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勝敗

  「惜音，下一擊定勝負吧！」躲過唐惜音的斬擊，孔星曜迅速和他拉開距離，擺正姿勢，隨即向他衝去。

  「正合我意！」在孔星曜向後退去的一剎那，唐惜音同樣也是和他拉開距離，雙手握劍正面迎去。

  觀戰台上，重劍士系班主任霍普滿是驚訝的看著孔星曜，且不說他的魔法如何，但是孔星曜之前幾下和唐惜音硬碰硬的過招，霍普就看得出，他的劍技放在整個新生里，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看著坐在卡萊士右手邊的蓋塔，霍普感嘆道：「想不到現在連魔法師都有這麼出彩的劍技。蓋塔，我看你還是把這個孩子讓給我吧。」

  蓋塔看了霍普一眼，卻意外地沒有冷言冷語，，只是淡淡回道：「你都說了他是魔法師，何況星曜可是一點都沒有鬥氣的底子。」

  

  知道蓋塔不會同意，霍普苦笑著搖搖頭，把視線集中到場上。

  在沖向唐惜音的同時，孔星曜開始進行默吟。

  （水元素啊，聽從吾之命令••••••）

  果然是要用那招嗎。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短，而孔星曜卻絲毫沒有放緩速度，唐惜音漸漸了解孔星曜接下來的招式。

  也就是說星曜現在已經開始準備魔法，而且準備在用處那招的同時釋放嗎？眼中閃過一絲了悟，唐惜音繼續提速。既然這樣的話，只要我先攻擊到你就行了。這般想著，唐惜音將劍擔在了右肩上。

  兩人的距離迅速縮短，未等兩人間的距離縮小至可攻擊範圍時，唐惜音的劍就向下揮去。

  星曜，以你現在的速度，要想躲過我這招的話，你也只能使用那招了。不過，你是不是忘了，我這招就是專門用來對付你的？

  果然還是用這招了嗎。在唐惜音將劍揮下的同時，孔星曜也同時起跳，想要藉由衝力跳至唐惜音的身後。

  「星曜，在你用處這招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唐惜音嘴裡說著，手上的活卻是絲毫沒有鬆懈。本應向下揮去的長劍卻突然變向，劍尖所指之處，正是躍在空中的孔星曜。

  「空中是沒有著力點的，星曜，這個可是你一向說的，你難道忘記了嗎？」眼中流露出自信，唐惜音堅信，任憑孔星曜採用什麼方法，都躲不過自己必殺的一擊。

  「你果然用了鶚返了呢。不過要破我這招晝月，也只有鶚返可以化解得了。」孔星曜淡淡說著，卻絲毫未作抵抗，在唐惜音的長劍快要刺中他時，孔星曜輕嘆一口氣，道：「也因此，惜音，你忽略了一個關鍵，所以我贏定了。」

  還未等唐惜音明白孔星曜話中含義時，他所見到的景象就已經告知了他一切。

  長劍在快要刺中孔星曜的一剎那，孔星曜身上那件如絲袍般的法師袍竟是發出淡淡的光輝，原本必中的一擊此刻卻是被生生擋住，任憑唐惜音怎麼催動鬥氣，都破不了繞在孔星曜身前的淡淡白光。

  不可能！以星曜現在的實力怎麼可能再使用防禦魔法！饒是唐惜音再怎麼鎮定，必中的一擊卻是失去了應有的功效，不由使他亂了方寸。仔細一看，唐惜音看到，阻擋他攻擊的並不是孔星曜的魔法，而是他身上那件法師袍。

  「惜音，我這件『月之祝福』不錯吧？」

  「雖然『月之祝福』不是什麼很強的裝備，但我超喜歡它的設計呢。」

  月之祝福！腦中突然閃現孔星曜之前和他說過的話，唐惜音總算知道為什麼孔星曜會說自己忽略了一個關鍵點。難怪孔星曜在明知自己能破得了晝月的同時還敢使用。

  不過孔星曜可不會給唐惜音太多的感嘆時間，這一次，他並沒有在落地後就發動攻擊，在跳過唐惜音的頭頂後，手中冰結劍的光芒大盛，朝著唐惜音握劍的右手刺去。

  唔。一陣痛感傳來，握著劍的右手鬆開，長劍隨即掉落至地。儘管唐惜音勉強移動身體，但刺痛感還是讓他鬆開了手。

  （聚少為多，水炮！）

  落地之後，早已在心中吟唱完畢的魔法瞬間發動，巨大的水流衝擊瞬間將唐惜音擊飛，整個人直接撞到了防護罩上。

  「惜音，你太大意了。「孔星曜搖了搖頭，神色之中卻充滿了倦意。無論是施展晝月，還是進行默吟，都消耗他太多的精力了。

  捂著右肩上的傷口，唐惜音就像是個落湯雞一樣緩緩起身，他的氣色也好不到哪去。雖然在第一時刻運轉鬥氣至後背，但強大的水流衝擊把他還是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咳咳。」劇烈咳嗽兩聲，嘴裡吐出積壓在體內的淤血，感受著傷口處傳來的絲絲寒意，唐惜音的面色蒼白，看著孔星曜強笑道：「幸好剛剛不是生死搏鬥。」

  孔星曜同樣也是衝著他笑道：「不好意思，用了點小手段。」

  搖了搖頭，唐惜音道：「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是嗎。」孔星曜看著唐惜音，道：「那麼，你要不要認輸？」

  「我不是還有殺招沒用嗎？」擺正姿勢，運轉混沌鬥氣壓下傷口處傳來的寒意，唐惜音回道：「星曜，就算你剛剛攻擊得手，但你自己的損耗也不小吧。何況，月之祝福所發動的守護只有一次，你已經沒第二次機會了。」

  「被你看出來了呢。」孔星曜苦笑著：「不過我這狀態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來。那麼，你準備用虛劍訣？不過我剛剛可是特意攻擊你的右手哦？」

  「虛劍訣不一定要用右手。人即是劍，劍即是人。」唐惜音淡淡笑著，「那麼接下來，就真的是最後了。」

  「啊。」孔星曜回以淺笑，放開手中的冰結劍，看著唐惜音不斷聚集鬥氣，自己也開始準備最後的一擊。

  「森冷之冰，聽從吾之命令••••••」

  （水元素啊，聽從吾之命令••••••）

  「第二式——」 雙腳平行置於前後，彎曲膝蓋，彎下腰部，上半身微微向前傾斜——雙手以貫手之形，肘部為直角，也平行置於前後。心中漸漸空明，呼吸逐漸放緩，眼中的光彩也漸漸暗淡，雖然右肩傷口處傳來的痛感不斷刺激著唐惜音，但此刻的他已經完全無視這些了。

  「杜若！」隨著一聲大吼，唐惜音瞬時提速，腳下步伐變換不斷，來回左右快速移動著，但其眼睛，卻未離開孔星曜分毫。

  想要以速度干涉我嗎？那我就進行反向干涉，破壞你的節奏！

  「••••••化為冰晶，冰魄•針雨！」晶瑩的光球出現在孔星曜的右手上，光彩更盛之前的一次。然而孔星曜並未將其拋向空中，雙手輕推光球，將其放至身體的正前方，孔星曜輕聲喝道：「射！」

  無數根冰針瞬時射向急速衝來的唐惜音。孔星曜很清楚僅靠這一擊是絕對不會傷害到唐惜音的。但是，若只將針雨的攻擊範圍縮小至地面的話，以孔星曜現在的實力完全能做到全方位掃射。雖不能造成傷害，但刺痛感卻是實實在在的，唐惜音若想躲過這一擊只有跳至空中，但是這樣一來，不進他的『杜若』會被打斷，而且自己的另一招魔法會毫不猶豫的招呼到他的身上。

  那麼，惜音，你會採取什麼樣的措施呢？抱著期待，孔星曜看向了唐惜音。

  竟然沒有跳至空中？出乎孔星曜的意料，唐惜音竟是在針雨中穿梭自如，絲毫沒有被傷到的痕跡。

  難道是自己攻擊密度不夠？抱著這樣的疑問，孔星曜在度催動身前的光球，第二波針雨以更細更密集的形式射向唐惜音。

  然而這次，孔星曜的期待再度落空了。面對第二波針雨，唐惜音反而加快了他的速度，混沌鬥氣覆蓋至身體各處，和之前一樣採取高速移動，轉瞬之間，竟是衝到了孔星曜的身前。

  「喝啊啊啊啊啊！」隨著怒吼，完好無傷的左手握拳，突然出現在孔星曜面前的唐惜音直接一拳攻向孔星曜的腹部。

  好快的速度？！來不及細想，孔星曜連忙後退數步，同時釋放默吟完畢的魔法。

  （聚少為多，水炮！）

  瞬間集聚完畢的水元素宛散發著淡藍的光輝，然而唐惜音卻是絲毫未有閃躲，在魔法發動的同時，他一記迴旋踢，直擊孔星曜的腰部。

  悶哼一聲，孔星曜臉上盡顯痛苦之色，但他強行壓下自己的痛苦，大聲喊道：「去吧！」

  水炮應聲射向唐惜音，然而唐惜音之前的一腳正中孔星曜的腰部，匆忙之中，水炮並未按孔星曜預想的那樣擊中唐惜音的胸部，而是擦著他的右手側飛過，擊到了防護罩上激射出水花。

  「呼，呼。」拉開和唐惜音之間的距離，捂著被踹的腰部，孔星曜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按理說那麼密集的針雨以唐惜音現在的實力是完全躲不過的啊。

  對於孔星曜的匆忙後退，唐惜音並未追上去，剛剛的水炮雖然未直接擊中他，但還是帶到了他的右肩，巨大的衝力幾乎令他感到右手脫臼了一樣，更何況剛剛右肩還被孔星曜刺傷，身上又新添了許多傷口。

  皺了下眉，孔星曜問道：「惜音，你剛剛是怎麼躲過冰魄•針雨的，你的話是不可能躲過我那麼密集的針雨的。」

  搖了搖頭，看著一臉疑惑的孔星曜，唐惜音淡淡說道：「星曜，你錯了，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躲。」

  「誒？」驚訝的發出一聲呼聲，孔星曜仔細一看，才發現唐惜音此時的衣服上已經破了不知多少個小洞。左肩，腿部，腰部，幾乎所有的部位都有。他不是躲過了針雨的攻擊，而是憑著自身鬥氣強行接下來了。其結果就是身上多了好多處傷口。

  這也太瘋狂了吧？孔星曜眼中閃過一絲駭然，雖然是兩人間的比賽，但自己認識的唐惜音是不會那麼拼命的啊，何況他自己知道，針雨刺在人身上就像是被針扎過的感覺，所以自己那麼喜歡用這招，但唐惜音不僅承受住了，甚至還能衝到自己面前發動進攻。

  看來我還是太小看你了，惜音。心中感慨著，孔星曜苦笑著道：「真沒看出來你那麼瘋狂。」

  「那麼接下來怎麼辦，你是認輸呢，還是接著打，星曜？」唐惜音也是笑了笑，說實話，換做是現在的自己，他也不敢想像自己會去直接接下針雨。只是當時的他心中想的全是勝利，然後就像是著了魔一樣自動判斷出接下針雨這個方案。他也知道針雨上不了自己，但他更知道被針刺的感覺是多麼不爽。所以，想在身體上的各處都像他如實的反應著，抗議者。

  媽的，星曜你就不會手下留情點，射得那麼密密麻麻，害得我想躲都躲不過，想到這裡，唐惜音滿臉不滿的瞪了孔星曜一眼。

  也是呢，要不要繼續打下去呢？孔星曜思考著，剛剛被唐惜音踢到的部位至今作痛，經過之前那麼多次默吟和多重吟唱，以及那招晝月，無論是魔力還是精力，自己都已經所剩無多。但同樣，唐惜音接下自己的針雨，所受到的傷害也是不小，何況剛剛的水炮雖然沒有直接命中，但也擦到了唐惜音的右肩，經過那麼大的衝力衝擊，他的右手現在基本上算是廢了。就是要打，他也只能用左手。

  「是啊，該怎麼辦呢。」孔星曜輕笑著，把問題回給了唐惜音。

  「我在問你呢，你把問題還給我幹什麼。我的話當然是要打下去了。」唐惜音沒好氣的回道。

  鬥志還真高呢。孔星曜不禁笑了，眼角掃過場下的安妮兒，心中稍作思量，隨即說道：「惜音，既然你興致那麼高，那我也決定了。」

  像是在故意吊唐惜音胃口，又像是要用實際行動表明，孔星曜慢慢抬起手。

  果然還是要打嗎？唐惜音輕聲喘氣，平靜自己的氣息。

  「我認輸。」正當唐惜音想要衝上去時，孔星曜卻做了個投降的手勢，像是在說一件再也平常不過的事一般隨口說道。

  誒？唐惜音愣住了，不可思議的問道：「星曜，你說什麼？」

  「我認輸。」孔星曜笑了笑道：「惜音，你贏了。」

  一邊說著，孔星曜走到監考老師面前，淡淡說道：「老師，我棄權了。」

  「星曜同學，你確定？」監考老師同樣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孔星曜，明明還有一戰之力為什麼要放棄掉？

  「嗯。」孔星曜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倦意，略顯無奈的說道：「我體內的魔力已經不足以支持我釋放大型魔法，所以我認輸。」

  監考老師愣了一會兒，看著孔星曜蒼白的臉色，也意識到了他話中的含義。總不見得讓一個魔法師和一個戰士拼武技吧？於是，他宣布道：「由於星曜同學主動放棄比賽，本屆新生大賽的冠軍是——輕劍士系的惜音•約瑟夫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