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同一類人

  林辰抬起眼眸，看了田羽彤一眼，淡淡說道：「不是我要怎樣，而是你打算怎麼做？選擇繼續曝光還是就此鬆手。」

  田羽彤手指輕輕地點擊著桌子，略作沉思，說道：「這一次，姑且算了。反正狗改不了吃屎。」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了汪汪汪的狗叫聲，隔壁家的小土狗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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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在那搖頭擺尾的小土狗，田羽彤手撐著下巴，說道：「拿那些人跟狗子相提並論，還真的是侮辱了狗子。」

  林辰凝視著田羽彤：「如果你不喜歡他們，你可以選擇遠離他們，沒必要要給自己添堵。」

  田羽彤握緊了手，掩飾住心中的憤怒。遠離他們嗎，不可能的，她重來一世，如果不能報仇雪恨，她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沒有關係，我就喜歡看他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樣子。」田羽彤笑道，「逃避，不是我的風格。我恨他們的原因，不需要告訴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告訴我，要以德報怨。」

  林辰半晌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田羽彤，你的意思是，對方和你有仇，哪怕對你有著養育之恩，也不能被原諒嗎？」

  田羽彤以為林辰指的是她，點了點頭，田羽彤說道：「沒錯。他們可沒有那麼的好心。他們的收留不過是別有用心。對他們仁慈就是對自己心狠。」

  林辰沉思片刻，目光落在田羽彤身上：「你和我說這話，就不怕我把這話說給他們聽嗎？」

  「你不會。」田羽彤淡淡道，「我不覺得，你是這樣無聊的人。」

  守靈七日，田正陽一行人再也沒有出現過，似乎這事與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到了第八日，田羽彤將屋子收拾了一下，再次四下環顧，這一次是真的離開了。

  田羽彤從屋子裡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罐子，抱在懷裡。

  林辰在看見田羽彤懷裡的東西的時候，微微一愣：「你？」

  「你覺得害怕嗎？」田羽彤說道，「這些天和奶奶的骨灰在一起。什麼繁瑣的習俗，在我看來都是無所謂的。人都不在了，哪來那麼多的講究。」

  田羽彤來到自家的小菜園，這兒沒人打理，已經荒蕪了。

  田羽彤挖了一個坑，將白色的罐子埋了進去。小心地又將土重新蓋上，雙手合十，默默地行了一個禮。

  感到有人來到她身邊，田羽彤扭頭，發現林辰站在她的身邊，學著她的樣子，也是行了一個禮。

  「為什麼這樣做？」林辰低聲說道。

  田羽彤看著剛剛掩埋的地方，輕聲說道：「城市裡太過於喧囂，奶奶並不喜歡那兒，她也不會喜歡有人在她死後，來標榜自己。活著的時候不盡孝，人死後裝模作樣。」

  林辰點了點頭，說道：「也是。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

  林辰止住了話語，久久地沒有說話。

  田羽彤側首看向林辰，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哀傷。

  清晨的太陽升起，陽光照射在他身上，在他的身上披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芒。即便這樣，依舊沒有掃去在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憂傷。

  「能夠入土為難，挺好。」林辰淡淡說道，「總比死了也不知道被安葬在那裡要好。」

  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林辰留下田羽彤，獨自一人往回走去。

  田羽彤覺得林辰有些怪怪的，多情自古傷離別，腦海里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田羽彤聳了聳肩，大概她是想多了，林辰這樣冷血的人，怎麼可能會感同身受。多半是她自己的心情不好，所以看別人會覺得，他們都是和自己一樣。

  田羽彤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埋葬著田奶奶的土地上，低聲說道：「奶奶，再見了。之前我沒有告訴你，現在你走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沒有別人知道的。我，死過一回了，是被田家那些人害的。可以重來一世，我發誓，一定要讓這些人受到應有的代價。」

  田羽彤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拳住。就算現在有個人站在她面前，告訴她要以德報怨，重生是上天給她的恩惠，不要總想著復仇，她也絕不會放下這個念頭。

  田家，必須要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何況，這一世，他們對她，沒有任何的不同。

  她重生，難道還要將以前的路再重走一遍？不，她做不到這般。

  直到中午，田正陽依舊沒有出現。

  「準備走了嗎？」林辰說道，「我的司機，很快就要來了。」

  「嗯。」田羽彤應了一聲。

  「有些時候，你還是不會注意收斂情緒。」林辰說道，「一旦要田家發生了你的真實感情，你的處境會更加的為難。」

  「他們不會發現的。」田羽彤說道。

  「沒有什麼事情是百分百絕對的。你還有7年的時間，你就能保證，在這期間，她們不會察覺？」

  田羽彤知道，林辰說的是事實，一旦田家發現了她並不是像表面上看起的那般無害，她必然是會被田家針對。

  「沒有7年。」緩緩的，田羽彤說道，「最多，三年。三年後，就算我能沉得住氣，他們未必可以。」

  「你就這樣肯定？」林辰看向田羽彤，「田羽彤，太過於自信未必是一件好事。」

  田羽彤握緊了手，指甲深深地陷入到了肉里。上一世的一幕幕像放電影一般地在她腦海里閃過，那種刻骨銘心的痛，現在她還是無法忘記。

  「三年後，」田羽彤緩緩說道，「三年後，我成年了，沒有人可以掌控我。至於金錢，我會想辦法解決。」

  林辰凝視著田羽彤，忽然間笑了：「難怪我會對你感興趣，原來我們是同一類人。就算是三年，你能肯定你會安然地度過每一天嗎？」

  「我不能。」田羽彤說道，「除非他們放棄了，不然，我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讓自己吃虧就行。與人斗，其樂無窮。就當是給這平淡無味的生活添點料。」

  「你就沒想到，以後你成年了，嫁入林家，就不用考慮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