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告狀

2024-06-17 19:06:58 作者: 鹿時七

  怕沈飛鸞和之前戲耍他們的侍衛一樣,裝著救他和妹妹的樣子,卻打著送他們回家的幌子,帶走了破廟裡最漂亮的霏兒姐姐。

  還回來的時候,霏兒姐姐已經面目全非,身上的衣服都遮不住身體了。

  霏兒姐姐的爹娘去討說法,還沒進城去,就被打得半死丟去了亂葬崗。

  還是哥哥帶人把他們救回來,並且承諾他們,會給霏兒姐姐報仇,他們才冷靜下來。

  哥哥說那群人是畜生,以後看到要繞道走。

  這個姐姐也救了他們,就是不知道她有什麼目的。

  小傢伙戒心還挺強,沈飛鸞也沒有勉強,從馬車的隔層里拿出幾瓶治摔打傷的傷藥給陳大寶,而後摸了摸他的頭:「大寶有防備心是對的,這藥你拿回去治傷。明日姐姐還會來這裡施粥,你和妹妹要是肚子餓了就過來,姐姐給你們帶大燒雞吃好不好?」

  

  六歲的陳明妍在聽大燒雞的時候咽了咽口水,不受控制的點頭。

  陳大寶將小明妍往身後藏,妹妹不爭氣,他也沒辦法。

  方才還涼爽的空氣里多了幾分灼熱的炙烤感,日頭高懸,兩個小屁孩拖著受傷的身子,哼哧哼哧的跑回破廟。

  「小姐……」

  桑雨憂心忡忡:「魯國公府是落霞郡主的婆家,剛才那位,怕是落霞郡主的兒子,大長公主的外孫。得罪了他,怕是……」

  不能善了。

  「怕什麼?」沈飛鸞冷下臉來:「他在天子腳下欺壓百姓,草菅人命,我難道要見死不救嗎?」

  就算不是為了招攬可用之人,袁仁坤如此不把人命當回事,她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話雖這麼說,但是桑雨對自家小姐如此不給臉面的把魯國公的孫子給打了,還是有些擔憂。

  大長公主近年來行事霸道不講理,又早年喪夫,膝下只有一個落霞郡主,寶貝得跟眼珠子似的。

  袁仁坤可是她的親外孫呀!

  自家小姐把袁仁坤胖揍了一頓,還不知道回家要怎麼告黑狀呢!

  夕陽西下,橘色的光暈將整個鄴都皇城籠罩其中,一道悽慘的哭聲炸開了魯國公府的大門。

  「娘,祖父,你們要幫坤兒報仇啊!」

  開口就是直點這個家當家作主的兩個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用得十分順手。

  落霞郡主細長的美貌繃得直直的,憤慨不已道:「這沈飛鸞未免太囂張了一些,同是一品國公,她就尊貴到哪裡去了?坤兒只是傷了兩個賤民,她竟敢把我坤兒打成這樣,她是要向我們魯國公府宣戰嗎?」

  魯國公也氣,但他生氣之餘頭腦還是很清醒。

  鄴都是天子腳下,皇城中心,路邊隨意掉下來一塊招牌,砸到的都有可能是達官顯貴,皇親國戚。

  而這些招牌可能砸到落霞郡主,也有可能砸到魯國公府,卻絕不可能砸到榮國公府。

  要知道,這整個大鄴朝的太平昌盛,是沈家犧牲了四位榮國公換來的。

  沈飛鸞的太祖父、曾曾祖父、曾祖父、祖父,都為大鄴朝立下難以磨滅的功勳,最後也都戰死在沙場上,馬革裹屍。

  突厥、西涼、倭國、羌無族人,上至一國之君,下至五尺微童,聽到大鄴榮國公的名字,無不聞風喪膽,咬牙切齒。

  榮國公手掌百萬大軍,便是這麼來的。

  袁仁坤臉上青紫交錯,哭得撕心裂肺:「祖父,那沈飛鸞目中無人,狂妄至極,我都自報家門了,她還說魯國公府算個屁,就是您老人家跪地求饒,她也照打不誤。祖父,難道這大鄴朝是他們榮國公府說了算,連皇親國戚也要為她家讓路嗎?」

  「呯!」

  「放肆!」

  落霞郡主身邊的小桌被拍得震天響,她的憤怒溢於言表:「爹,我現在就去公主府找我娘,我就不信了,他榮國公能在我娘的面前護住沈飛鸞。」

  魯國公知道自家孫子是個什麼德行,對他的話始終半信半疑,但情感的天平已經傾向自己家人,便由得落霞郡主帶著袁仁坤去了。

  反正鬧起來,也是大長公主和榮國公之間的矛盾,贏了他孫子出口氣,輸了跟他沒關係。

  暮色降臨,整個天空都黑了下來,因著空覺大師的圓寂,舉國哀悼,平日裡歌舞昇平的大長公主府也寂靜了下來。

  十幾個光頭和尚敲著木魚,煙霧繚繞的供桌上,擺著空覺大師的排位,用的是他在塵世時的真名——慕容林。

  當今天子慕容戰和大長公主慕容清,都是空覺大師的孩子。

  酥胸半露的美貌少婦款款而來,和尚們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木魚聲更甚。

  灰白的僧人服被褪去,露出衣料包裹的精壯身體,慕容清笑容妖媚,吻上俊秀小和尚細白的脖頸。

  她像是會吸人血的妖精,美得驚心動魄。

  「小和尚,別度旁人了,來渡我吧!」

  木魚聲忽得亂了,和尚們抬頭,露出或邪魅、或清俊、或漂亮的容貌來。

  「你們這群賤婢,我見我娘何時需要通報?給本郡主讓開!」

  小佛堂的門被落霞郡主粗暴推開,大長公主正跪蒲團之上,神情莊重而沉痛,縱使聽到動靜,也不緊不慢的磕了三個響頭,將點燃的香插入香爐中。

  她動作優雅起身,緩緩走到門口,一雙凌厲的鳳眼看向落霞郡主,在她的目光審視之下,落霞郡主低下頭去,說話都開始結巴。

  「娘……娘……我……我,坤兒他……他被人打了。」

  夜沉如水,明月高掛,榮國公府的北廂房院中,落下一個穿著夜行衣的身影,腳步輕悄的靠近廂房。

  少女曼妙的身姿躺在納涼的竹床上,可盛夏的燥熱並非小小竹床能抵抗的。

  那身姿窈窕的少女呼吸急促,汗水打濕她的鬢髮,濕答答的粘在她粉嫩的臉頰上,單薄的寢衣將她的身體映襯得玲瓏有致,若隱若現,帶著極致的吸引力。

  有微風煽動,少女的衣領一開一合,反覆挑戰著黑衣人的耐心。

  忽然,少女睜開了那雙含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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