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姻緣
2024-06-17 19:07:43
作者: 鹿時七
「老太君,過了年後,鸞兒就快及笄了,我聽我家馨韻說鸞兒已經不喜歡八皇子了,那老太君打算物色一下新的孫女婿人選嗎?」
那諂媚的態度,就差沒在臉上寫「選我兒子」四個大字了。
鄭氏雖然不知道兒子的心思,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很喜歡沈飛鸞,絕不會相讓。
「唉……還是吳姐姐命好,你家大郎志向遠大,一心想上戰場殺敵立功。不像我家二郎,惜命得很,一點點危險的事情都不敢去做,都指望不上他光宗耀祖。」
誰不知道輔國公家的大郎文武雙全,頗得皇帝看重,如今擔著大內侍衛統領之職,真可謂時前途無量。
安二郎就是一輩子吃喝玩樂,輔國公府也可以罩他一輩子,不需要他去拼命立功,擔起重任。
吳氏黑下臉來:「少年當馳騁沙場,縱橫四海,大丈夫當患功名不立,有何懼之?」
「於國,吳姐姐此言不錯,但於家,我只希望我家靜月安安穩穩,和和美美的過完一生。」
「那你還和虎威將軍府結親?不是自相矛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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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笑著打圓場:「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我家囡囡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她的婚事,需得她自己願意,否則我老婆子是不會逼迫她的。」
老太君都這麼說了,兩人也不爭了,只待回家以後跟兒子提一提,一定要多去沈飛鸞面前多刷好感。
被爭搶的沈飛鸞不知自己這麼搶手,還和楊馨韻和安靜月一起去了寺廟裡的姻緣樹前。
安靜月馬上就要與虎威大將軍的嫡子薛君澤成親了,楊馨韻非要她們一起來姻緣樹求一個百年好合。
聖安寺的姻緣樹生長得很奇特,是兩株同種樹,樹主幹各立小河一邊,溪水從兩樹間流過。兩干在小河上空傾斜融為一體,而後兩樹又分離各自生長。
枝葉密茂,像一柄綠色的華蓋凌空罩在小河上。遠遠望去,異株同干連理枝,如同戀人交頸擁抱,情意纏綿,近看樹影倒映,似鴛鴦戲水,鸞鳳穿花,如同人們最嚮往的,堅貞不渝的愛情。
因此大鄴朝的百姓都堅信,只要把寫有兩人名字的紅綢掛上高處,就能相守白頭,恩愛兩不疑。
姻緣樹有百年歷史,樹上的紅綢多得壓彎了樹枝,風一吹,紅綢飄飄蕩蕩的,煞是好看。
楊馨韻在廟中買來三條紅綢分給沈飛鸞和安靜月:「月姐姐,你先寫。」
三人中只有她要嫁人了。
安靜月雖然害羞,但也不是扭捏之輩,面對兩個好姐妹的熱情,爽快的在紅綢上寫下「薛君澤、安靜月」,而後在紅綢下綁了顆小石頭,朝樹上扔去。
紅綢落入樹枝間,淹沒在大片的火紅里。
沈飛鸞看著跳起來拍手的楊馨韻和低頭淺笑的安靜月,只覺得歲月靜好。
她的姐妹們都鮮活的活著,真好啊!
「鸞兒,你呢?有喜歡的人嗎?」
正當她怔愣,楊馨韻又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盯著她手裡的紅綢:「鸞兒,你把你喜歡的人也寫上去。」
祈求姻緣樹,可不能再遇到八皇子那種見異思遷的渣男了。
喜歡的人……嗎?
不知怎的,沈飛鸞的腦海里竟浮現出一張妖孽俊美的臉來。
她嚇得閉了閉眼,復又睜開,試圖驅趕腦子裡的影像。
可那妖孽的男子遞出玉扳指,面無表情卻好看到人神共憤,用那低沉且清冷的聲音道:「拿去,隨便取。」
心臟莫名其妙狂跳不止是怎麼回事?
是因為他說「隨便取」這句話時太霸道了,還是給玉扳指的動作太爽快?
「鸞兒?鸞兒?」
楊馨韻得聲音由遠至近:「你怎麼了?發什麼呆啊?」
沈飛鸞搖了搖頭,果斷道:「我沒有喜歡的人。」
馨韻古靈精怪的,大概是想從她嘴裡套出她哥哥楊庭玉的名字。
沒有聽到,她還有些許失落的樣子。
沈飛鸞笑了笑,在紅綢上寫下她們三人的名字,然後拋上姻緣樹:「又不是只有愛情可以白頭偕老,長長久久,我們姐妹也可以啊!我就求姻緣樹讓我們三個永遠都不分開。」
楊馨韻有高興起來,也在紅綢上寫了三個人的名字:「姻緣樹啊姻緣樹,多我這根紅綢就要讓我們加倍長久的在一起哦!」
風吹樹動的聲音,似乎是在回應她的話。
「切!」
樹的另一邊傳來嗤笑聲,沈飛鸞移動兩步,見慕容翟帶著柳翩然,也在系紅綢。
發出恥笑聲的,是柳翩然的丫鬟杏兒。
沈飛鸞冷下臉來:「你笑什麼?」
杏兒無辜地瞪著眼睛:「奴婢笑了嗎?二小姐您聽錯了吧!」
沈飛鸞長腿一邁,三兩步走到杏兒面前,用力地甩下一巴掌,神情倨傲的看著她。
「你……你憑什麼打我?」
「我打你了嗎?你產生幻覺了吧?」
讓杏兒還手,那是絕對沒那個膽子的,她捂著臉,哭唧唧的跑到柳翩然身後,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鸞兒表妹!」
沈飛鸞不贊同的護著杏兒:「你怎麼能無緣無故的打人?」
「再廢話我連你一起打。」
沈飛鸞翻了個白眼:「還不是八皇子側妃呢!就想跟我擺譜,你什麼身份自己心裡沒數嗎?」
柳翩然咬著唇,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她是怕自己娘親被賜給下人的事情暴露,自己的側妃之位不保吧!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柳翩然搶走了她的心上人,她和八皇子已經決裂了,她可不裝什麼端莊優雅的貴小姐了。
渣男賤女,見一次罵一次,見兩次打一次。
絕不委屈自己。
「你太放肆了。」
慕容翟皺眉看向她:「我還在這兒,你就敢這麼對她,我要是不在了,你是不是非要把她欺負死?」
「你不在了?你死了嗎?」
沈飛鸞吊兒郎當的,學著馬六的樣子,微微抬著下巴,上下打量慕容翟:「你有隱疾啊?會死得那麼早嗎?到時候別忘了通知我一聲,我最喜歡吃席了。」
她……她竟敢……竟敢咒皇子去死?
慕容翟都快被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