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波起

  第一章風波起

  一個精靈古怪的甜美聲音響起：「軍山哥哥，我來找你玩啦！你不許說我哦，我昨天已經晉級了，現在可是恆定級的劍侍了呢！」

  然後，門被一下推開了，一個嬌小的身影，如同旋風一樣卷了進來。

  連軍山一聽聲音，就知道是鐵毓莟來了。雖然兩人身份天差地別——一個是一點修為都沒有的、走後門的內門弟子，一個是身為劍聖長老親傳的真傳弟子，短短一年就育出劍器的天才！可是，他們之間濃濃的情誼卻不曾因此弱了半分。

  在劍魂大陸，修練乃是蘊劍氣、育劍胎、合劍芒、溫劍心、養劍神。吸納天地靈氣，將之納入蘊劍空間轉化為劍氣，以之強化自己的身軀，這最初階段稱為劍仆。慢慢積累，年深日久，不斷吸納轉化淬鍊，自然能夠溫養出自己的劍器來，正式取得劍侍封號。之後便是合出劍芒成就劍俠，乃至劍聖、劍神。其中又因對天地義理的感悟不同分為初晉、明性和恆定三個級別。恆定級劍侍，是一個不錯的成績了。

  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小女孩的身上，更是驚人！

  連軍山本能的將手中的布片藏起，可是他想要藏住臉上的淤青時，卻是怎麼也來不及了。

  「是誰？」鐵毓莟一撲到連軍山的床邊，所有的動作立刻都停止了，原本甜美的聲音，也變成了憤怒。

  不止一個人和鐵毓莟說過，你現在是天之驕女，你將來註定要成為劍聖！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理會那個廢物？要理會那個註定了這輩子都一事無成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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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鐵毓莟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在地窖中感受到了無邊的灼熱，然後昏迷過去。而自己睜開眼時，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連軍山。他正用鮮血淋漓的手，笨拙的往自己的臉上潑灑著清涼的溪水。

  若不是連軍山，鐵毓莟知道，自己早就死了。這些對一個才十歲的孩童來說，是極其深刻的，就更不用說先前兩年連軍山對她毫無保留的關愛和寵溺了。

  所以，鐵毓莟暗暗的發誓，無論是誰，都不能欺負自己的軍山哥哥。

  即使他一輩子都是個不能修練的廢物！

  每一次，鐵毓莟看到連軍山鼻青臉腫的，都會感到由衷的憤怒。

  「沒什麼，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連軍山捂著臉，支支吾吾的——可憐的孩子，到現在依然沒有學會怎麼撒謊。

  果然，這樣不成熟的謊言，連十歲的小蘿莉都不能騙過。只見鐵毓莟那完美的鵝蛋形臉龐上，已經滿是陰雲，那一對好看的柳葉彎眉，也因為憤怒而高高的揚起。杏核一般烏溜溜的眼睛裡面，現在燃燒的是怒火。

  看著連軍山，鐵毓莟忽然感覺有些累了。

  剛進入宗門時候就不提了，她才開始修練。可是不過短短三個月，她的卓越天賦，就顯示出了其恐怖的一面——三個月，鐵毓莟就修練到了恆定級劍仆！再加上她粉妝玉砌般的可愛，那張小嘴又乖巧又甜，那些長老，沒有一個不把她當成寶貝的。至於獨孤印，更是變身成為了護犢的瘋子，凡是敢招惹鐵毓莟的，必然會遭遇他不要臉的、沒臉沒皮的暴打、糾纏……哪怕同為長老，也不例外！

  所以，當鐵毓莟出現在內門，咬著菱形小嘴的嘴唇，揮舞著小拳頭要去暴打那些欺負連軍山的人時，不要說那些可憐的內門弟子，就算身為劍俠、擁有一定實權的執事們，又有誰敢還手？

  等到鐵毓莟晉級劍侍，育出了自己的劍器，不要說長老，就連宗主都被驚動了！

  雖然說萬劍宗不是沒有驚世的天才——宗主亓官弈最小的女兒亓官倰，那可是比之鐵毓莟還要高出一籌。亓官倰，那可是天生劍體！那可是出生時，有著天地異象的！

  所謂天生劍體，其實分為兩種，分別是天生就會自動汲取靈氣轉化為劍氣的天生劍靈，和天生就在蘊劍空間有劍器成型的天生劍胎。而亓官倰，就是天生劍胎！也就是說，其餘人還在為育出劍器而努力打拼的時候，亓官倰就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劍器！

  但是，即使如此，也不能掩蓋鐵毓莟半年就育出劍器成就劍侍的光輝。而鐵毓莟……似乎天生對這些大爺大叔擁有匪夷所思的殺傷力。亓官弈不過是表示一下對宗門天才的關心，就被鐵毓莟給俘虜了……之後，就是兩個小姑娘開始爭風吃醋，萬劍宗第一天才、天生劍體亓官倰，極度不滿父親的寵愛被分享……於是兩個小姑娘就開始互相扯頭髮吐口水……

  這就是另一回事了，只是由此，鐵毓莟在宗門之中的受寵愛程度便可見一斑。

  從三個月前為連軍山出頭，到現在已經整整九個月了……一個十歲的小姑娘，死死的捍衛比自己大了七歲的連軍山，整整捍衛了九個月！

  可是……鐵毓莟看著連軍山的模樣，不由有些氣苦——你哪怕爭氣一點點也行啊！我又不要求你去修練，至少，不要被人欺負之後，還這一副窩囊樣！

  這才是讓鐵毓莟感覺到累的緣由。

  看著依舊低頭不語的連軍山，鐵毓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走了出去。

  她知道平日都是誰在針對連軍山——薛霸、王超，還有董貴。

  見到鐵毓莟出現，內門之中人人頭疼，那些執事更是飛快的躲了起來。

  而片刻之後，鐵毓莟就出現在了膳堂門口——現在，正是早餐時間，幾乎每個內門弟子都會去那裡進餐。

  除了連軍山……

  「薛霸、王超、董貴！」站在膳堂門口，鐵毓莟目光一轉，就看到了三個熟悉的人影。

  只是，很奇怪，這一次他們為什麼不躲了？為什麼不跑了？

  看著三個靜靜的站在膳堂內面對自己的傢伙，鐵毓莟心頭不由升騰起了一絲疑惑。不過，這疑惑瞬間就被她拋諸腦後，她只想將這幾個傢伙狠狠的揍一頓。

  「這位師姐，不知道有何見教？」就在鐵毓莟挽起了袖子，準備衝上去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隨後，就見到一個青年從鐵毓莟身後走了過來。

  那青年，年約二十左右，英氣勃發。他整個人站在那裡，面如冠玉，玉樹臨風，英武之中又很有幾分儒雅溫和之感。那種卓爾不群的驕傲，卻是深深的刻在骨子裡，即使風塵僕僕也不曾減弱了半分。

  這青年很是沉穩，即使面對鐵毓莟這個十歲的小姑娘，在看到了她胸前真傳弟子的標誌之後，還是恭敬的行禮。萬劍宗等級森嚴，由此可見一斑。即使耄耋之年，只要還是內門弟子，見到了鐵毓莟這樣的小丫頭，也要尊稱一聲師姐。

  「趙彥魁師兄外出歷練一年，終於回來了！」一見那青年出現，整個膳堂立刻轟的一聲喧鬧了起來。更是有十多人，一下就涌到了那青年的身邊，宛如眾星捧月般將他圍住。

  「趙彥魁師兄回來就好了，為我們做主啊！」也不知道誰，躲在人群里吼了一嗓子。

  鐵毓莟轉過身，看著趙彥魁：「不關你的事，你少管閒事！」

  在長老宗主面前，鐵毓莟固然是乖巧可愛，可是面對這些傷害連軍山的人，她連半點好臉色都沒有。

  「薛霸，你出來！」趙彥魁皺起了眉頭，「到底怎麼回事？這位師姐為什麼要找你們三個？」

  薛霸，正是昨日狠揍了連軍山一通的傢伙，也是向來都看不慣連軍山的人。他名字裡面有個霸字，整個人的模樣也沒有辜負這個字，身高足有兩米，膀大腰圓，皮膚黝黑，宛如鐵塔一般。

  可是，趙彥魁只是皺起眉頭輕輕的那麼說了一聲，他就立刻走了出來：「趙師兄！」

  「說說看，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趙彥魁也是一陣的頭疼，

  趙彥魁，雖然資質沒有鐵毓莟那麼卓越，但也達到了精緻級。只是對萬劍宗這樣的大宗門來說，差一點就差了許多。完美資質的鐵毓莟，可以直接被長老收入門下成為真傳弟子，若是天生劍體，則更恐怖，會直接成為劍宗弟子！

  但是，精緻級的資質，一切都按規矩來。

  只是，這個趙彥魁，雖然資質一般，出身更是貧寒，但是悟性極高！而且心性堅忍不拔，又樂於助人，只要同門師兄弟有難處找上他，絕對的沒有二話。

  曾有人認為他是故作姿態，但是隨著時日久遠，他們才發現，這個出身貧寒但一直努力進取的傢伙，是真正的那種善良、正直、堅定、執著的人。

  而且，作為一個二十歲的青年，就能修練到恆定級劍侍，這份天賦，也不能說差了。君不見，許多四十多歲的傢伙，還停留在這個層次？

  這樣的人，如何會不得到大家的擁護？

  要問趙彥魁最痛恨的是什麼，自然是那些仗勢欺人的紈絝子弟。萬劍宗就算有再完善的制度，也不能避免出現種種私下的小動作，比如某某執事的子侄啦、某某長老的親眷之類，他們能夠比別人更快的進入宗門之中……

  趙彥魁最痛恨的，就是這樣的人。當別人還在外門苦苦掙扎的時候，那些傢伙什麼也沒做，就晉升為內門弟子了……

  「趙師兄，你這一出去歷練就是一年……」薛霸仰著頭，聲音倔強：「我們內門，可是新來了個了不得的人物啊！」

  趙彥魁一愣，不由轉頭仔細的瞧了瞧鐵毓莟。

  嗯，粉妝玉砌的一個小女孩，當真是可愛啊！不過……她身上傳出來的劍氣波動，卻不比自己弱……自己已經是恆定級的劍侍，難道這小女孩居然不必自己差？

  如此說來，這天賦當真恐怖！那麼成為真傳弟子，倒也是無可厚非。宗門想要生存下去，想要發展壯大，靠的是什麼？

  還不就是人才！

  所以，趙彥魁一點也不嫉妒鐵毓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