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四章 故世

  老太太的事牽扯著莊園裡每個人的心臟，相互見面都是一副緊張的口吻和表情，但誰也沒去小院裡陪床或者去醫生那裡詢問情況。

  全體成員表面背後兩張臉也是厲害了。

  爭氣的老太太在第二天十點左右醒了過來，餵了藥說了幾句話又重新陷入了昏迷，醫生說已經平安度過觀察期，按時服藥就好了。

  春姨幫大家傳達了老太太說的話；看住雲柔嘉。

  齊刷刷的目光吧落在她身上，那架勢已經把她當做嫌疑犯了。

  雲柔嘉淡定的道歉，「我的錯。」

  老者昏迷的這段時間她也沒有閒著，從頭到尾的調查看一遍老太太的所有消息，來源包括卻不限於林家直系親屬，旁系親屬、各類朋友以及女傭。

  連同林雲澤的相親對象她都多嘴問了幾句。

  

  前來相親的小姑娘也來自於某個華裔家族，溫溫柔柔說話細聲細語，模樣清秀家世背景乾淨門當戶對，一切完美，唯一不完美的便是林雲澤看不上人家。

  她在臨走的時候還安慰了幾句，「很正常，就林雲澤每天都板著臉的模樣，我嚴重懷疑他就是個性冷淡，而且我還從他親弟弟那裡套過話，他從來都沒談過戀愛。」

  安曼妮紅著臉說道：「我覺他挺好的，又帥又特別的可靠，和我見過的那些紈絝子弟完全不一樣，我挺中意他的。」

  傻姑娘，人家不中意啊！

  她為難的撓撓頭，「那我再去給你探探口風。」

  「好的，謝謝你。」安曼妮無比真誠地說道：「你是個好人。」

  突然被千金大小姐發了張好人卡，她覺得自己是個備胎。

  下午三點半，老太太依舊在昏迷中。

  大概是老太太那句話引起的連鎖反應，春姨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對勁，她一湊近病床周圍的女傭就防備的，生怕她殺人滅口。

  雲柔嘉非常善解人意，「那我以後不來了，等老太太醒了你們告訴她，我沒有跑路。隨時都可以傳喚我，我等著她。」

  從小院出來，林雲川舉著冰激凌等待著她，他穿了件亞麻色皮質風衣，圍著粗毛線的紅色圍巾，整個人看上去喜氣洋洋的。

  火紅的的燈籠還在來回的搖晃，距離過幾年只有六天的時間了。

  他們挑了個長椅坐下曬太陽。

  「你查的怎麼樣了？」

  「老太太十六歲相親認識了你爺爺，十八歲成親，十九歲就跟著老頭來到了霧都。老頭一直都在打拼應酬花天酒地，對於老太太很不好。

  她一邊幫忙生孩子，一邊照顧著你爺爺。根據老傭人的描述，清冷孤單十分不妙，後來你爺爺就死了，孩子長大，她就一個人住到了現在。」

  其實她聽到了不少其他捕風捉影的傳說，比如老頭花天酒地將小三領回了家，其實除了這三兄妹之外，外面還有不少的私生子。比如老頭情緒暴躁，生意失利或者喝多了酒便會家暴等等，她全沒說只是歸了一句，過的並不好。

  跟著沒有愛還對自己不好的丈夫回家，骨子裡對於傳統觀念的遵循給男人生了幾個孩子，表面上在恪守，內心也沒有愛。

  「老太太對爺爺是有恨的。」

  「最起碼是丈夫，恨意談不上吧。」

  林雲川大口咬著冰淇淋沾得滿臉都是，「這情報一般人都不知道，也不會往外說的。我都給你打探到了，你怎麼感謝我？」

  她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過去，「那你怎麼打探到的？」

  「我把我爹給灌多了，他酒後告訴我的。」

  雲柔嘉心裡出現了感嘆號，為了兄弟兩肋插刀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我無以為報。」

  「那你就以身相許吧。」

  「這話你敢當著林木的面再說一遍嗎？」

  他坦誠搖搖腦袋，「不行，我害怕被禁閉。」

  「……」我佛了。

  「那我們再商量一下，一夜情也行。」

  「可以，那你還要幫幫我。」隨意的開著玩笑，連邊際都沒有。

  林雲川對於籌碼提出質疑，「你這也太黑了！」

  「特別簡單，不會讓你去灌你爹了。」

  「幫你幹什麼？」

  雲柔嘉直起身子，小聲的問道：「你哥哥以前談過戀愛嗎？」

  「輪到我哥挨灌了。」

  「這怕什麼！約出來，咱們兩個一起灌他。」

  他一臉正經的擺擺手，「沒用的，我哥這個酒量沒數。他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千杯不醉，反正從我的記憶里沒見過他失態。」

  「沒有失態？」這人自我克制到什麼程度，才會永遠像鐘錶般的精準。

  「嗯，這方面和林木有的一拼。」

  她一驚，「林木失態過啊！」

  「真的假的？」

  開什麼玩笑，林木在她這裡全是失態。

  林雲川一臉八卦的離近了幾分，「你給我講講林木，我給你說我哥的事。」

  「好的，可以交易。」

  兩隻手掌碰在一起，見證了一場盛世八卦的開始。

  老太太本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念頭將日子過的風平浪靜，沒有愛支撐的婚姻如同一盤散沙，根本經不起任何的風吹，走兩步就散掉了。

  嫁過來二十年以後，家鄉那邊就出事了。

  家族捲入經濟陰謀，因為談心入了套瀕臨破產，老太太的父親想到了這邊的女婿，於是開口求救，她也跟著求爺爺幫助家族，可惜老頭沒有。

  「一來，爺爺覺得自己自立門戶了，沒有必要再去討好老丈人了。二來，他們是真的蠢，這種合同陷阱都能被騙，這次救了下次還要救。第三，要往裡扔的錢實在太多，那時候的林家正被大伯父搗鼓的爛事一堆，也不想要去多管閒事。」

  林雲川說完理由，做了個總結，「於是就沒管。」

  想起那雙遠離故土思念家鄉的眼睛，想起那份激動和熱烈，寧可出賣自己實權孫子的女朋友也想要換取家族人的一丁點消息。

  雲柔嘉撇了撇嘴，「那老太太要多傷心啊。」

  「可傷心了，老太太天天苦天天求，眼睛都給哭瞎過一次。爺爺就嫌棄她吵，胳膊肘往外拐，對，就是這句俗語，我給記下來了。然後兩天沒有回家。」

  「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