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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婚禮5

2024-06-17 11:47:00 作者: 蘇幕

  聽到這樣的話,舒蘇有些奇怪,「不是會長喜歡媽媽,所以薛家才逼媽媽出嫁的嗎?」

  薛硯平臉上露出些許不屑:「他這樣和你說?」

  舒蘇想了想,點點頭,她說的應該和會長當初表達的意思沒有出入,的確是會長看中了媽媽,然後要娶她,薛家也就順理成章完成了這樁婚事。

  沒想到薛硯平肯定道:「他騙了你,他從來就沒喜歡過玉錦,玉錦只是薛家送出去的犧牲品而已,為了自己的家族復興,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

  舒蘇吃了一驚,「怎麼會這樣?您……您為什麼說會長他沒喜歡過媽媽?那他為什麼會娶媽媽?」

  薛硯平目光直直看向空中,低低道:「因為他喜歡的是薛硯扉,又為什麼會去在意別人?」

  「薛……硯扉?」舒蘇重複著這個自己從來沒聽過的名字。

  薛硯平看看她,回道:「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我父親的私生女,在幼年時接到家裡。作為私生女的身份,薛硯扉在家裡的地位很一般,甚至比不上後來的養女玉錦,但沒想到多年後,薛硯扉卻和那樣一個人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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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長風,他擁有無上的能力,他深愛薛硯扉,所以薛家也不得不對這個私生女另眼相看。」

  舒蘇愣愣聽著這一切,幾乎要以為自己聽的是另一個故事。

  「余長風,就是會長?」她問。

  薛硯平肯定地回答:「對。」

  「會長愛上了薛伯父同父異母的姐姐,也就是說……她也是我母親名義上的姐姐,你們相當於是姐姐,弟弟,和妹妹,只是關係有些複雜?」

  薛硯平喝下一杯薄荷水,臉上露出些諷刺的神色:「我們,一個是獨生子,一個是私生女,還有一個是養女。」

  舒蘇總算明白了些,隨後又問:「會長喜歡的是薛家的姐姐,那他又為什麼會娶妹妹?」

  「薛硯扉是他第一個妻子,身體不好,後來執意生下孩子,也就很快不在了,那個孩子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她在神跡俱樂部被稱為大小姐,據說並不住神跡花園。」

  「大小姐?」舒蘇當然知道,她這才想起,她竟然忘了大小姐的母親。

  所以,原來大小姐的母親也是薛家的女兒,是薛家的第一個女兒,也是會長真正愛的人?

  「那……」舒蘇痛心而又疑惑道:「為什麼會長要騙我說他愛著我的母親呢?他對我母親……他,他根本不喜歡她是不是?」

  提到薛玉錦,薛硯平握緊了手中的杯子,臉上輕輕抽動著,隔了很久才說:「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騙你,但是……他其實沒怎麼和玉錦見過面,他住在薛家的時候眼裡只有薛硯扉,離開薛家之後更是從來就沒有關注過玉錦,也許他對玉錦都沒什麼印象,但是,在薛硯扉離世後……玉錦是當時薛家唯一的女兒,是薛硯扉唯一的妹妹。也許他覺得在玉錦身上能找到亡妻的影子吧,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這樣想,但我母親是這樣想的,她也不同意我和玉錦在一起,所以,在薛硯扉離世後,她把玉錦送到了神跡花園,而余長風也接受了。」

  舒蘇很久沒有說話。

  曾經她以為自己的父親和母親至少可以和愛情靠邊:父親愛上母親,母親被迫被給父親。

  可現在才知道,父親愛上母親的姐姐,姐姐死後,母親被自己的養母當作替身送給了父親。

  那母親算什麼?

  就是一個物品嗎?一件貢品,一件替代品?

  僅僅是因為她是被收養的,所以就能這樣被對待?

  她忍不住鼻頭髮酸,緊緊咬著唇忍心中不平的情緒。

  薛硯平緩緩道:「我特意和你見面,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太相信余長風,畢竟當時玉錦犧牲了自己才讓你離開他……我相信玉錦,她不會無緣無故作出這樣的決定,她不是個不珍惜生命的人,她這麼做,一定是她認為值得。也許她覺得,讓你在神跡花園出生,會危害到你的生命。」

  舒蘇心中一震。

  穆城也說過,她的母親不可能因為繼承人問題就拼死也要帶她離開。

  那是為什麼呢?

  她問:「可是我能為會長做什麼?如果他想殺我,或者想對我做其他什麼事,完全可以強制性進行,為什麼他要騙我,要讓我住在神跡花園,還對我這麼好?」

  薛硯平搖搖頭,「我不知道。但,你是玉錦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她希望你遠離神跡俱樂部活下去,我也希望你這樣,至少,不要認賊作父。」

  他竟然用了「認賊作父」這個詞!

  而她,竟然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是啊,如果不是特殊原因,她的母親為什麼要付出那麼多來逃離神跡花園?

  就算她不知道信誰,至少該信一個人:為她付出了生命的母親。

  和薛硯平分開後,她一個人在路邊走了很久。

  腦子裡一會兒想起會長,一會兒想起自己只見過照片的母親,又一會兒想起大小姐。

  很明顯,會長並不愛現在的少妻薛莞爾,也沒有多關心自己唯一的兒子小奇,但他對大小姐的愛卻是實實在在的,能為大小姐修建那麼大一棟建築,能容忍她在自己面前大喊大叫,能為了她親自去用手段逼迫穆城——薛伯父所說的,他最愛大小姐的生母,她相信。

  那他為什麼要騙自己?

  直到兩腿走得發酸她才回到神跡花園。

  穆城還沒回,她一個人在小院裡百無聊奈,想了想,決定去找小奇,玩倒是其次,也許她可以順便從小孩子的嘴裡聽到些不同的聲音。

  到東風園,沒看到小奇,入眼卻是一副美好而恬靜的畫面。

  薛莞爾坐在靜止的鞦韆上,微抬頭看著頭頂的香樟樹,冬日的陽光透過香樟樹葉間隙照下來,落在她臉上,形成一副極美的場景,仿佛看到了個文藝女青年選用的網絡頭像:一個少女坐在鞦韆上,抬眼望著頭頂陽光與樹葉。

  此時的薛莞爾,想起了什麼?

  許多年以前,她是否也在香樟樹下搭了個鞦韆,抬頭看上面葉隙間的陽光,然後和心裡的愛人一起在香樟樹上刻下兩人名字,夢想著這樣的日子能到永遠。

  舒蘇走了過去,靜靜看她。

  薛莞爾似乎早已沉浸在那個只有她知道的世界裡,連有人靠近都不知道。

  舒蘇看見她閉上眼,似乎有淚水將要從眼眶中溢出。

  她及時開口道:「你也喜歡香樟樹嗎?」

  薛莞爾吃了一驚,立刻睜眼,不動聲色拭了拭眼角的淚水,朝她露出一個笑容,「只是閒著沒事就來這裡坐坐,我更喜歡那邊的木棉,開起花來很好看。」

  舒蘇說:「我還以為你和他一樣。他因為沉迷過去,而買下了一片香樟樹繁殖基地。」

  薛莞爾不出聲。

  但舒蘇知道,她肯定知道那個「他」指誰。

  舒蘇又說:「親眼看見我活到現在,你是不是很難受?」

  本以為薛莞爾會緊張激動,沒想到她只是十分平靜地搖搖頭:「也沒有很難受,其實我倒希望你一直好好活著。」

  舒蘇心中吃驚,但又似乎並不意外。

  薛嘉霖想殺她,但他其實並沒有那麼想她死。

  薛莞爾是讓薛嘉霖動手的人,但薛莞爾似乎也沒有很討厭她,她和小奇一起玩,薛莞爾好像還很高興的樣子。

  會不會有什麼東西,是薛硯平不知道,但薛莞爾知道的?

  想到這裡,她有意問:「可是你大概知道,我活不久了。」

  薛莞爾猛然抬頭,不敢相信地看向她:「你知道?你……」說完,她很快閉嘴,又恢復到之前的平靜:「你在套我的話?」

  舒蘇只問她:「這麼說,我真的活不久了?和神跡俱樂部有關?你都知道是不是?」

  薛莞爾苦笑一下,「我什麼都不知道。」

  舒蘇一動不動看著她,她從鞦韆上站起來走向屋內。

  「我不知道你離開這裡有沒有用,但如果可以,最後還是試一試吧,反正……留在這裡是沒有任何生路的。」

  說完這句,她的人已經頭也不回走向遠處。

  舒蘇確認自己沒有聽錯,薛莞爾說她在這裡沒有任何生路。

  也就是,她在這裡的唯一結局,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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