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詩會魁首

2024-06-17 19:07:06 作者: 鹿時七

  沈飛鸞走得近了才知道,是嚴姍姍嫌柳翩然上不得台面,小家子做派,將她推倒在地。

  言語之間很是看不起柳翩然。

  丞相府雖然和榮國公府不對付,但因著八皇子將沈飛鸞視為囊中之物,兩家之間一向維持著表面的平和。

  嚴姍姍受家中長輩影響,不見得有多喜歡沈飛鸞,但更看不上搶自己表妹心上人的柳翩然。

  鄴都貴女之間的明爭暗鬥,向來是拼家族勢力、人品才華,沒有人會使些骯髒手段。

  這柳翩然在男人之中是乾乾淨淨、溫柔純善的小白兔,可在鄴都貴女們的眼中,妥妥的一朵偽善白蓮花。

  真不想和八皇子有什麼牽扯,真要是這般純潔無暇,當初在聖安寺被那群乞丐羞辱的時候,就該一頭碰死。

  事情才過去半個月,她就跟個沒事人一樣,如此招搖過市,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大。

  換而言之,臉皮比城牆還厚。

  也不知父親是什麼意思,非要自己給她寫帖子。

  

  「桑雨,我們去那邊走走吧!」

  這斗詩的結果不看也罷,左右不過柳翩然文采驚人,以詩會友,成為今晚最出人意料,驚艷眾人的魁首。

  也是慕容翟真正對柳翩然動情的一刻。

  丞相府的這處園子建得極大,假山流水,亭台樓榭,處處都是好風景。

  今晚月色極好,沒有了礙眼的人,連空氣都清甜了幾分。

  等等!

  這味道……

  「撲通——」

  身後桑雨突然倒地,昏迷不醒,沈飛鸞正要呼救,卻被突然衝出來的幾個婆子用帕子捂住了嘴。

  那股香甜鑽入鼻腔,很快讓她失去意識。

  腰間的玉佩已經被她解下,在幾個婆子扛著她走的時候,玉佩掉在了草地中。

  「鸞兒去哪了?」

  「去那邊散心去了吧!」

  楊馨韻對著高談闊論的柳翩然翻了個白眼,眯著眼睛道:「月姐姐,我們要幫鸞兒好好盯著,看看這女人和八皇子到底在搞什麼鬼?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

  因為剛才她聽到嚴姍姍跟自己的朋友說,是嚴丞相讓她給柳翩然寫帖子的。

  一國丞相怎麼可能會關注柳翩然這種小人物?

  可若是八皇子特意交代的就不一定了。

  嚴丞相不就是八皇子的人嗎?

  安靜月覺得她言之有理,也站在人群最前面,眼睛一眨不眨的在八皇子和柳翩然之間來回打量。

  而此刻柳翩然秀氣的眉頭輕蹙,提筆在紙上寫下一首以「月」為題的詩句。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闌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透綠窗紗。」

  「好好好,真好啊!二十有八字無可用者,其『透』一字妙甚,詩善者當此絕句。」

  立刻有擅長做詩的才子上前評價:「小姐此詩選語精妙,境界超遠。用凝練簡潔的筆觸,表達出清寂幽邃的意境,果真妙極。」

  不少一開始用異樣的眼神打量她,用最壞的心思來揣測她的人,都對她有所改觀。

  能做出這種意境的詩句來的人,能壞到哪裡去呢?

  「既然是柳姑娘贏了,那嚴大小姐是不是該道歉了?」

  「怎麼就是她贏了?」

  嚴姍姍把旁邊自己的小姐妹推出去:「讓她和秀秀比,秀秀才是我們上一屆詩會的魁首。」

  女子與男子的比賽並不在一處,女子之間玩鬧更多,作的都是些春花秋月的,辭藻美麗的詩,男子們的斗詩在另一邊,比這邊激烈得多。

  今日詩會也不全是來斗詩的,還有許多人是來相看的,女子這邊的人自然比較多。

  叫秀秀的小姑娘被推出來後,有些害羞道:「柳姑娘,那咱們以春江與花月為詞吧!」

  柳翩然點點頭,只思索片刻便寫下:「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人群有片刻寂靜,隨後爆發激烈的掌聲。

  「柳姑娘當真是這鄴都第一才女,作的詩句綺回曲折,轉入閨思,言愈委婉輕妙,極得趣者,實乃大家。」

  「柳姑娘這魁首,當之無愧。」

  嚴姍姍氣結:「秀秀,你快點啊!」

  那秀氣的小姑娘咬著唇,臉紅紅的,但還是很艱難的說了一句:「我輸了,我做不出比她更精妙的詩來。」

  「嚴大小姐。」柳翩然頗有些傲骨地抬頭:「你輸了,請你為剛才的魯莽向我道歉。」

  不卑不亢,看著更有文人風骨了。

  話是自己說出口的,嚴姍姍氣呼呼地符合貼身丫鬟道:「沒聽到柳姑娘讓你道歉嗎?」

  丫鬟喏喏上前:「柳姑娘,對不住,方才是奴婢沒看清路,撞了您,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奴婢計較。」

  「你……」

  柳翩然紅了眼,似乎受到了天大的羞辱。

  嚴姍姍抱臂冷眼瞧著她:「差不多得了,別在這裡得了便宜還賣乖,你說我推了你,有人看見嗎?」

  她環視四周,撞上的眼神全都敢怒不敢言。

  相國千金,他們哪裡開罪得起……

  「既然沒人看見,那就是沒有,我都讓丫鬟給你道歉了,你別無理取鬧。」

  人群的目光都被這邊的熱鬧吸引,一張普通得讓人記不住的臉從中退出,往僻靜處去。

  耳畔是水聲波盪,一股濃烈的桐油味兒刺鼻,沈飛鸞緩慢的睜開眼睛,全身都沒有力氣。

  下巴上傳來被人手指鉗住的酸痛感,她垂眸,看到一張囂張可笑的臉。

  「沈飛鸞,你不是很神氣嗎?怎麼落到我手裡了?」

  由於臉上還有沈飛鸞打出來的傷,青青紫紫的,稍微做誇張一些的表情,就疼得他直抽氣。

  見沈飛鸞不說話,抽出腰間的匕首抵在她臉上:「嘖嘖嘖,真是一張如花似玉的臉,你說我要是把你的臉刮花,你還能勾引男人嗎?」

  「我長得好看我知道,你長得醜你知道嗎?」

  「死到臨頭還嘴硬。」袁仁坤舉起匕首,向她的右臉刺去。

  那角度和力度,不像要毀她的容,而是想要她的命。

  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臉上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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