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大賽前

  接下來的時間裡，由於受到處分，孔星曜和唐惜音的生活顯然規範許多。在白天，兩人分別去各自的班級上課。到了中午就前去食堂吃午餐，除了海因茨外，安妮兒和菲麗等人偶爾也會和他們一起吃午餐。不過每到這種時候，周圍人的視線就變得不是那麼令人舒服了。

  然而對於孔星曜和唐惜音來說，他們並沒有過多在乎周圍人的視線。雖然兩人在入學時還想保持低調，不過經過開學第一天的食堂一戰後，他們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反正都已經出了名了，那就索性順著自己的性子來行事吧。這般想著，兩人也就輕鬆了許多。

  到了下午，孔星曜和唐惜音就去圖書館進行打掃。在一開始的兩天裡，他們還是十分認真地進行打掃。不過後來安妮兒告訴他們卡萊士只是希望他們有個安靜的環境進行備戰後，兩人就漸漸以修煉為主了。

  在這段時間裡，由於修煉的時間充裕，孔星曜就開始不斷衝擊體內的封印。但奇怪的是，雖然明顯感到體內的能力迅速增長，可不管孔星曜如何努力，卻始終突破不了麗絲羅堤所設下的封印，實力依舊只保持在C級。

  而對於唐惜音來說，這段時間更痛苦的不是衝破不了封印，反是他壓根就學不來《虛劍訣》，雖然裡面的招式他以熟記於心，但卻始終不理解這些招式該如何使用。

  「星曜，我們來比試一下吧。」新生大賽的前兩天，在圖書館內，一直想不通《虛劍訣》里奧秘的唐惜音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用實戰來檢驗一下。

  「惜音，這裡是圖書館。」盤坐在地上運轉體內魔力的孔星曜睜開眼，站起來看著求戰心切的唐惜音，不由嘆息道：「惜音，我看你還是別再練什麼《虛劍訣》了。有空連這個還不如提高自己實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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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算我們再怎麼努力，封印還是沒解開啊。」唐惜音隨即反駁道：「星曜，這些天每天下午你都在衝擊封印，不也是什麼效果都沒有嗎？」

  「話是這麼說。」孔星曜皺了皺眉道：「母親大人下的封印太過奇特，不管我怎麼嘗試，每當我想要突破的時候，都有一種像是到了瓶頸卻又出不出去的感覺。而且，就我這些天嘗試下來的經驗，我感到母親大人應該是下了多重封印，需要的不僅僅是我個人的修煉，還應該要有一定的外力影響。所以不管我怎麼嘗試都解不開。」

  「反正沖不開，還不如學些別的招式。」唐惜音撇撇嘴，略帶哀求的說道：「星曜，你就陪我練一下嘛。」

  「得了。你這樣我可不習慣。」見唐惜音一副淚眼汪汪看著自己的樣子，孔星曜連忙和他拉開距離，嘆著氣勸說道：「惜音，你那本《虛劍訣》我也全看過了，這裡面的招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就好比裡面的第一式——鈴蘭吧，這種以靜制動的方式不是不可行，但使用限制太多了。照我看下來這類招式都是在兩人比試中最關鍵的時刻，憑著個人的肢體本能才能使用的。要完全掌握這些，我想應該是要從小練起，把裡面的招式就像是喝水吃飯一樣習以為常，這樣才能發揮其中的威力。」

  「我知道，我知道。」唐惜音連連點頭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星曜你想想看，創造虛劍訣的人也不是生來就會的，也是經過後天參悟才創造出來的。既然他能憑著後天努力創造出這麼奇思妙想的招式，那我為什麼不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學會它呢？」

  「是啊，你聰明，你能行。」白了唐惜音一眼，孔星曜說道：「惜音，以前你練魔劍九式的時候都沒像現在一樣專注，我就搞不懂，你為什麼會對這個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的武技投入那麼多精力。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晚上就連做夢的時候你都在嘀咕鈴蘭啊，杜若啊什麼的。」

  「我有嗎？」唐惜音小聲嘀咕著，見孔星曜的表情並不像是在說謊，想了想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的我適合練虛劍訣。而且我認為，這東西只有我能學會。」

  看著唐惜音一臉認真的表情，孔星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過了許久，他才憋出一句：「我看你是練得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就走火入魔吧。」唐惜音不以為意的笑道：「只要是我想學的東西，我就不相信我學不會。不是有句話叫做『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嗎？我想只要我用心學，就一定能掌握。」

  「是啊，你能掌握。」看著唐惜音自信的樣子，孔星曜不知第幾次嘆氣，無奈的說道：「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今天過後，再過一天就要開始新生大賽了。到時候如果你沒進決賽的話，你就抱著這個去哭吧。」

  「放心吧，區區決賽，對你我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唐惜音笑道：「就算實力被壓下去了，但我們的經驗還在，你認為我會輸給那些個說不定到現在連人都沒殺過的菜鳥嗎？」

  「這是比試，不是殺人。」孔星曜再次嘆道：「如果你輸了，然後被開除的話，你就自己想辦法和伯父大人交差吧。」

  「知道了啦。」唐惜音不耐的說道：「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一定會順利晉級的。」

  「希望你說到做到，還有，不要太驕傲了。惜音，你要切記驕兵必敗這個道理。」見唐惜音不以為意的樣子，孔星曜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都說了我知道了啦，星曜，既然你不放心，那不如我們來比劃一下，也好讓我試試虛劍訣的威力。」

  「你還來啊！」看了下窗外的天色，孔星曜說道：「我可不想在大賽前就因為和你比試而傷掉。你我之間的勝負等到了決賽時再說吧。更何況，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唐惜音看著一本正經的孔星曜，不接道：「什麼事啊？」

  略帶深意的看了唐惜音一眼，孔星曜走過他的身邊，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輕聲說道：「吃晚飯，然後回宿舍休息。」

  「誒？」唐惜音愣了一會，看了下天色，然後又轉頭看到已經走到圖書館門口的孔星曜，連忙跑了過去，嘴裡大喊到：「星曜，這種事有必要搞得那麼神經兮兮嗎！」

  這天晚上，和早早睡下的孔星曜不同，唐惜音躺在床上，隨手翻看著《虛劍訣》，卻怎麼也不能入睡。

  「難道我真的學不會嗎？」看著書中的招式，唐惜音眼中流露出失落的神色，雖然下午在和孔星曜說話時他還自信滿滿的表示自己一定能學會，但就現實情況來說，學了近兩個星期，他卻連一絲一毫的招式都不能保證能完全掌握。

  雖說武技這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但唐惜音自小無論學什麼都差不多是一學就會（雖然本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算是極為困難的魔劍九式，他雖然沒有一下子掌握，但也沒像現在這般感到棘手。

  雖然自己從沒有自命不凡過，但向來順風順水的他從來都認為只要是自己想學的，就不會有什麼學不會。而這一次，他卻真正遇到挫折了，心中的失落感在每次修煉未果後漸漸滋長。

  「不對，我一定能行的。唐惜音，你要相信你自己！」搖搖頭，唐惜音強迫式地自我安慰著，翻看手中的《虛劍訣》，唐惜音臉上儘是堅定：就算徹夜不眠，我也要把它給啃下來••••••

  第二天下午，孔星曜和唐惜音並沒有去圖書館，而是分別被自己的班主任叫去。

  「蓋塔老師，您在嗎？」孔星曜走到蓋塔的辦公室門口，敲敲門，有些困惑的說道。

  「是星曜啊，你進來吧。」聲音雖冷，但孔星曜卻聽出隱在其中的喜悅。

  「老師，您找我有什麼事？」

  坐在辦公椅上，蓋塔臉上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但臉上卻隱有一絲喜悅，她說道：「明天就要開始新生大賽了，星曜，我想問你，你有沒有把握？」

  「有。」孔星曜點點頭，毫不猶豫的說道。

  「對自己自信是好事。」蓋塔難得的笑了下，嘆了口氣說道：「星曜，之前我也和你說過，水系在這些年的新生大賽里都是墊底。難得才出了個你這樣的天才。」

  孔星曜笑了笑，並沒有說話，臉上適時的露出一絲紅暈。

  蓋塔繼續說道：「星曜，你既然答應校長要闖入新生大賽的決賽，老師我希望你說到做到，我也不想難得的人才就因為這個而退學。「

  「老師，您放心吧，我一定能行的。「孔星曜連忙說道。

  「星曜，你的實力我是知道的，但新生大賽並不是僅靠實力就能取勝，老師經過這些天的觀察，發現你不僅魔力強，同時也掌握了一定的武技，就像你當初在新生測試時的那招。」

  孔星曜靜靜聽著，不知道蓋塔想要說什麼。

  「星曜，你沒有幻獸，也沒有特別的武器，對吧？」突然，蓋塔看著孔星曜，眼中流露著嚴肅的光芒。

  「是的，老師。」孔星曜點頭道：「我不想依賴幻獸或是其他的魔法器具，這樣的話無助於我的修煉。」

  「不錯。」蓋塔滿意的看著孔星曜，然後說道：「無論是魔法師還是戰士，重要的是自己的實力，而不是藉助於外力。不過你也知道，新生大賽允許使用一切武器，所以老師在這裡要送你一件魔法物品。」

  說著，蓋塔從自己的空間戒指里取出一件法師袍，交到了孔星曜的手中。

  「這是『月之祝福』是當年老師在參加新生大賽時所穿的法袍，現在送給你了。」

  「老師，你說你當年也參加過新生大賽，這麼說你也是這裡的學生？」孔星曜接過法袍，好奇地問道。

  「不錯。」蓋塔的表情有些恍惚，似是會想起當年的情景，「當初我去得了第四名的成績，雖然沒有入前三，但在當時也為水系揚眉吐氣了一把。」

  見孔星曜似懂非懂的點頭，蓋塔說道：「星曜，你的實力遠超當年的我，老師希望你不僅要衝入決賽，更要獲得冠軍，好好殺一殺其他魔法系的威風。」說到這裡蓋塔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絲憤恨。

  雖然蓋塔老師看起來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想不到也是喜歡爭強好勝。孔星曜這般想著，點頭表示理解。

  看著孔星曜一副理解的樣子，蓋塔聲音放緩道：「星曜，這件『月之祝福』雖然不算是什麼神器，也沒有達到A 級武器的水準，但你別因此小看了它，這件法袍上附著了精靈的祝福，上面有自動清潔的水系魔法，可以保證你不染上任何污穢。此外，它還自帶一次絕對守護，可以無視A 級以下的任何法術或是攻擊，雖然每天只能使用一次，但只要你合理使用，一定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它的作用。」

  「老師，這太貴重了。」孔星曜嘴裡這麼說著，但心中卻是想到正合我意。對於在入學前所買的法杖和法袍，孔星曜僅僅在這些天使用了幾回就決定再也不用了，且不說早已決定不再穿的那件魔法袍，買回來的那根法杖在孔星曜看來只能做裝飾用，絲毫不能加快施法速度或是減少時間僵直。這幾天裡他曾經試著用這根法杖釋放魔法和徒手釋放魔法作比較，結果竟然還沒有徒手釋放魔法來得快。也因此，孔星曜深深感到自己被坑了。

  「你是老師所遇到的最出色的學生，老師自然希望你能更上一層樓。」蓋塔嘆息道：「其實我也曾考慮過送你一根魔法杖，但據老師的觀察，你的魔法並不只是單純的魔法，其中還夾雜了一些武技，所以我決定把這件月之祝福送給你。」

  「謝謝你，老師。」孔星曜也不再推辭，感激的說道。

  「不用謝我，如果你能取得冠軍，我們水系也能跟著光彩。」蓋塔說道：「星曜，在比賽時你要活用你的優勢，儘量避免和別人進行拉鋸戰，老師認為你適合速戰速決，就像是在入學測試里對付我的冰霜巨狼時那樣。」

  「我知道了，老師。」

  ••••••

  跟著克里斯走到學院的一處訓練場地，唐惜音並不知道為什麼克里斯會在今天找他。

  「就是這裡了。」滿意的看了看周圍，克里斯突然說道。

  「那個，老師，你找我什麼事啊。」有點漫不經心的走在克里斯的身後，再聽到克里斯不明就以的一句話後，唐惜音忍不住問道。

  克里斯並沒有回應，只是轉過身，看著唐惜音。就在唐惜音被他看得有些不適應時，克里斯突然在唐惜音面前消失了。

  腦子還未反應過來，但唐惜音的身體卻已感到一股氣勁向自己襲來，意識到自己閃不開，唐惜音只能把鬥氣運至身前，希望能減少一下打擊。

  「轟！」唐惜音整個人倒飛出去，直接被打到了牆上，而克里斯，則保持出拳的動作，站在唐惜音因之前的位置，看著被擊飛出去的唐惜音，眼中不由流露出一絲失望。不過隨即，眼中的失望就變為了驚訝。

  「咳咳。」拍拍身上的灰，唐惜音立刻站了起來，除了有些灰頭土臉外，一點也沒有受傷的跡象。

  「克里斯老師，你在幹什麼呀！」走到恢復站立姿勢的克里斯身前，唐惜音有些不滿的說道。雖然之前他已經感到攻擊並沒有出全力，而且自己也及時運轉鬥氣保護自己，讓自己一點傷害也沒受到，但自己就這麼不明就以的被人打飛，心裡總是有些不爽。

  「反應太慢了。」收起眼中的驚訝，克里斯淡淡說道：「習武者應時刻保持警戒，不得有絲毫鬆懈。」

  說得好聽，要真這麼做了那還能算是個人嗎，儘管心中不屑一顧，但唐惜音還是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克里斯看著唐惜音，目光炯炯有神，嚴肅地問道：「之前我問過你一次，你說想要取得冠軍，現在你的想法呢？」

  「當然還是冠軍！」唐惜音昂首挺胸，大聲回復道。

  「很好！」克里斯滿意的點頭道：「你有這份決心很好，但光有決心是不夠的。我在這裡教你幾招。」

  就是像剛剛那樣直接把我打飛啊。唐惜音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不豫，但還是被克里斯捕捉到了。

  「你不要不高興。我要教你的都已經完全蘊含在剛剛那招里了。」克里斯淡淡說道，「疾如風，徐如林，侵掠如火，動如雷霆！」

  「啊？」聽了克里斯的話，唐惜音一臉一夥的看著他。明天不是新生大賽嗎，怎麼在這裡給自己講兵法？

  「惜音，我問你，我們輕劍士的優勢是什麼？」看著唐惜音，克里斯淡淡問道。

  「當然是便捷了。」唐惜音隨口道：「不同於重裝劍士，我們輕劍士的裝備大多輕便簡潔，甚者可以不帶任何防具上陣。」

  「不錯。」克里斯再次問道：「那我們的缺點是什麼？」

  「克星太多，劍士最怕遇到槍兵一類的，因為他們的攻擊範圍廣於我們，我們的優勢往往不能得以發揮。」說到這裡，唐惜音不由愣了一下。《虛劍訣》上也說過持劍的劍士本身就會有缺陷，難道是說••••••

  克里斯並不知道唐惜音在想些什麼，他點點頭，看著唐惜音一副思索的表情，還以為他聽進了自己的話，於是解釋道：「我要教你的，就是希望你不動則已，動則驚人，在瞬息之間分出勝負，你懂了嗎？」

  被克里斯的話打斷思緒，雖然唐惜音有些不悅，但聽了克里斯的話後他仍不住點頭。確實和克里斯所說的一樣，這種方法是最好，也是能解決對手的。

  克里斯繼續說道：「你沒有幻獸，我也不打算把什麼特別的武器送給你，你所能倚仗的就是速度和氣勢！搶先出手，再用氣勢壓倒對手！」

  「嗯！」唐惜音連連點頭，然後他又有些奇怪，為什麼看起來不多話的克里斯會對自己那麼好。

  於是，把疑問化作語言，唐惜音問了個聽上去很白痴的問題：「克里斯老師，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克里斯愣住了，顯然沒想到唐惜音會突然冒出來這麼個問題，看著唐惜音一本正經的樣子，克里斯不由的笑了遲來，說道：「老師對學生好有什麼可以奇怪的？」

  這樣啊。唐惜音雖然點頭，但仍有許多不解。自有記憶起，他就處在一個相對封閉的圈子裡，除了家人外，若說到真正和自己沒有一絲一毫親屬關係的同齡人，就只有莉莎蒂婭一個。雖然在來到亞述王國入讀學院後收了海因茨當小弟，還有像是安妮兒之類的朋友。但說到底，他只是覺得好玩才和他們去交朋友，從心理上並沒有把他們和莉莎蒂婭或是孔星曜一樣放在同一高度。

  所以他並不理解這種無緣無故的好，但出奇的是，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克里斯繼續說道：「你的實力是我教到現在所見的學生中最好的一個。我們輕劍士系雖然每年奪冠呼聲很高，但也有近六年沒拿過冠軍了，所以我對你的期望很高。」

  是這樣啊，唐惜音點點頭，隨即又有些不解：「那克里斯老師，這些話你為什麼不對緹娜說？」

  「因為我也是平民出身。」克里斯淡淡說道：「別的話不多說了，這個下午由我來特別輔導你，雖然有些倉促，但我想以你的資質是沒有多大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