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交手

  「你不要緊吧。」在確認自己獲勝後，孔星曜主動向莉絲伸出手。

  「啪！」莉絲毫不客氣的打掉孔星曜伸過來的手，狠狠瞪著孔星曜。雖然她也知道自己和孔星曜間的差距，但像這樣輸掉比賽，不管是誰都會生氣的。

  

  孔星曜似是未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怒氣，伸回手笑道：「其實你的暗系魔法很強，剛剛我耍了些手段，真是對不起。」

  莉絲神色一動，卻並沒有應答，但眉宇間卻有幾分鬆動。

  孔星曜繼續說道：「雖然很抱歉，但我必須要贏，如果以後有空的話，我們再交手吧。」

  莉絲哼了一聲，在看到孔星曜的微笑後，俏臉一紅，小聲說道：「嗯。」

  「女孩子，多笑笑才可愛嘛。」孔星曜微微一笑，走下試煉場。而莉絲在上面愣了一會後，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之前淡漠的神色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看了孔星曜離開的背影，她也飛快地反向離開試煉場。

  「額，看不出星曜這麼會花女孩子。」費列特不由搖頭苦笑，威爾同樣也是點頭贊同。而場下的人在見到孔星曜的態度後神色各異。其中大部分的女生看向孔星曜的目光里流露出痴迷的色彩。

  漢娜略有尷尬的對菲麗說道：「菲麗，看來剛剛我的理解出錯了。菲麗？」

  「姐姐，怎麼了？」菲麗滿臉微笑的看著漢娜，只是這笑容，卻讓漢娜頭冒冷汗。

  「惜音，星曜他是不是對每個人都這麼溫柔啊？」安妮兒略感無語的看著唐惜音。

  唐惜音笑了笑。道：「這是星曜的優點，我就做不到這樣。」

  是優點，但這也是缺點。安妮兒嘆了口氣，無奈的看著走過來的孔星曜。

  「你們怎麼了？」走下場，孔星曜發現了驚奇的一幕：菲麗雖然滿臉笑容的看著自己，但孔星曜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而威爾和費列特則是面色古怪的看著自己，漢娜，安妮兒，雪莉三人則是以一副無奈的表情面向自己。其中最正常的，莫過於恭賀自己的海因茨和唐惜音了。

  「沒什麼，星曜，恭喜你贏了。」菲麗笑著說道，但不知怎麼，雖然是道賀的話語，孔星曜卻是聽出了絲絲寒意。

  甩開心中的不適，孔星曜笑道：「沒什麼。」然後，他把目光轉向唐惜音，略有擔憂的說道：「惜音，接下來輪到你了，你沒問題吧？」

  「五五開吧。」唐惜音隨口笑道，雖然黃天羽曾經告訴過他和孔星曜偽A 級武器的缺陷，但他還是第一次真正碰上，更何況自己還不能發揮全力。

  「惜音，如果不行的話，你就認輸吧。」費列特關切的說道，這些天他也見過那個手持偽破軍魔槍的少年的實力了，雖然比不上唐惜音，但加上那把武器後，他的戰力絕對優於唐惜音。更何況，槍兵在攻擊範圍上超出劍士許多。，無論從裝備上還是從兵種上來說，唐惜音都處於劣勢。

  安妮兒同樣也是擔心的說道：「惜音，哥哥說的沒錯，你不可能贏得過偽A 級武器的，實在不行的話就認輸吧。」

  除了孔星曜，在場的人都不認為唐惜音能贏，就連一向信任唐惜音的海因茨亦是如此。畢竟，就算是仿造品，但偽A 級武器的能力還是擺在那裡的，之前幾場比賽中，麥克白僅一槍就打敗所有對手。從這點上就可以看出它的力量之大。

  唐惜音苦笑一聲，道：「費列特大哥，安妮兒，還有大家，謝謝你們的擔心，但是我沒有退路可選。」

  安妮兒一愣，隨即神色黯淡下來，隨即明白唐惜音的意思。如果唐惜音輸掉的話，他之前得罪的那些個貴族一定會以這個為藉口要求卡萊士把他驅逐出學院。

  費列特明白唐惜音的顧慮，寬慰道：「惜音，不要緊的，到時候你就來我們家吧，我父親他一向愛才，他一定會樂於接受你的。」

  額，怎麼我還沒出場你們就斷定我會輸？看到眾人都不認為自己會贏，唐惜音搖搖頭道：「費列特大哥，我的對手是人，不是偽A 級武器，你們就多相信我一點吧。」

  費列特一愣，是啊，不管對方的武器如何，但和唐惜音交手的不是對方的武器，而是人啊。費列特笑道：「也是呢，惜音，你就儘量發揮你的實力吧，就算輸了也不要緊，到時候我們家族會接受你的。」

  聽到費列特再度重複這句話，孔星曜神色一動，或許這樣也不錯••••••

  唐惜音卻沒多想什麼，他感激地看著費列特，重重點頭道：「費列特大哥，謝謝你，但不管怎樣，我都會盡我的全力去拿下這場比賽。」

  說完，唐惜音向場上走去，當他正要走過孔星曜身邊時，孔星曜抓住了他的胳膊：「惜音，正如你說的，你的對手是人，不是武器。」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唐惜音笑笑，在孔星曜鬆手後，走向了試煉場。

  安妮兒看著唐惜音的背影，有些苦澀的問道：「哥哥，惜音能贏嗎？」

  費列特說道：「相信他吧，安妮兒。不管輸贏如何，能夠敢去和擁有偽A 級武器的人交手這件事本身，不就值得我們為他驕傲嗎？」

  安妮兒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而其他人也是神色緊張的看著唐惜音。

  惜音，看來我們還真世界交到了一群不錯的人呢，或者說，他們就是所謂的『朋友』嗎？看到無論是相識已久安妮兒，還是結交不久的漢娜，他們都在為唐惜音擔心，孔星曜心中默念：謝謝你們，還有••••••對不起。

  僅相隔一段時間，唐惜音和麥克白的對決就開始了。唐惜音在場上站了一會後，麥克白才姍姍走到他的對面。

  由於沒有看過麥克白的比賽，唐惜音這是第一次見到他。在看到麥克白的相貌後，唐惜音不由得一愣。倒不是因為麥克白長的有多帥，只是他那雙略顯無神的雙眼使他感到有些驚訝。

  套一句星曜的話，這人還真可以稱得上是製成操軀兵最好的原材料呢。唐惜音心中不由的感嘆。而場下，同樣也是初次見到麥克白本尊的孔星曜心中也是驚訝萬分。身為一名操骸師的他對於麥克白身上的氣息自是再熟悉不過。看似無神，卻從中又可以看出，他抱著對於某物的執著，如果把他心中的希望毀掉的話，那他簡直就是再完美不過的原材料了。

  孔星曜出於一名操骸師的職業道德，心中滿懷敬意的想著，不自覺的，眼中竟是流露出幾分狂熱。

  唐惜音在觀察著麥克白，麥克白同樣也在觀察著唐惜音。他就是爸爸要我好好教訓的那個人嗎？看起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觀戰台上，卡萊士看向右手邊的槍士系班主任羅森一眼，笑道：「你的這個學生不錯。」

  羅森自得的笑笑，把目光轉向從之前孔星曜比賽開始就一直一語不發的克里斯，話語中明顯帶了一份挑釁：「克里斯，不好意思，這場比賽我們槍士系是贏定了。」

  「話別說得太早。」克里斯冷冷哼了一聲。

  「是嗎？你認為你的那個學生能夠擋得住偽魔槍——破軍的威力嗎？」羅森笑了，笑得很不屑。

  克里斯淡淡看了他一眼，說道：「強的只是武器，不是人。羅森，比賽是人在比還是武器在比？」

  「你！」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了，看比賽吧。」卡萊士笑笑，適時地制止愈演愈烈的兩人。

  「哼！」羅森哼了一聲，但也不敢違背卡萊士的話，充滿自信的看向場上。

  克里斯對卡萊士點了一下頭，也把目光看向場上，只是在眼中，多了一絲憂慮。

  「你叫惜音對吧。」麥克白走到唐惜音身前，眼中流露出莫名的光彩。

  靠的太近了吧。唐惜音心中這般想著，點頭回道：「你就是麥克白吧，待會請多指教。」

  「嗯！」雖然只是場面話，但麥克白顯然很高興，甚至高興的有些過頭了。正當唐惜音奇怪為什麼他會那麼高興時，麥克白低聲道：「那麼待會我就可以好好地『招呼』你，你可不要一下子就倒下了哦。」

  說完，還未等唐惜音反應過來，麥克白迅速和他拉開距離。他那雙無神的雙瞳，此刻竟流露出類似於興奮的色彩。

  這小子是施虐狂麼？不，不對，聽他的口吻，應該是他背後有人指使他這麼做的。唐惜音顯示愣住但隨即就相通其中的關鍵。之前麥克白的幾場比賽他雖未曾看過，但聽人說都是一擊必殺，那麼他現在會這麼說的原因就很明顯了••••••

  雖然不知道他是哪個家族的人，也不知道他來學院的目的，但總之現在他會來找我的茬。想到這裡，唐惜音不由鬆了一口氣。別的他倒不怕，他最怕的就是麥克白一招就把他給擊敗，既然他這麼說，那潛台詞就是會在不使比賽結果明朗化的情況下儘量重創自己，既然這樣的話，那自己的勝算就大了許多，更何況，雖然不知道怎樣對付對方的武器，但自己還是知道偽A 級武器最大的缺陷。

  於是，唐惜音同樣不甘示弱的回道：「是嗎，那我真要請你切莫手下留情了。」

  「你放心，我會的。」麥克白笑著回答，看得出，他顯然十分高興，連原本蒼白的面龐此刻也多了幾分紅潤。

  在監考老師一聲令下，輕劍士系與槍士系，唐惜音和麥克白，兩個同樣動機不純的人之間的較量正式拉開帷幕。

  「出來吧，破軍！」聲音輕柔，從中流露出真心的喜悅，比其主人還要高的長槍在光芒下浮現在麥克白的手中。

  唐惜音同樣也是抽出劍，不過他卻沒有急於進攻。剛剛麥克白在呼叫偽魔槍——破軍時的聲音他也聽到了，其中竟是包含著深深的眷戀，就好像是對待親人一樣。

  明明只是把偽造的槍，為什麼他會那麼在乎？唐惜音聽得出，也看得出，無論是之前的聲音還是此刻麥克白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絲做作，而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麥克白槍尖一指，卻並未發動攻勢，而是看向唐惜音，笑道：「和之前說的一樣，我不會直接擊敗你，所以現在請你放馬攻過來吧。」說著，他擺出防守的陣勢，竟是在等著唐惜音向自己攻來。

  場下一片沸騰，所有的人員以為麥克白會直接擊敗唐惜音，正如前幾場做的那樣。但沒想到他會採取守勢，讓唐惜音攻過去。

  「哥哥，他這是什麼意思？」看到麥克白這副架勢，安妮兒反而有些不解，按她的想法，就算麥克白一下子就擊敗唐惜音，她也不會有過多驚訝，只是如今••••••

  不僅是安妮兒，除了孔星曜外所有的人也都有些不解，硬要說的話，這像是在挑釁，但他有這個必要嗎？

  而孔星曜此刻更多的是高興。和唐惜音一樣，他所擔心的就是麥克白一擊必殺，只是看現在這架勢，他擺明了是想和唐惜音玩一陣，這樣的話，唐惜音的勝算也就大了幾分。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那就請你接招吧。」唐惜音微微一笑，隨即便從原地消失。

  麥克白並未驚慌，而是說道：「就只有這點本事嗎？」一邊說著，麥克白頭也不回，將破軍向後一揮。

  「乒！」金屬碰撞發出聲響。唐惜音竟是不知何時繞到了麥克白的身後，正手握長劍，咬著牙和麥克白的破軍相抗衡。

  麥克白並未轉過身，只是稍微加上幾分鬥氣，有了主人支撐的破軍如活物一般，將唐惜音彈飛出去。

  「砰！」唐惜音整個人撞倒了防護罩上，但他隨即站起，顯然並沒有受太大的傷害。

  「誒，沒有受傷啊？」麥克白轉過身，看向絲毫未見有傷的唐惜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的防禦力很好嘛。」

  唐惜音並未回嘴，剛剛他明顯感覺得到，與其說是麥克白的鬥氣驚人，還不如說是破軍本身的實力。雖然只是偽造的，擔當麥克白植入一點鬥氣後，破軍立刻發出衝力將自己給他開，要不是自己及時運轉鬥氣抗衡，恐怕自己現在就沒那麼輕鬆了。

  思索一下，唐惜音再次從原地消失。

  「沒用的，沒用的。」麥克白淡淡說道，手中的破軍像是有感應似的，順著麥克白本人的意願向左側揮去。

  「砰」的一聲，金屬相撞的聲音再度發出，唐惜音的身影出現在麥克白的左方，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給麥克白回擊自己的機會，在一擊不中後立刻跳開。

  看著神色嚴峻的唐惜音，麥克白竟是開心地笑了，和之前比賽時淡然的表情不同，這場比賽對他來說意義重大，不僅要贏，還要好好『招呼』一下唐惜音。

  只要我做到了爸爸的要求，爸爸一定會高興的！麥克白對自己說道，此刻的他正如獵手一般，肆意玩弄著自己的獵物，絲毫沒有慌張，他說道：「再來呀，你的水準不會只有這點吧？」

  果然有自動索敵能力嗎。在之前的兩次進攻中，唐惜音確認了一件事。魔槍『破軍』，其本身帶有必中能力，故而被稱為魔槍。雖然麥克白手中的破軍是偽造的，並不能做到絕對必中，但卻能根據對手的氣息自動判斷出對方的攻擊點。

  雖然沒有用，但這種無用的進攻還要繼續。唐惜音知道，只要麥克白不停使用他手中的偽槍，那麼他一定會有一剎那因為『命』的流逝而失神，這就是偽A 級武器的弱點之一，此外，偽A 級武器並無『魂』，但除此以外和本尊一模一樣，所以武器本身最大的漏洞就在於其本尊『魂』的存儲之地點。

  唐惜音曾經在皇家圖書館裡看到過魔槍『破軍』的介紹，知道他的『魂』位於槍桿中部，照此判斷，自己想要打倒對手只有兩個方法，要麼是和他耗，耗到他失神，要麼只有破壞他手中的偽槍。

  槍身太長，加上它有自動索敵功能，想要毀掉它很難，那麼現在能做的就只有和他耗了。

  思緒一動，唐惜音的身影再度從原地消失。

  「都說了沒用的。」麥克白有些失望地說著，手中的動作卻絲毫未有停頓，破軍順著他的心意不斷地舞動，而唐惜音的攻勢也是越來越猛烈，眨眼之間，兩人竟是交手了十幾下。

  又一次進攻受阻後，唐惜音向後跳開，這次他並未連上攻勢，之前連續的進攻是他的氣血有些翻滾，他必須先喘息一下。

  而相對的，麥克白的神色依然那般輕鬆，像是絲毫沒有受到損耗。他看著唐惜音，眼中充滿了失望：「你還有沒有其他的招式，有的話就用吧，再不用的話就換我上了。」

  之前這麼劇烈的攻勢還沒有讓他損耗『命』嗎。見到對方想要發動進攻，唐惜音笑道：「不愧是破軍的偽造品，雖然只是把偽槍，但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原本恭維的一句話，卻起到了截然相反的作用。唐惜音看到的，是麥克白原來臉上又無奈又有喜悅的表情瞬間消散，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眼中寒光大盛，更是帶了幾分怒意，幾分殺意。

  「破軍才不是仿造品！」麥克白一字一句的說著，就像是要確認什麼事物一般。他緩緩舉起槍，對準唐惜音，聲音更加的冷漠：「雖然一開始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好好『招呼』你，但我現在知道了，你真的很討人厭。你放心，我會慢慢的和你打，然後讓你向我的破軍道歉！」

  聽著對方明顯有些不對勁的話語，唐惜音的心中卻是驚訝萬分：明明是仿造品，怎麼這個人把它看的像真品一樣，還要自己給一把仿造品道歉？

  雖然不解，但唐惜音還是做好了準備，畢竟雖然麥克白手中的破軍是仿造品，但也不是現在的自己所能抗衡的。

  「我要上了。」麥克白冷冷的說了一句，話音未落，唐惜音整個人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股衝力給撞飛出去。

  好快！在被擊飛的一剎那，唐惜音看到麥克白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前，僅用槍身就把自己給掃出去，而在他之前所站的地方，竟還留有淡淡的殘像。

  殘像的能力保留了嗎？不，是弱化的殘像。在唐惜音起身後，原本所見的殘像已經消失，麥克白並未給唐惜音喘息的機會，身影還在，但人已經沖向唐惜音。

  感受到向自己襲來的攻勢，唐惜音連忙向左側移動。堪堪躲過了麥克白的攻擊。

  「速度倒挺快的，那接下來我要提速了。」麥克白淡淡說道，還未等唐惜音站穩腳，整個人又被擊飛了出去。然而這一次，麥克白並未停下攻勢，在唐惜音飛出去的身子還未落地前又對他進行攻擊，這下，唐惜音就像是個皮球一樣，被麥克白不斷地擊打，而麥克白的殘像，也在不知不覺間越來越多。

  或是覺得打累了，麥克白在將唐惜音擊飛上去後再跳至他的上方，重重的一擊把他打落到地上，試煉場上的石磚竟是生生的被擊碎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