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你永遠活在我的陰影下

  翌日！

  萬里無雲，霞光萬丈。

  

  龍城每年一度的成人禮，終於到了。

  龍城的成人禮，不是慶祝會，而是一場殺戮，一場生死的考驗。

  成人禮是給所有楚家成年子弟上的上的人生第一課。

  這一課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在告訴每一個成年的弟子，這個世界是鮮血和刀劍爭鳴的世界。

  這是一個殘酷的世界，無時無刻充斥著危險和殺戮。

  想要活下來，就要舉起手中的劍，無畏強敵，無畏生死。

  殺死敵人，活下來。

  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這個成人禮就是要讓所有幻想著外面美好世界的小屁孩認清這個世界。

  龍城的成人禮並不在龍城，而是在龍城西面，龍嶺之內的天罡劍谷。

  此時，天罡劍谷入口處的一個平台上，站著不少人。

  楚家的家主楚震天、西府楚天河、南府楚天海，還有楚家分家的長老，以及不少年輕的子弟，和一個個氣息強大的護龍衛！

  楚震天負手而立，年近七旬的老人，滿頭銀髮飛揚，挺起的胸膛，向人證明他的身體還很硬朗。

  閉門十多天，不見客，亦不見自己的兒子。

  今天的成人禮，楚震天出現了。

  今日的他雖然看起來依舊硬朗，但是原本黑白參半的頭髮，變成了滿頭銀絲，他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楚震天孤傲的挺起胸膛，不在家族子弟，不在外人的面前，讓人看到他佝僂身子的模樣。

  一雙充滿了歲月滄桑的眸子看著眼前的天罡劍谷，楚震天微微出神。

  天罡劍谷之中，有著三十六條寬達三米，筆直的裂縫。

  裂縫仿佛利劍斬出來的一樣，每一條都帶著鋒利的劍意，讓人看一眼，腦海中出現一個畫面。

  九天之上，一個孤傲的年輕男子，他手握長劍，如同天神降臨。

  手中長劍舞動，三十六劍揮斬而下，平整的地面，被斬出三十六道裂縫。

  「天罡劍谷，你原本沒有名字的，是我兒子賜予了你名字，讓你名震祁連山！」

  楚震天的口中輕語著，滄桑的眼眸之中露出悲傷和心痛之色。

  那個他最驕傲的兒子，他傾盡全力培養出來的兒子，就這樣被廢了。

  心痛，更是憤恨。

  楚震天攏在衣袖中枯瘦的大手緊緊的攥了起來。

  最後喟然一嘆，蒼老的身體彎了下來。

  中州龍家，這個存在久遠，強大的古族，不是楚家這種底蘊淺薄的小家族可以比的。

  「爹，三弟和楚辰侄兒恐怕不會來了，成人禮可以開始了！」

  這時，楚天河走到楚震天身後，恭敬的說道。

  看著一向心高氣傲的老人，十多人不見，頭髮全白，挺直的腰身彎了，楚天河的心中一陣酸澀。

  老者沒有回話，如同一尊亘古不變的雕塑，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天罡劍谷。

  良久。

  楚震天說了一句：「再等等！」

  「是，爹！」

  楚天河靜靜的站在楚震天的身後，沉默不語。

  沉默片刻。

  楚震天頭也不回的道：「這幾天，你讓楚寒去找老三要城主令，還吞併了老三的產業。」

  蒼老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很威嚴。

  「是的，爹！」

  楚天河一顫，彎著腰說道：「三弟如今出事了，無力管控龍城，兒子身為嫡長子，不能坐看楚家沒落，就算是讓三弟記恨，兒子也要做！」

  這件事，沒有對與錯。

  父子二人，再次沉默。

  初升的金烏越升越高，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就在楚震天準備宣布開始的時候，龍城方向，一大一小，兩道挺拔的身影出現了。

  「三弟來了！」

  「城主來了！」

  「曾經的天雲劍王來了！」

  平台上，所有人都將目光看了過去，看著那父子二人挺拔孤傲、寧折不彎的身影。

  「雲兒！」

  看到楚天雲，楚震天的蒼老的身體一顫。

  楚天雲滿頭黑髮，一夜白頭，右臂衣袖空空如也，隨風飄蕩。

  楚震天蒼老的眼眸浮現了水霧，滿是心疼。

  他能夠想像的出，這幾天，自己兒子內心中忍受著何等的悲痛。

  再看向楚辰，這個讓他倍感欣慰驕傲的孫子，此時面頰消瘦，看起來弱不禁風。

  「雲兒，辰兒！」

  嘴唇囁嚅，楚震天微微顫抖著，看著這一大一小父子二人，一樣的挺拔孤傲，一樣的寧折不彎的身影。

  大人，注意的是楚天雲，這個創造了輝煌和榮耀的男人。

  而小孩子，注意到的則是同輩之中，那個壓的他們抬不起頭來的天驕楚辰。

  「楚辰居然來了！」

  「來找死嗎？」

  「看他這弱不經風的樣子，何必逞強呢？」

  有人搖頭，不看好楚辰。

  「這個樣子還來，確實佩服他的勇氣，可是一會只會丟盡顏面，夾著尾巴逃回去。」

  楚辰還沒有來到，刺耳的聲音就已經響起。

  楚天雲轉頭，看著身旁的兒子：「辰兒，有把握嗎？」

  微微一笑，楚辰孤傲的道：「爹就等辰兒一鳴驚人吧！」

  看著楚辰自信的樣子，楚天雲的臉上露出微笑。

  父子二人很快來到天罡劍谷的平台上，楚天雲和楚辰對楚震天行了一禮。

  心中一嘆，目光看向楚辰：「辰兒，你確定要參加成年禮嗎？」

  「一會兒，護龍衛不一定能夠及時的保護你！」

  楚辰點頭，肯定的道：「爺爺，辰兒確定。」

  「那就歸隊吧！」

  楚辰點頭，走到一旁的少年男女隊伍之中，隊伍人數不多，也不少，加上他共二十五人，都是楚家的子弟。

  其中就有楚辰大伯的次子楚寒，還有楚辰二伯的女兒楚蘭。

  楚震天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楚天雲和楚辰，開始了一成不變，如同往年一樣的訓話。

  楚辰站在隊伍中，心情很平靜。

  「有些人啊，就是不自量力，一個廢物還來湊熱鬧，一會兒要是如同死狗一樣被拖出來，可是很丟人的。」

  這時，隊伍中一個陰冷少年陰笑著看著楚辰：「辰少爺，你說是不是？」

  少年的話很刺耳，一瞬間整個隊伍議論紛紛。

  「楚風，楚寒的小跟班！」

  不用看，只是聽聲音，楚辰就知道是誰，對於這種可有可無的小人物，楚辰連瞥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楚風見楚辰不說話，還以為楚辰怕了。

  得意一笑，享受著這群小傢伙們的注目禮，楚風繼續陰笑道：「怎麼，我們的天才沒有了九天聖龍玉骨，還這麼傲氣嗎？」

  人群中，楚寒旁觀冷笑。

  見楚辰還是不說話，楚風更是囂張得意。

  能夠踩一腳這個曾經讓他仰視的宗家天才少爺，這讓他倍有成就感。

  嘿嘿陰笑著走到楚辰的面前，藐視著他：「廢物，還是滾回去吧，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此時，楚辰抬頭了，目光冷淡的看著楚風：「知道小人物出風頭的代價是什麼嗎？」

  「什麼？」

  楚風楞了一下，脫口問道。

  「是血的代價！」

  冰冷的聲音響起，楚辰抬手，一巴掌抽在楚風的臉上。

  楚風一百多斤的身體，硬生生的被楚辰一巴掌抽的離地而起，飛出了三米多遠摔在了地上。

  口中牙齒，鮮血直流。

  一瞬間，少年少女們都震驚的看了過來。

  就是那邊真正訓話的楚震天，以及那些大人都聽到了清脆的巴掌聲，目光看向這裡。

  楚辰冷冷的看著楚風：「這是第一次，再冒犯本少爺，宰了你！」

  小人物，終究是小人物。

  在楚辰冰冷的目光下，嚇的不敢動彈。

  狗被打了，楚寒站了出來大聲呵斥：「楚辰，你放肆，竟敢在成人禮上出手，你有沒有將爺爺放在眼裡。」

  「信不信我接下來會抽你一巴掌？」楚辰冷笑著看出楚寒。

  「打我，你以為你還是原來那個天才嗎？」楚寒譏笑一聲：「現在的你不過是一個廢物，以我淬體境七重的實力，一隻手就能鎮壓你！」

  「是嗎？」

  就在楚辰要出手教訓這個敢藐視葉天帝的自大狂的時候，楚震天出聲了。

  「夠了！」

  楚震天威嚴的眸子，讓下面的小傢伙都低下了頭，不敢直視。

  他的目光看著楚辰毫不畏懼，平淡的眼眸：「淬體境六重，辰兒你的身體恢復了？」

  這些小傢伙看不出來，但是楚震天他們卻能夠看出來。

  剛才楚辰出手的瞬間，他們就看穿了楚辰淬體境六重的修為。

  輕輕的點頭：「經脈已經全部恢復，只是修為跌落到了淬體境六重！」

  聽到這話，楚震天面露喜色：「好、好、好！」

  連說三個『好』字，沒有再多說。

  楚震天看向這二十五個少年男女。

  「天罡劍谷共有三十六條通道，你們一人選擇一條。」

  「成人禮的規則只有一個，殺更多的蠻獸，堅持更長的時間，堅持一刻鐘，殺死五頭兵級蠻獸，這是合格最低標準！」

  「蠻獸分為兵、將、王、皇四級，每條通道之中都有一百頭兵級的蠻獸和十頭將級蠻獸。」

  「時限一個時辰，現在開始，祝你們好運！」

  說完，楚震天深深的看了眼手握青釭劍的楚辰。

  二十五個少年男女走向天罡劍谷之內。

  「楚辰，沒想到你的經脈能夠恢復。」

  這時楚寒走到楚辰身邊，驕傲的揚起腦袋：「但是你只有淬體境六重，這一次的成人禮，我定要將你踩下去！」

  楚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從前不可能，現在不可能，以後也不可能，你永遠只能活在我的陰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