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對錯與清濁，是非與功過

  「走？去哪？你不殺我？」

  紫珍珠錯愕道。

  她原本以為，對方是要將她整個紫珍珠海盜團全部屠戮殆盡。

  夏天靈聳了聳肩，攤開雙手。

  「我要殺光你們還犯得著親自出場麼，那多掉b格。多開幾炮你們這幫小菜雞誰能跑得掉？我可不相信你們能在十分鐘之內集體跑出去十幾海里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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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要帶我們去哪？」

  夏天靈放出一把躺椅坐了上去，掏出通訊器布置了幾項任務下去之後才繼續回復紫珍珠。

  「先去一趟紫珍珠島，去那裡我還有點事情要辦。然後再回大陸，你們這些海盜需要接受應有的審判。到時候是死是活，我說了不算，法律和法官說了才算。」

  「法律？法官？哈哈哈哈哈哈......」

  紫珍珠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也顧不得夏天靈先前的威嚴，放聲大笑了起來。

  「要不是因為那些可惡的狗官，老娘至於出來當海盜嗎？武魂殿，原來也是帝國的一條狗！」

  夏天靈毫不在意紫珍珠言語之中對武魂殿的不敬，恍若未聞之間像是早已經知道了什麼。

  他淡淡的說道：「那我要是告訴你，天斗帝國已經沒了呢？」

  「什麼？天斗帝國沒了？」

  這一刻，紫珍珠完全呆立在了當場。

  「因為我看不下去天斗帝國腐朽的統治，所以它現在沒了。」

  夏天靈輕描淡寫，仿佛再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出十年，星羅帝國也會徹底消失，成為史書上的一個名字。封建帝制，這落後腐朽的制度早該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武魂殿將會統一大陸，建立新的政權。」

  「因為你，所以天斗帝國沒了，開什麼玩笑！」

  紫珍珠有些瘋癲，撕心裂肺的嘶吼著。

  夏天靈緩緩地站起身，玩世不恭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認真，赤色黎明斗鎧的光芒自他身上浮現。

  破曉武魂自他頭頂出現，形成了一個難以言喻的輝煌圖案。

  第三神眼熠熠生輝，綻放著不可言說的赤金色光芒。

  大海在咆哮，空間在顫抖，就連法則都有被引動的傾向。

  仿佛天地之間的一切，都在朝著夏天靈朝拜、臣服。

  「因為我，天斗帝國沒了。」

  「腐朽的階級註定要被打破，人民的思想註定要被啟迪。」

  「我是武魂殿的當代聖子，下一任教皇。」

  「萬千魂師的引領者。」

  「文明的推動者。」

  「斗羅大陸的G.M.者。」

  「新時代的奠基者。」

  「新思潮的發起者。」

  「我是，夏天靈。」

  夏天靈就這麼平靜的說著。

  並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甚至沒有語氣上的波動，就如同一名正在講解的旁白一樣陳述著既定的事實。

  但是，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柄重錘，狠狠地轟擊在紫珍珠的心神之上。

  再加上赤色黎明斗鎧與神元境精神力的威壓，紫珍珠被壓得有些喘不過來氣，猛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驟然間，一切氣勢收斂，仿佛剛才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除了紫珍珠外，船上的其他海盜都已經在先前的威勢中暈了過去，躺滿了整個甲板。

  陳述完畢的夏天靈走到了甲板之上，緩步來到紫珍珠的面前蹲了下來。

  「對於你曾經遭遇的一切，我很抱歉。瀚海城的執政班子如今已經完全被武魂殿取締。三十年前魚肉一方的那名貴族城主已經被我的姐姐親手送上了絞刑架。」

  「他做了錯事，所以要接受了自己應有的審判。但是，作為受害者的你，同樣做了錯事。功是功，過是過。功過不能相抵，我會將你所做的一切如實反饋上去，法官會酌情減少量刑。」

  「希望你能在牢獄之中反思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等日後再遇到你的時候，我希望你能成為一個真正正直的好人，而不再是一名自詡好漢，實則做著跟貴族官僚沒有任何區別事情的壞人。。」

  「用錯誤的方法得不到正確的結果，只會讓你自己越陷越深，最終走上一條不歸路。」

  話到這裡，紫珍珠的臉頰上已經留下了兩行淚水。

  夏天靈拍了拍他的肩膀。

  「做好事，有很多種方法。維護法律和正義，你能使用的方法更多，但你卻選擇了最極端的一種。」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道理我知道。所以，我站在我個人的角度上理解你。」

  「我明白當時你的無力，你的無助，你的痛苦。現如今，我的出現就是為了減少，乃至於避免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

  「但是紫珍珠，你要記住一點。正義也許會遲到，但絕對不會忘記砸到你的頭頂。任何人，無論他是誰，在法律之下都是平等的。就算是神做錯了事，也要為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說罷，夏天靈伸手打了一個響指。

  「哪怕，是為了你所認為的正義。」

  浩瀚的精神力奔涌而出，令紫珍珠強行陷入了昏睡。

  隨後，他深厚的魂力包裹了整個紫珍珠號，控制著它向紫珍珠島的方向駛去。

  甲板上，夏天靈身後的空間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

  朱竹清從內部跨越而出，來到了他的身旁。

  看著躺倒在地上，臉頰儘是淚痕的紫珍珠，朱竹清嘆了口氣。

  「搞定了？」

  「也許吧，我不知道。」

  夏天靈也嘆了口氣，對紫珍珠曾經的過往感到惋惜。

  如果不是紫珍珠海盜團確實幫助過周圍的幾個漁村，而且有一小部分海盜也確實算不上罪大惡極，他早就讓主炮手把對方轟的一乾二淨。

  朱竹清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這可不像是會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難道說還有你這個先知不確定的事情？我還以為你真是全知全能的。」

  夏天靈搖了搖頭，放出兩把椅子，和朱竹清一起坐了下來。

  「怎麼可能呢？就算是神王之王也不可能做到全知全能。我不求紫珍珠能理解我的所作所為，我只希望她能從過去之中解脫。」

  「那些可惡的貴族真是該死！全都是一丘之貉！」

  朱竹清皺了皺眉頭，伸出爪子在空中撓了幾下。

  「嗯，絕大多數貴族都該死。這也是我一直以來在做這些事情的原因。」

  「你就這麼放過了他們，不怕很多人後半輩子會恨你麼？包括紫珍珠在內。」

  「恨就恨唄，那能咋樣？」

  夏天靈笑道：「我又不是金魂幣，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我的。我只要一直在堅持做對的事，那就夠了。總有一天，他們會理解的。就算不理解，那也無所謂。那不是他們的問題，這是時代的局限性，也是我做的還不夠好。」

  朱竹清靠在了夏天靈的肩膀上，望著天空上飄過的雲彩。

  「以前你總說，我活的太累了。現在我反倒是覺得，你自己活的要比我累多了。總是去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髒活累活，總要有人去做的嘛。在其位，謀其政。既然我坐在了相應的位置，有了相應的能力，獲得了相應的權利和地位，那我就應該盡到我應有的義務。」

  「盡我所能讓人民過上更好地生活，這就是我目前應該做的。」

  朱竹清撇了撇嘴：「你總是有這些大道理。」

  夏天靈笑著用力揉了揉她的頭髮，將其摟在了懷裡，並沒有再說什麼。

  ......

  十幾分鐘之後，蔚藍的海面上出現了一個滑稽的景象。

  東風號在前，後面用特製的鎖鏈如同穿糖葫蘆一般，將紫珍珠海盜團剩餘的二十多艘船全串在了一起，拖著往前走。

  昔日在海上叱吒風雲的紫珍珠號標誌性的紫色船帆已經被降了下來，現在看上去無比悽慘。

  船上的海盜已經被「偷偷潛入」的一行人全部打暈控制了起來，集中丟在東風號的甲板之上統一看管。

  在東風號內部邪眼雷達的監控下，這些普遍只比普通人強點的海盜們沒有任何可以逃跑的機會。

  回到東風號上，夏天靈先是找上了菊斗羅與鬼斗羅，商討後續的處置辦法。

  這些海盜放是不能放的，總不能就這麼就地處決了吧？

  最終商討出的結果是：先行前往海神島，之後由菊斗羅和鬼斗羅負責押運這數百名海盜返回大陸。

  普通人海盜中罪大惡極的大概占了有五百多個。

  這些人全部拷走，其餘的在紫珍珠島上放了就完了。

  至於如何甄別，那簡單的很。

  夏天靈用神識一掃就知道誰是什麼人，普通人的記憶窺探起來沒有任何難度。

  紫珍珠海盜團搶劫來的贓款，打劫用的武器裝備、作案船隻等全部沒收充公。

  如此一來，紫珍珠海盜團光是憑藉剩下的四百多個普通人，手上既沒有傢伙，也沒有了海盜船，東山再起是不太可能得了。

  況且這些人都是沒有過惡行行為的，應該不太可能再重操舊業，夏天靈也懶得再找他們的麻煩。

  至於剩下的一百多名魂師，無一例外，必須全部回到大陸接受法律的審判與制裁。

  以武犯禁，這是武魂殿上萬年來都在嚴打的對象，不可能法外開恩。

  至於紫珍珠，她作為紫珍珠海盜團的首領，接受審判是必然的。

  哪怕她是原著中的配角人物，夏天靈也不可能因為某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就為其開脫。

  如果他這個當老大的都不能以身作則，開了徇私枉法的先例，以後手下人會怎麼看他？

  武魂殿的基層人員還會秉公執法嗎？

  武魂殿的統治還會有公信力嗎？

  群眾還能相信武魂殿嗎？

  現在夏天靈坐在這個位置，他的一言一行已經不僅僅只代表他自己。

  隨著他修為的越來越高，掌握的權利也在越來越大。

  在成為武魂殿的台柱子和前台代言人之後，受到的掣肘和需要注意的地方也越來越多，方方面面都要以身作則。

  現在的他一舉一動都在映射著武魂殿這個整體，而不是單純的他自己。

  ......

  一天之後，紫珍珠島。

  東風號遠遠地停泊在了紫珍珠島的外圍。

  那堪稱小巧玲瓏的碼頭那一容納東風號這樣的龐然巨物。

  菊斗羅和鬼斗羅仍然留在艦艇上充當牢頭的角色，看管著數百名海盜們。

  朱竹清和夏天靈通力合作，打開了一道短途的空間之門。

  四百多名確認過犯罪情節較輕或是幾乎沒有的罪犯們，被二百餘名全副武裝的海兵押送著，有序的穿過空間隧道，回到紫珍珠島上統一釋放。

  現在這些海兵們也統一配發了標準版的諸葛神弩，本意是用於在魂力耗盡之後自衛。

  如今用來押運這些人數是自己兩倍的海盜效果到是不錯。

  之前有幾個回到島上之後試圖鬧事的，幾名海兵一人一梭子下去就再也沒人敢大聲說話了。

  生活在紫珍珠島上的島民們手持著棍棒刀槍等自製的武器，擱著較遠的位置以防備的眼神看著正在上島的夏天靈他們。

  當然，也就只是看著了。

  夏天靈只是稍微釋放了一些威壓出去，就已經讓這些島民兩股顫顫，絲毫不敢上前一步。

  對於這些曾經是海盜，或者現在仍然是海盜的傢伙，夏天靈也懶得搭理。

  基本都是些老弱病殘。

  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年老體弱的。

  輕壯基本在昨天就被一鍋端了。

  當然，你要是主動找上門來惹事，海兵們並不介意多抓幾個回去。

  畢竟多一名海盜，他們也能多一份功勞不是？

  就在海兵們將海盜們釋放完畢，準備上門挨家挨戶收繳武器的時候，一名面色稚嫩的少年站了出來。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入侵我們紫珍珠島？」

  他站在遠處，大聲質問著。

  夏天靈定睛看去，對方是一名約莫十七八歲，相貌普通的少年。

  神色之中看上去風輕雲淡，沒有半分的煙火氣息。

  但是，從他細微的小動作和有些顫動的眼神之中，卻表現出了對眼前發生之事的急切。

  「吉祥，對吧？」

  對比過原著中的形容之後，夏天靈點出了他的名字。

  紫珍珠島上唯一的非海盜島民，海神島偷渡分子。

  「你知道我的名字？」

  吉祥明顯吃了一驚，臉色變了幾分。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要入侵我們紫珍珠島！」

  這時候，邪月走了出來，皺了皺眉。

  「入侵？什麼入侵？你們是海盜，而我們來自武魂殿。我本人隸屬於武魂殿審判軍團天使部隊，並在其中擔任副團長。我的天職就是將作惡的魂師及普通人抓捕歸案。官抓賊，何來入侵之說？」

  吉祥有些著急，用力攥住手中的一把小刀，大聲道：「紫珍珠海盜團都是好人，你們快放了他們！平日裡紫珍珠團長可是經常帶著他們接濟周邊漁村的！」

  馬紅俊也走了過來，懟道：「接濟周邊漁村的就是好人？那你怎麼沒想過被他們搶劫的人的感受呢？」

  吉祥也不甘示弱，立刻回答。

  「他們劫掠的都是貴族，漁民只要繳納一點海洋稅就可以了。」

  「貴族怎麼了，貴族就不是人？小比崽子，你特麼信不信老娘唔唔唔......」

  「啪啪啪啪......」

  夏天靈用眼神示意胡列娜和朱竹清制止了正準備瘋狂輸出的寧·大陰陽師·祖安·鍵仙·貼吧老姐·榮榮，並拍著手走上前。

  「好一個繳納一點海洋稅就可以了，你是不是覺得紫珍珠這種行為特別正義？特別對？」

  「那當然！貴族都是壞蛋！」

  吉祥義正言辭，臉上寫滿了。

  「小三，給他講講什麼叫稅。」

  一直落在後面的唐三走上前來，盯著眼前的吉祥。

  他不是很想搭理這個無理攪三分的小子，甚至有著幾分莫名的厭惡。

  因為，從吉祥的行為之中，他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

  無知、愚昧、狂妄、自大、雙標，且盲目自信。

  但是礙於自家大哥發話，唐三還是老老實實的背起了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