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高潮！最後的真相5

  後來我看她眉頭越皺越緊，表情越來越痛苦，手也死死撐著腰，突然反應過來她是不是肚子疼，或者是要生了。

  我趕緊問她，她也不說，我乾脆就停了車。

  這一停車，她再也忍不住了，一聲聲呻吟起來，說她要生了，讓我救救她的孩子。

  可這地兒早就被她指到了郊區，要去醫院還遠的很，我趕緊要去開車，她卻求我不要，讓我扛了她下車，找個地方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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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我有點怕，怕弄出人命來，我哪裡懂生孩子，可是她那樣求我，醫院又遠，我忍不住，還是將她抱下了車。

  附近也就是荒地，好不容易我才找了片平整點的草地放下她，我看她痛得死死刨地上的草地，把指甲都刨斷了，卻還忍著不叫，只是自己在那兒生。

  那是我第一次看女人生孩子，我也不知道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只好問她要不要打急救電話，她一個勁搖頭，還上氣不接下氣地求我，讓我帶走她的孩子，不想養給找個人家賣掉都行，不要告訴孩子有關他出生的事，也不要把我遇到的事告訴任何人。

  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心想現在也沒皇帝，也沒宮斗，她總不至於是懷了龍種逃出宮的妃子吧……

  當時我就胡思亂想，也著急害怕，那血一灘一灘的流，我也不知道是正常的還是人家說的大出血，嚇得我只好抓住她的手，她把我的手抓得生疼，好像指頭都能給折斷，我也是知道這生孩子到底有多不容易。

  稍一歇口氣了，她就求我，求我帶走孩子，如果我不想養孩子，就把孩子賣了掙點錢，儘量找個好人家就行。

  我不忍心，告訴她我正好沒孩子，結婚兩三年都還沒有，孩子我可以自己養。

  她很開心地笑了，雖然笑得很難受，因為她還疼著，但她笑起來是真好看，我當時想，我就為著她這笑，我也要說話算話，守了這諾言，把孩子養大。

  好幾個小時，孩子終於出來了，是個女孩，我看見那血淋淋的場面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倒是她自己撐起來咬斷了臍帶。

  再然後，她把孩子交給了我，和我說如果我養，最好離開濱江，最好不要讓人知道這孩子的來歷，我還有點猶豫，她就取了她脖子上的項鍊塞在我手裡，讓我把項鍊賣了，是鑽石的，可以賣幾萬，算她還我的。

  我還不知道她為什麼說要還我，後來才發現她竟然不顧自己剛生完孩子，直接從地上爬起來，跑去開動了我的計程車。

  她在計程車上和我說對不起，我的好心並沒有換來好報。

  我當時知道她要開走我的計程車了，但卻突然不著急，不想扔了嬰兒去搶計程車，那時我看她在月光下的樣子，就覺得很美很美，但是，有一種美得很虛的感覺，那時就覺得，她可能活不長了。

  我覺得心疼，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拿了身上戴的平安符給她了，都沒有追究我的車子。

  她又對我笑了一下，把我給的平安符緊緊抓在手裡，再然後她就開著我的車子走了，那是我唯一一次和她見面，以後再也沒聽說過她的消息。

  後來我就帶著你回家了，那條項鍊你應該已經看見了，就是信封里放的那條，這事我沒讓你媽知道，雖然知道可以賣很多錢，但就是捨不得賣，現在把這項鍊交給你，也算是物歸原主。

  後面的內容，與那一夜無關了，主要說的是爸爸很快回了家鄉，做了真正的計程車司機，他沒什麼本事，日子有點艱難，算起來自己做的唯一可以拿出來吹牛的就是那天晚上的事，可他卻從來沒說出來過。

  他很相信那個姑娘的話，她讓他不要把那晚的事說出來他就不說出來，她讓他離開濱江他就離開了，而且對這一切從來沒後悔過。

  只是他不知道，那個姑娘後來到底怎麼樣了，去了哪裡。

  正當信進入尾聲時，低沉而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舒蘇猛然一驚，下一刻就看見穆城從門外衝進來。

  她還拿著信，站在書桌抽屜旁，來不及作任何掩藏。

  他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看著她，臉色鐵青，震驚中帶著怒氣。

  舒蘇不由自主拽著信紙，緩緩往後退。

  穆城厲聲道：「不要亂動，誰讓你進來的！」

  舒蘇緊抿著唇，冷冷盯著他，索性站直了身體，一字一句道：「怎麼？你既然把你的秘密放在這裡，就應該要想到有一天會被我發現，還是說你覺得我完全不足為慮，所以從來沒放在眼裡過？」

  穆城看了她半晌，一副無法理解的樣子，隨後突然上前，一把拽住她，將她往身後猛地一帶，然後伸出胳膊打開她身後的書櫃，剎時，一隻二十厘米長的冷箭「嗖」地從後面牆上射了出來，由穆城胳膊下穿過，一頭扎進書櫃木板上。

  舒蘇驚了一下，立刻去看書櫃對面那堵牆，這才發現那堵貼著文化磚的牆竟然是可以動的，此時其中一塊文化磚挪開，露出裡面的機關來，很明顯之前的短箭就是從這裡射出去的，如果穆城不是站在後面，只伸出胳膊去開櫃門，而是像正常的動作那樣，走到書櫃面前，直接打開書櫃，那此時這隻箭正中他的背心。

  舒蘇怔怔站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穆城又抽開書桌左側的第一層抽屜看向她：「你覺得這是普通的抽屜嗎？這是普通的材質嗎？如果我沒有關掉防護系統，當抽屜被拉開的那一刻就會帶電，你一定會觸電倒地！」

  說著他按下門側的燈開關，卻不是按中間的按鈕，而是連同整個開關面板一起按下去，在按下去的那一刻，書房中頓時發出尖銳而刺耳的報警聲，直到他再次按下面板，那報警聲才停息。

  他看向舒蘇：「這裡有感應裝置，如果進門沒有按開關，報警聲就會響起，這裡的保安會第一時間衝進來。你知不知道就在你試圖開門的那一刻，我手機上的報警系統就已經提醒了我，當時如果不是我沒有及時關掉防備系統，而是直接按下攻擊系統，你一定不能活著走出這裡！」

  舒蘇看向他，相對於他的氣憤，她顯得平靜很多，只是這平靜下面是驚濤駭浪，她冷聲問他：「所以你為什麼沒讓我死？是因為我對你來說還有用嗎？」

  穆城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小蘇，你說什麼？」

  舒蘇再也承受不了激動的情緒，突然放大了聲音：「我說什麼你不知道嗎？我問你，這信是什麼？是我爸爸的信對不對？你去我姑媽家偷了我爸爸的信，你阻止小雨告訴我身世，你騙我，所有所有都是騙局！我才是薛家的女兒，而你，把我哄在這裡，然後找另一個人來頂替了我的身份！」

  穆城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話，只是他一時間沒有了生氣的情緒，反而刻意平靜下來：「你知道了？從什麼時候？你在偷偷調查？」

  「這些重要嗎？還是你以為我直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會知道？」舒蘇反問他。

  穆城試圖去拉她，被她猛地甩開。

  穆城輕輕嘆一聲氣，放下手，解釋道：「你說的這些，的確是我做的，但那是因為……薛家危險，我不想你進入薛家，小蘇，我的確早知道你的身份，而且刻意隱瞞了你的身份，但我只是怕你有危險。」

  舒蘇忍不住冷笑，「穆城，你忘了我才從薛家回來嗎？我在那裡住了十幾天，我知道薛家的每一個人，你告訴我，我有什麼危險？」她絕然地盯著他：「穆城，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一定不會，我要去薛家，我要去戳穿你那個冒牌薛嘉華，我要去告訴我的爸爸和哥哥，我才是真正薛家的女兒！」

  說著她就沖向門外，穆城一把拽住她，「不行，我不會讓你過去，小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舒蘇試圖掙開他的鉗制，卻發現自己那一條整條胳膊都動不了分毫。

  她抬眼看他，「可我要是一定要過去呢？你準備殺了我嗎？」

  穆城搖頭：「小蘇，為什麼你總覺得我要殺了你？就算你不相信我，可我做了什麼讓你覺得我會殺你？僅僅因為我隱瞞了你的身份嗎？」

  「因為沈天！」舒蘇忍不住哭道：「因為沈天就是你殺的，那個面具人就是你，沈天跟蹤你，發現你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你以殘忍的手段殺了他！也殺了我的孩子……穆城，你太可怕了，太殘忍了……我什麼都沒做過，我從來沒有招惹你，可是你……卻要這樣對我……」

  眼看著她痛哭出聲，穆城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很久才重複道：「孩子？你說什麼孩子？」

  舒蘇再次冷笑，道道淚水從眼裡湧出，「你不知道嗎？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親眼看見我流產，把我扔在那個滿屋血腥的房間……你覺得我還會上你的當嗎？就算我再笨，再受你矇騙，總不至於笨到這個地步的，事到如今，你要繼續隱瞞下去，只有殺人滅口了，不要再想騙我！」

  穆城一動不動看著她，眼裡帶著不置信，帶著愧疚自責和痛苦，好久他才低低道：「我不知道……小蘇，我不知道你有過孩子，也不知道你流過產，你住進薛家，不只是因為受精神壓力，還是因為流產是嗎？可是……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我連你曾經懷孕都不知道？」

  事實上，穆城此時的話是她夢寐以求的話，她是那麼希望他不是那個兇手，他不是那個害她流產的人，他不知道她懷孕，他就是她原以為的那個穆城，只是冷落了她，只是為了其他的目的和而薛嘉華攪在一起而已……

  但是，每一次對他的相信，最後都會換來無情的諷刺，每一次事實都會告訴她，她上當了，她又上當了，穆城對她，從來就沒有一句真話。

  終於到現在，她再也不敢相信。

  舒蘇擦了擦淚水，冷麵看他，「既然我覺得是你，而你說不是你，那我們就去找警察吧，我要告訴他們，那個面具人和你很像很像，酒吧外面的那個人就是你，沈天跟蹤的人就是你，你要解釋，就去向警察解釋！我還要告訴嘉霖，薛嘉華是假的，是你帶過去的，你給了薛嘉華我的樣本，然後讓她通過了親子鑑定！」

  說完這些，她再次試圖掙開他，可他牢牢拽著她，絲毫不鬆手。

  她手腳並用，一會兒去捶打他抓著自己胳膊的手臂，一會兒拿腳去踢他，卻全然無用。

  穆城將她另一隻胳膊也抓住，定定看著她：「你是打定了注意不再相信我是不是？你就是認為我騙你，利用你，殺了沈天，又要殺你是不是？」

  舒蘇回得斬釘截鐵：「對，我不再相信你，今天，要麼你放我離開，讓我去薛家說明真相，要麼你現在就殺了我，把我碎屍了拿去扔掉。」

  穆城深深吸氣，然後沉聲道：「但我既不會讓你去薛家，也不會殺你。小蘇，薛家看上去的確沒什麼，但你在成為薛嘉華不久之後，就會死於意外，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避免你的死亡。」

  舒蘇語氣中帶著諷刺：「是嗎？這是你那個神奇的預測能力告訴你的？」

  穆城卻否認：「不是預測能力，我並沒有特異功能，而是現在發生的大部分事情，我已經走過一遍。小蘇，你相信這世上有非自然力量嗎？」

  舒蘇只是看著他，沒說話。

  他緩緩道：「其實我至今也不知道那是夢，還是真的發生過。到底是我有了夢的預測，還是我又活了一遍。在我的記憶里，有另一個人生：我被父母拿出來頂罪，然後高考，離開金沙鎮，大學畢業、工作、創業、開了個很小的IT公司、相親、遇到個讓我心動的女孩。很幸運的是，我們一見鍾情，她也對我心動。

  所以我們很快結婚，度過了一段平靜而幸福的時光，儘管租住在破舊的民房，開著一輛二手舊車，不敢生孩子，我的新婚妻子還規定每頓菜錢不超過八塊。

  「後來我的公司慢慢有起色，日子漸漸變好，我用公司贏利的第一筆錢，買下了廣信區那套公寓。然後，我們決定生孩子，補婚禮，我還想帶她卻蜜月旅行，補給她缺失的戒指……我們的未來原本可以很好，可是這個時候我妻子發現她只是父母撿來的孩子。

  過了一段時間，有人找到了我妻子，告訴她她本叫薛嘉華，是豪門世家薛家失蹤多年的女兒。

  「我們的生活徹底改變，從普通人突然變成富人，我原本取得成功的事業一時之間變得毫不起眼，但不管怎樣，我妻子是高興的，因為她找到了自己的親人，而我心中忐忑，一心將公司做好，希望能配得上成為富家千金的妻子。」

  穆城深深吸了口氣，臉上的神色似乎因為回憶起什麼而變得痛苦，他看著她，緩緩道：「但有一天，我妻子不見了，再然後，警察發現了她的屍體。」

  穆城停了好久才又開口道：「我當時的感覺，直到現在都還記得，還會出現在惡夢裡。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能相信那是真的，再然後，我相信了，接受了，然後努力替自己找到了活下去的動力：我妻子的死，警察判定為意外溺水身亡，但我覺得不是，我開始自己查。

  「查探的結果讓我越來越堅信妻子是被害身亡，而且被害內幕就在薛家。但我的調查僅僅只到這裡了，因為我只是個開了個小公司的普通人，而我面前有著巨大的阻力，似乎有什麼巨大的勢力將我排除在線索之外。後來，當我在一次試圖潛入薛家查找線索時，被人在身後放了槍。再然後，我就突然從床上醒來，發現我回到了十八歲，父母求我頂罪的那一夜。」

  頓了頓，他繼續道：「小蘇，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能夠憑自己的力量在這麼短時間躋身富豪界，知道我為什麼會和你相親，和你結婚……因為我不是那個十八歲的少年，因為這是我們以前走過的路。我想在儘量不改變歷史軌跡的情況下，試圖改變你的死亡，這就是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你所說的騙局。」

  穆城的話說完，舒蘇怔怔站在原地，怔怔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說的內容。

  穆城繼續說道：「你說我殺了沈天，那我問你，我為什麼殺他，又為什麼那時候才殺？我的確和申一龍見過面，但僅僅是見面、買消息而已，我不至於為了這點事去親自動手殺人。

  「而且我怎麼會親眼看見你流產而不管你？那是我的孩子。小蘇，我不知道那個面具人長什麼樣子，但我完全沒想到在你心裡，我會成為殺沈天的兇手，成為害你流產的兇手。」

  就在這時，穆城的手機響起。

  他接起電話，只聽電話那邊傳來薛嘉華恐懼而急切的聲音：「穆城，救我……穆城……」

  穆城神情一凜，立刻問她：「你在哪裡？」

  那邊響起一陣雜音，然後是薛嘉華顫抖的聲音：「我們……我們訂婚紗的那裡……」說完，電話再次響起雜音，然後突然掛掉。

  穆城沉默片刻，然後收了手機看向舒蘇，扶了她的肩道：「小蘇，我的確騙了你，但後面說的都是真的，還有其他的事等我回來再告訴你，我現在出去，也許這一次能查到殺你的真兇，你就在這裡等我，知道嗎？」

  舒蘇沒說話，只見他又看了她一眼，轉身從書房離開，快步下樓，然後開了大門匆匆出去。

  舒蘇無措地站在書房內。

  本以為這一次，她和穆城終於走到盡頭了，可他卻又一次說服了她……用那麼不可思議的解釋。

  已經走過一遍……他說的是他重生了麼？從二十多或三十歲，回到了十八歲，再次參加高考，利用自己已知的信息在短短几年之間成為億萬富翁，這樣的他，卻再次選擇和她相遇、結婚。

  他找人頂替她的身份都是為了救她？那個和他那麼像的面具人真的不是他？

  舒蘇陷入無助與矛盾，感情上她當然願意相信他，只要他還解釋，她就相信他，不管那解釋多麼不合情理，但在理智上，她知道自己的相信僅僅是因為對他用情太深，而沒有一絲自己的判斷。

  畢竟她一次又一次上過他的當。

  可是就算他說的是真的，難道一定要這樣騙她，一定要剝奪她和親人相認的機會嗎？薛嘉霖，那竟真是她的哥哥，薛伯父，是她的親生父親……

  他們找了她那麼多年，最後找到的卻是個假的。

  薛伯父……不，她的父親，找了她母親那麼多年，最後只找到屍體，她為什麼不能去找到他，告訴他母親死前的情形，說不定他能解開一切的迷團，找到害死母親的兇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