？」

  「唔……」孔星曜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點頭道：「那就一小會哦，還有，悠依，記得不要亂跑。」

  聽到肯定的答覆，孔悠依的神情一下子變得雀躍，連忙跑向離她最近的一隻馴鹿，一邊跑，一邊說道：「嗯，嗯，悠依最喜歡哥哥了。」

  「呵呵，悠依看起來還真是開心啊。」

  「不過，星曜，你這麼寵著悠依，不要緊吧？」

  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從身後傳來，唐惜音和利莎蒂婭來到孔星曜的身旁，目光卻也是看著孔悠依。

  「悠依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皇宮，難得讓她放縱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吧。惜音？」轉頭看著唐惜音，孔星曜微笑道。

  「切，救你寵自己的妹妹。」唐惜音撇撇嘴，倒也沒說什麼，轉而看了看四周，感嘆道：「不過，這獄北還真的和我想像中的差不多啊，冰天雪地的。」

  「明確的來說，這裡只是獄北的最外層。」利莎蒂婭糾正道：「惜音，獄北到底有多大，到底是什麼樣的，就連帝國的圖書館裡，也沒有任何記載哦。」

  「確實。」孔星曜同樣點頭道：「不過比起這個，我更奇怪的是，為什麼獄北的魔王會找到我們。」

  「到時候見到本人不就知道了嗎。」唐惜音很無所謂的說道：「反正我們替他把事辦完了，然後我們也就可以回去了。」

  「……有那麼簡單嗎？」孔星曜一臉無語的看著唐惜音，連魔王都要委託的任務，如果真像唐惜音說的這樣簡單，那這個魔王到底有多麼垃圾。

  「如果真這麼簡單，那就好了。」利莎蒂婭則是有些憂慮道：「不知道，那個魔王會要求我們做什麼。」

  「嘛，蒂婭，你就放心吧，反正不管什麼事，只要我們幫他辦妥，那不就結了。」唐惜音看著利莎蒂婭，笑道：「說起來蒂婭，你是不是有些緊張啊。」

  「誰緊張了！」利莎蒂婭臉一紅，碎道：「我只是有些好奇這次的事情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伯父大人會讓我和悠依也參與進來。」

  「伯父大人說，這是那個魔王提出來的，不過蒂婭，既然他提出來了，我們也只能照做。」孔星曜微微頷首，說實話，他也很好奇，這次的事情到底是什麼，黃天羽並沒有名說，而是讓他們去找當事人詢問，只是這當事人到底長什麼模樣，自己這些人還沒有見過。

  「嘛，說起來，伯父大人告訴我們，等我們被傳送到這裡，會有接頭人過來的，怎麼我壓根就沒感覺到有其他什麼的氣息。」唐惜音舒展了一下筋骨，看了看四周，散漫道。

  「等等吧，反正該來的總會來的。」孔星曜微微一笑，回道。

  「哥哥，你們在聊些什麼啊，快點過來看，這些馴鹿好可愛呢。」

  歡快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看著孔悠依一臉興奮地向自己招手，孔星曜笑了笑，轉而看向一邊的利莎蒂婭，見她臉上隱約有些嚮往的神情，笑問道：「蒂婭，你要和悠依一起去玩嗎？」

  「這，有些不太好吧。」利莎蒂婭有些猶豫，雖然很想和孔悠依一樣，但強烈的自制力還是使她出言婉拒。

  「沒什麼不太好的啦，蒂婭。」看出利莎蒂婭心中還是相當想要去看的，唐惜音笑道：「泛反正那個接頭人還沒來，蒂婭你就和悠依一起去玩一會吧。」

  「惜音……」利莎蒂婭看著唐惜音，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是，蒂婭，你就和悠依在一起玩一會吧。」孔星曜趁熱打鐵道。

  「嗯。」利莎蒂婭點點頭，見兩人沒有一併前去的意思，問道：「那星曜，你和惜音呢？」

  「我們就在這裡看著，蒂婭，悠依舅麻煩你照顧了。」孔星曜笑道。

  「嗯，我知道了。」

  北風呼嘯，冰雪茫茫，在這片冰原之上，兩名少女卻是在這本應寂靜的環境之中，不斷發出歡快的笑聲，而兩名少年，則是靜靜的在一邊，微笑著，觀看著。

  「悠依和蒂婭還真是開心啊。」看著嬉戲的少女，孔星曜微笑道。

  「無論是蒂婭，還是悠依，她們都很久沒出過皇宮了。」唐惜音同樣也是感嘆道：「雖然說是任務，不過忙裡偷閒，這也是值得諒解的吧。尤其，還能看到她們那麼開心的樣子。」

  「……這些話，還真不像從你嘴裡說出的呢，惜音。」孔星曜微微頷首，道：「不過你說得沒錯，對我來說，悠依的笑容就是最好的禮物。」

  「你還是一樣，那麼喜歡悠依呢。」唐惜音嘆然道：「說起來，雖然說能力是恢復了，而且還提高了，但我總覺得沒什麼實感，只是覺得體內鬥氣比之前更加醇厚了。」

  「實感嗎。」孔星曜嘀咕一聲，突然低喝道：「急凍光束！」

  毫無預兆的攻擊，冰藍的光線直接射向離孔星曜只有一丁點距離的唐惜音，但是，唐惜音卻躲開了，在大腦尚未作出反應，唐惜音的身體便率先動了起來。身體向後一蹭，冰藍的光束貼著唐惜音的胸膛飛過，在其衣物之上，留下了一條淡淡的白色冰霜。

  「星曜，你！？」直起身子，唐惜音正要質問孔星曜，卻看見，後者臉上正掛著燦爛無比的笑容。

  「這樣不就又實感了嗎。」孔星曜微微笑著，輕捋一下長發，道：「剛剛我的瞬發，以及你的躲閃，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哦。」

  唐惜音冷冷看著孔星曜，一會兒，就像是被孔星曜的微笑看的沒氣似的，嘆氣道：「……就算是證明，你也別不說一聲就動手啊。」

  「人在危險時候表現出來的，才是他全部的實力。」孔星曜灑脫一笑，道：「話說回來，你有感受到，周圍的氛圍發生變化了嗎？」

  「不就是多了個強大的氣息嘛。」唐惜音同樣也是笑了笑，道：「而且，在旁邊待了也有一段時間了。」

  「那你還不出聲叫他？」白了唐惜音一眼，孔星曜隨即投向仍是在開心嬉戲的利莎蒂婭和孔悠依身上。

  唐惜音撇撇嘴，回道：「你不也是，反正他不出來，蒂婭和悠依還好多玩一會，不是嗎？」

  孔星曜，點點頭，嘴角勾出一絲笑意：「當然了，反正是他們派人來接我們，不是我們去找他們，他們來的晚點，我們『遊玩』的時間也好多點。」

  「這還真是，真是慚愧了，兩位。」或是意識到自己早已被發現，不好意思再躲下去了吧，金髮的魔族臉上帶著微笑，慢慢的周邊一處遮蔽物後走出。

  「初次見面，星曜大人，惜音大人。」未等兩人說話，金髮魔族便率先出聲，以無可挑剔的動作行了一禮，優雅的說道：「首先，就由鄙人來進行自我介紹吧，鄙人名為扎哈密爾，乃是魔王大人帳下首席魔法師。」

  「原來是扎哈密爾先生，小子之前失敬了。」雖然聽都沒聽過對方的名號。但孔星曜還是恭敬地回了一禮。而唐惜音，也收斂了態度，同樣恭敬的向他行禮。

  「哥哥。」「惜音。」

  意識到周遭突然多了個人影，利莎蒂婭和孔悠依走了過來，在興奮之餘，臉上也是帶著疑惑，看向扎哈密爾。

  「悠依，蒂婭，這位是扎哈密爾先生，他是魔王派來接待我們的使者。」孔星曜微微一笑，解釋道。

  「原來是扎哈密爾先生。」利莎蒂婭點點頭，優雅的行了一禮，道：「我是利莎蒂婭，請多指教。」

  孔悠依則是有些畏縮的看著扎哈密爾，在來到孔星曜身旁後，才問候道：「那個，我叫孔悠依，請多指教。」

  扎哈密爾同樣也是一欠身，以作回禮。然後說道：「諸位，接下來請隨我前往 魔王大人的城堡，詳細事宜，在諸位見到魔王大人後，魔王大人會和諸位一一說明。」

  「那個，扎哈密爾叔叔。」走在路上，孔悠依跟在孔星曜的身後，雖然有些害怕，但好奇心戰勝了害怕，孔悠依還是碎步向前，小聲的說道。

  「喂，星曜，我怎麼覺得，悠依河平時有點不太一樣啊。」因為一直走在孔星曜的身邊，和孔悠依相處多年的唐惜音自然也發現了，孔悠依此刻的態度和在帝都，在皇宮中的樣子，可以說算是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

  唐惜音記得很清楚，在皇宮中，孔悠依有多麼的活潑開朗，更要命的是，每一次孔悠依都喜歡找自己的麻煩而就在扎哈密爾到來前，孔悠依還很開心的和利莎蒂婭一起做野外觀察，不過，從扎哈密爾出現到現在，孔悠依一下子變得文靜許多，文靜到，自己甚至有些懷疑，眼前的女孩是不是那個孔悠依。

  「算起來，悠依這是第二次和陌生人說話吧。」孔星曜想了一下，目光轉向利莎蒂婭，道：「蒂婭，你也記得吧。」

  「嗯。」利莎蒂婭點點頭，道：「當年我到皇宮的時候，一開始悠依都是躲著我的，惜音，你難道忘了？」

  「這麼一說，倒還真有這麼回事。」唐惜音鬱悶道：「不過，為什麼對我的時候，她那麼毒舌啊……」

  「悠依對你毒舌不好麼。」孔星曜一臉詫異的看著唐惜音，就像是在懷疑唐惜音的趣味一樣，道：「你小子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這種事也就只有你會當作福氣。」被孔星曜這麼一說，唐惜音更是顯得鬱悶十足，毀了孔星曜一句，看向利莎蒂婭，道：「蒂婭，你說對吧？」

  「呵呵，這是感情好的表現啦，惜音。」利莎蒂婭則是一臉微笑的看著唐惜音，有些幸災樂禍的笑道：「惜音，你可要好好珍惜哦。」

  「……要珍惜，你們兩個怎麼不去珍惜？」看著一臉壞笑的兩人，唐惜音乾脆緘口不語了。

  扎哈密爾看向走到自己身邊的少女，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身邊少女的不安。對於這一點，他倒是十分的傷心。明明自己的容貌也算是俊朗不凡，被叫做叔叔已經夠讓他覺得不郁了，但想到自己的年齡確實相當的大，這一點，他也默認了。但看孔悠依明顯害怕自己的樣子，扎哈密爾可是徹底傷心了。

  儘管傷心，但扎哈密爾還是保持著微笑，親切道：「有什麼問題嗎，悠依小姐？」

  「那個，我想問一下。」怯生生的看著扎哈密爾，孔悠依小聲道：「扎哈密爾叔叔，魔王，他到底是什麼樣子啊？」

  「什麼樣子？」扎哈密爾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很快，他便意識到孔悠依所指何物，這讓他感到有些啼笑不得，明明骨氣勇氣向自己提問，可結果卻是這麼一個問題，而且，看孔悠依的樣子，這個問題好像還很重要的樣子。

  回頭看向走在後面的唐惜音和孔星曜，扎哈密爾眨了眨眼，微笑道：「悠依小姐，魔王大人的樣子，等見到他時，你就會知道了，而且，星曜大人和惜音大人已經見過，魔王大人到底是何模樣了。」

  「哥哥？」

  「惜音？」

  聽到扎哈密兒的話，利莎蒂婭和孔悠依同時驚訝的看向孔星曜和唐惜音，卻發現，後者同樣也是一副驚訝萬分的模樣。

  臉上掛著驚訝的表情，孔星曜看著扎哈密爾問道：「扎哈密爾先生，你說，我和惜音見過魔王大人？」

  「正是。」扎哈密爾點頭道：「雖然只是匆匆的一面之緣，但魔王大人對兩位的印象可是相當的好。」

  「……我們見過面？」唐惜音奇怪道。怎麼自己好像一點印象也沒有啊。

  「四位，馬上就要到達城堡了。」扎哈密爾也沒多說什麼，遠遠看到被黑霧繚繞的城堡，他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看向滿是疑惑的四人，微笑道：「如果四位還有什麼困惑的話，等見到魔王大人後，一切都清楚了。」

  跟著扎哈密爾走向魔王城堡，也不顧前面的扎哈密爾是否聽到聲音，利莎蒂婭質問道：「惜音，你老實說，你到底有沒有見過那個魔王？」

  「蒂婭，我都說了，我壓根不認識那個什麼魔王。」對於利莎蒂婭的質疑，唐惜音顯得相當的無奈，回頭道：「星曜，你——」

  「嗚嗚，哥哥竟然隱瞞悠依，哥哥竟然不告訴悠依。」

  「悠依，所以哥哥都說了，哥哥確實不知道那個什麼魔王啊。」

  身後的孔悠依擺出一副垂淚欲滴的樣子，而孔星曜則是不斷的辯解著，哪還有機會來幫自己？

  「唐惜音！」這一回，利莎蒂婭指名道姓的喚了唐惜音的全名，聲音之冷，令唐惜音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那個，蒂婭，你聽我解釋……」

  「不需要什麼解釋！」利莎蒂婭冷冷打斷唐惜音想要進行的辯解，冷然道：「惜音，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隱瞞我？」

  唔，都是那個該死的魔王！還有這個叫扎哈密爾的，後面動靜都這麼大了，竟然搞得像是什麼事都沒有一樣。恨恨的看著扎哈密爾的背影，唐惜音滿是憤慨的想著。

  「唐惜音！」又是指名道姓的一聲叫喚，唐惜音打了個機靈，看向利莎蒂婭，卻見不知為何，利莎蒂婭看上去更加生氣了。

  「惜音，看來我們真的得好好談一下了。」聲音雖然平淡，但在唐惜音聽來，卻像是飽含殺意一樣。難道說，蒂婭又要對自己進行說教了嗎？

  「那個，蒂婭……」

  「辯解無用！」利莎蒂婭冷冷道：「惜音，你只要好好聽我說就行了。」

  於是，當一行人來到魔王城內時，無論是孔星曜還是唐惜音，都被各自的女孩弄得焦頭爛額。而在看到坐在主位上的男子時，兩人同時驚呼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