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沒時間了

  薄家？

  她愁眉緊皺，將手機藏在身下，利落地換好衣服，只看到一到黑影從窗口裡飛出去。

  穿過幾棟大樓，她穩健地落地在地面。

  「你注意點。」程度一如既往地黑沉著臉，「怎麼幾日不見，臉色這麼蒼白？」

  葉柒玖拍去身上沾染的塵土。

  身體恢復得早已經差不多了，只不過是因為這會兒劇烈運動之後，臉部的潮紅顯得臉頰更加蒼白，她拍拍自己的胸脯：「我身體好著呢，趕緊進去。」

  乘燁內部的大屏幕上的監控里，薄家早就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了。

  程度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居然能夠將薄家都監控起來。

  不過這只是薄老爺子的房子，並不是薄凌遠的別墅。

  

  裡面的大廳里，薄老爺子躺在地上抽搐，旁邊的人早就已經急得火燒眉頭。

  葉柒玖的手機再一次震動起來：「是塗岳。」

  「接。」

  打開外放，裡面就傳來緊張的聲音：「你在哪兒？快回來。」

  那邊聽起來雜亂不堪，好像是有很多儀器搬動的聲音。

  看著鏡頭裡的手下正拿著電話，面露難色，一邊看著地上倒下的人，一邊又看看牆上的鐘表。

  「應該就是這個事。」葉柒玖話不多說就準備出發。

  手腕卻被程度擒住：「你這若是去了，必定會和他碰到，我看你還是。。。。。。」

  「他認不出我的。」

  甩開手，葉柒玖幾個大跨步從後門出去，按照之前的方向原路返回，不過十幾分鐘就回到了工作室的門口。

  「上車！」

  都不等她進去，塗岳直接按住她的腦袋將她塞進車廂里。

  情況緊急，塗岳在車上簡單地交代了幾個問題：「進去之後只需要跟著我，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其他的不要多問多說。」

  她熟練地將口罩戴好，隨時做好準備。

  剛到薄家門口，就瞧見了外面停放著的那輛邁巴赫，顯眼的車牌，顯示的是薄家的榮耀。

  「老爺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忽然就昏迷不醒，你們快去看看吧。」管家在前面開路，將兩人引了進去。

  薄家的動作倒是很快，這剛沒多久，薄家所有的人幾乎都到了現場。

  人群為首的自然是薄凌遠，站在距離老爺子最近的地方，之後便是老爺子的小兒子薄南航。

  從站位上不難看出，兩人之間的差距。

  「你動作怎麼這麼慢！」薄南航遠遠瞧見了塗岳，將人群撥開，將他拽到老爺子的跟前，「趕緊！」

  雖然有老爺子在，薄南航和薄凌遠的戰鬥暫時還沒辦法打響，可是有老爺子在，薄南航也會多一層保護。

  此刻應該沒有誰比薄南航更加著急了。

  葉柒玖故意將頭低下去，讓兩鬢的碎發擋住自己的側臉，以免被薄南航發現。

  在塗岳的指揮下，老爺子被安全地挪到床上。

  葉柒玖自覺地將身邊所有人轉移出去：「請大家移步在外面等待，不要影響醫生的操作。」

  可，眼前的男人偏是不配合。

  站在門口就像是一堵牆一樣，身上熟悉的香水氣味，還混合著女人的芳香。

  讓葉柒玖的腦袋一愣：「先生，請您出去。」

  語氣頓時冷上了幾分。

  「抬頭看我。」

  這熟悉的口吻！難道。。。。。。

  她的手被反扣住，幾不可聞的聲音自上而下：「為什麼？」

  「快進來！」

  只聽到後面有血流的聲音在管道之中涌動，應該是在抽取胸腔內的積血，來不及多想，葉柒玖奮力甩開薄凌遠的禁錮，朝著身後跑出。

  老爺子的臉色很蒼白，床單上幾乎都是血跡，她趕緊從保溫的箱子裡將血漿袋取出來給老爺子輸血。

  血量很快得到了控制。

  胸腔內的積血已經完全抽出，可是老爺子的臉色依舊很難看。

  塗岳的急救手術馬上就要進行，那把刀在老爺子的身上來回比劃了一番，在最後時刻，葉柒玖忽然出聲：「這樣太危險了。」

  其實兩人都很清楚，手術的風險比較大，可是老爺子暫時沒辦法移動，也堅持不到工作室。

  「必須馬上手術。」說話間，塗岳的額頭上都是汗水。

  這一刀下去，是死是活就看命運。

  他也將自己的命拴在了這一把刀上，向來有聖手稱呼的他，此刻雙手也抖得不行。

  「這樣沒辦法手術。」葉柒玖從他手中結果刀來，「你說得對，必須馬上手術，可是這個手術不能按照傳統的來做，我們要儘量減少創傷面。」

  這就對醫生的判斷力有很高的要求，必須要快准狠，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到病灶，並且進行切除。

  「不能再等了。」

  「你想好了嗎？」

  這種手術塗岳都沒做過，他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面對生死存亡之際，竟然能夠這樣臨危不亂。

  手術刀在她那兒就像是削蘋果一樣的簡單，運用自如，竟然比自己還要強上幾分。

  光是這個心理素質就沒有幾個能夠比得上。

  只見她在老爺子的身上摸了幾下，靠近胸口又到處聽了聽。

  手起刀落，一刀下去，血從裡面濺出來，整張臉上都是血滴子：「找到了。」

  還愣住的塗岳忽然反應過來，湊近過去觀看，不自覺地將手機掏出來：「你這外科技術比我都好。」

  這一句由衷的感嘆里充滿了敬佩。

  她的雙眼卻一直專注在老爺子身上，對旁邊的聲音充耳不聞。

  時間一分一秒地度過，她的手臂長時間地高抬，早就開始發酸，塗岳上前去將手臂放在她手肘下，為她做一些支撐。

  手術仍在繼續。

  過去整整幾個小時，門終於打開。

  裡面濃烈的血腥味飄散出來，門口零散地站著幾個人，大家的眼瞼下都是一片青紫。

  「好了。」

  直到聽到這兩個字，所有人才一擁而進。

  所有人都圍堵著塗岳問東道西的，將葉柒玖直接擠到了旁邊的角落，手臂在門框上划過，一條條長長的，歪歪扭扭的紅痕。

  她憑著小時候的記憶，找到了盥洗室，將手臂上的血漬清洗乾淨。

  「果然是你。」

  低醇的聲音像是一張巨大的網朝她撲來，將她亂動得七零八落的心抓住。

  「先生，你認錯人了。」葉柒玖看著鏡子裡戴著口罩，只露出兩隻眼睛的自己，堅持到底。

  「就是你的這雙眼睛，我能確定就是你。」

  她最讓人不能忘懷的便是那雙靈動的眼眸了，一顰一笑，一眨眼、一低眉。。。。。。都帶動著這眼眸的流轉。

  當年就是因為這雙眼睛，他便是一眼望到了底下。

  葉柒玖甩乾淨手上的水，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直接側身從他身邊走過：「不好意思，請讓一下。」

  薄凌遠側身擋在門口前方，寬大的身軀將門口堵得死死的，顯得葉柒玖嬌小又可憐。

  「你，你幹什麼？」葉柒玖往後退了兩步，透過男人的身後張望著，「大庭廣眾之下，我要叫人了。」

  「柔弱的樣子倒是很像一個出世不久的小醫生的。」薄凌遠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放過她？怎麼可能。

  消失了這些日子，總算是出現，他怎麼可能會輕易就將她放走。

  薄凌遠抬步向她走去：「內科外科，我記得以前你最感興趣的就是這兩個了。」

  「沒有，我現在是兒科醫生。」男人的逼近讓她越來越緊張，葉柒玖更是將胸口的胸牌湊到男人的跟前，「你看清楚。」

  他完全沒在意上面的字樣，直接往旁邊一丟，帶著男人身上的侵略味道步步逼近：「你騙我，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