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程度往事

  簡新雅低頭看著手裡的煙被程度摔落落地，心裡卻暗暗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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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在賭，賭程度對她還有最後的在乎，果然，程度還是捨不得她。

  簡新雅彎眸笑了起來，「程度，你還是關心我的？」

  程度心裡本就格外煩躁，又被簡新雅下了套，沉眸看她時失了控制，不顧一切的吻了上去。

  簡新雅瞪大了眼，旋即伸手環上了程度的肩，連帶著那些煩惱顧忌都暫時拋下……

  公寓中，媛媛皺著小臉打量著葉柒玖腳上的紗布。

  「媽咪，你不是說貼個創口貼就好了嗎？」

  葉柒玖嘆了口氣，剛開始確實是可以，只是她還踩著玻璃碴子走了幾步，傷口太深了，只能先包起來。

  早知道她就該直接把薄凌遠趕出去。

  「沒事的，媽咪只是找不到創口貼，所以用紗布替代下而已。」

  媛媛半信半疑的摸了下葉柒玖的腳，「那媽咪你明天還能去上班嗎？如果不用上班，就可以留在家裡陪我了！」

  葉柒玖眸帶愧疚，項目正是最關鍵的時刻，更何況她身上還擔著別的任務。

  「抱歉媛媛，等媽咪忙完這段時間，一定好好在家陪你。」

  「嗯！」

  葉柒玖把媛媛抱起坐在沙發上，卻無意碰到了手機。

  嘟嘟的通話提示音響起，葉柒玖這才注意到手機的動靜，剛才碰到的那一下居然撥通了最近的通話記錄，是程度。

  葉柒玖立刻掛斷了電話，卻沒想程度又接著打了回來。

  「怎麼了？」程度話里還帶著些許沙啞。

  「沒，沒事。」葉柒玖連忙解釋，「剛剛媛媛不小心按到了。」

  這邊程度看了眼簡新雅，往外走了兩步，才接著道：「那個人呢？他沒發現媛媛吧？」

  「沒有。」

  葉柒玖擔心媛媛多想，也繞到了一邊說話，「已經走了，沒什麼可擔心的，你還是先照顧簡小姐吧！」

  同樣是女人，葉柒玖當然能明白簡新雅的心情。

  親眼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那種痛苦，無異於剖心。

  只是簡新雅和她還不同，薄凌遠是已經結婚，有了名正言順的薄太太，但程度心裡，一直都還惦記著簡新雅。

  不然也不會一聽說簡家破產的事情就立刻追了出去。

  「嗯。」

  程度應了聲，還想再說些什麼，電話就被葉柒玖掛斷了。

  四周再次安靜了下來，簡新雅坐在床邊，滿眼不甘的看著程度的背影。

  剛才程度難得放下芥蒂吻了她，眼看兩人就要確定關係，葉柒玖的電話不過響了一聲，程度就直接推開了她！

  「程度，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簡新雅幾近哭喊道。

  程度背影一僵，沉了口氣轉過身來，「那你爸呢？又把我當成什麼？」

  簡新雅緊攥著袖邊，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和程度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可直到後來才發現，簡新雅的父親，簡科，就是當年拋棄程度母親一走了之的人。

  如果不是他拋去了程度的母親，那個可憐的女人不會為了生計潦倒街頭，更不會被個醉鬼強帶回家，十月後在恨意中生下了程度。

  程度至今還記得，那個滿身酒氣的男人打罵母親的樣子，連冬天的大雪都不肯放過她。

  罵聲，哭喊聲在耳邊交錯，男人手中的酒瓶肆意揮舞著，碎片從小小的程度眼角邊划過，連眼前都是氤氳的血色。

  程母在生命的最後把程度護在了懷裡，這才讓他躲過一劫。

  醉鬼打得累了，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七歲的程度從母親身下鑽出，拿著染血的酒瓶，狠狠的朝男人頭上打了下去。

  後來警笛聲四起，程度被人帶到了警局，雖不知道那個男人後來如何，卻是實實在在的失去了母親。

  直到半個月後，程度才被簡科的人從監獄保釋出來。

  程度第一次見到簡科和小小的簡新雅時，就把他們當成了這輩子最難忘的恩人，發誓會好好報答。

  直到那晚在簡科的書房，程度看到了母親的照片，更知道了簡科和她的過往，從前的誓言變得那樣可笑。

  程度不是恩將仇報的人，卻再也看不了簡科的虛偽喬飾，決然的從簡家離開。

  那一年簡新雅還不知道真相，學成歸來發現程度不見，費盡心思才找到他的下落，卻被他一把推開，嫌惡至極。

  簡新雅至今還記得程度的話，他說，「只要你不再來打擾，我就能過得平安快樂。」

  時間回到現在，程度毫不掩飾的擦了下嘴，才大步從房間離開。

  他這是連自己碰過的地方都嫌髒，簡新雅看在眼裡，無助的環住雙臂，連哭都沒了聲音。

  日暮西沉，一道車影在薄氏大樓前停下。

  薄凌遠一身酒氣的回了實驗室，正撞上準備下班的上官賀。

  實驗數據容不得出錯，上官賀已經快半年沒碰過酒了，被薄凌遠熏得皺起了眉。

  「這是喝了多少？」

  薄凌遠瞥了他眼，晃悠著往實驗室走，卻被上官賀拉住了。

  「喂，這麼晚了你不回家，往實驗室里扎幹什麼？」

  薄凌遠抿唇，什麼是回家？

  他和蘇曼青只不過是一紙合約而已，與其回去看她耍心機，還不如在實驗室過得自在。

  上官賀心情複雜，他認識薄凌遠的時間不短，卻還是第一次看他失魂落魄成這個樣子。

  「你先走吧。」

  薄凌遠擺了擺手，躺在了工作室的矮床上。

  這工作室是單獨從實驗項目里辟出來的，跟實驗區和成員區隔得很遠，平常薄凌遠和上官賀也常會在這裡休息。

  上官賀斜靠在門邊，兩秒之後終是嘆了口氣。

  「算了，你還是去我那兒湊合一宿吧！」

  上官賀嘖嘖兩聲，這事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堂堂的薄氏總裁居然淪落到要被他收留的地步。

  牆上的指針停在了十點的位置。

  葉柒玖的手機嗡的響了聲，是刀疤發來的消息——

  「人在顏家，速來。」

  葉柒玖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媛媛，在她額頭印下一吻，才換了身黑色的輕便衣服出門。

  蘇曼青把媛媛嚇成了這個樣子，真以為她會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嗎？

  與此同時，正在顏家會所美容的蘇曼青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

  美容師貼心的幫蘇曼青拉了下毯子，「薄太太，還需要緊緻服務嗎？」

  「不用了。」

  蘇曼青揭掉了臉上的面膜，今天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她都有些不敢回別墅了。

  不過現在都十點多了，回去應該不會撞上薄凌遠。

  蘇曼青讓司機在會所前等著，這才起身去換了衣服，只求薄凌遠最近被公司的事情絆著，沒有時間管她都幹了些什麼。

  只是等她走出了會所大門，還沒見到司機的影子。

  「這個老梁，肯定又跑什麼地方偷懶去了！」

  夜風漸冷，蘇曼青攏了攏披肩，卻一直聯繫不上老梁。

  「薄太太，還沒人來接您嗎？不如讓我們會所的司機送您回去吧？」

  有美容師殷勤上前，這裡的人都是知道蘇曼青身份的，態度好些也很正常。

  「行吧，不過要個靠譜點的。」

  美容師低頭笑了下，「會所的車停在那邊，您跟我來吧。」

  「嗯。」

  蘇曼青捋了下頭髮，踩著高跟跟美容師走了，只是繞了一圈才發現不對。

  「你們這車在什麼地方停呢？總不會在這小胡同里吧？」

  美容師似乎有些緊張，見蘇曼青拿出手機來連連道歉，「不好意思薄太太，我是新來的不太熟練，這就帶你出去。」

  「快點，耽誤我的時間你配得起嗎？」

  蘇曼青不耐的回道，下一秒，手裡的電話就被美容師奪了過去。

  「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