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對她負責

  舒蘇仍然想睡，勸她道：「住院費是按天算的，我們再晚幾個小時也是一天，一樣的錢。」

  夏桂香搖頭：「不行，小雨還在家呢，也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吃了沒，我實在不放心。」

  

  提起舒雨，舒蘇就知道自己再也睡不了了，只好從床上起身，去找護士要求出院。

  只是因為拉肚子而住院，並來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患者又聲稱完全恢復，出院也簡單，不過一個小時左右就全辦好了，打了車直接回家去。

  舒蘇準備買幾份早餐帶上樓去，她預計自己回去就得睡，肯定是沒功夫做早飯的，沒想到夏桂香卻又不同意，要先回去再說。

  她突然間著急的樣子讓舒蘇奇怪，卻又沒辦法，只好依她的，先回去。

  到家時已經八點多，家裡卻一片安靜，沒有人起床，也沒有人吃早飯，似乎所有人都一大早就出去。

  但經過穆穎的房間時卻發現她房門沒關，而她自己就那麼穿著衣服斜躺在床上，房裡隱約還有一股酒氣。

  夏桂香已經跑上樓去了，在舒蘇前往主臥時已經又跑下來，朝她道：「怎么小雨不在房裡呢？」

  舒蘇意外，「真的？她不在房裡那去哪裡了？」

  夏桂香一副著急的樣子，「對啊，她不會想不開跑出去了吧？」

  「不會的，我給她打個電話。」舒蘇說著就拿手機，夏桂香連忙道：「要不問問穆穎或穆城？」

  舒蘇「哦」了一聲，「他們也不一定知道，這個時間穆城應該已經出去了。」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主臥門，在開門的那一刻，整個人呆立在房門口。

  房間一片狼藉，男人的衣服扔了一地，被子也甩在地上，床上更是凌亂，整個床單幾乎都皺在了一起，而那皺著的床單上面躺著兩個人，男人和女人，男人仰面躺著，只穿了件浴袍，然而那浴袍早已不再工整，而是斜掛在身上，讓他整個胸膛都裸露在外；而女人呢，側躺在他肩側，身上穿著掉了一隻肩帶的紅色吊帶裙，纖細的後背大半都在外面。

  那男人，正是穆城，而女人……雖然她側躺著，但作為姐姐，舒蘇還是能一眼就看出來正是舒雨。

  在舒蘇還呆站在門口不知所措時，夏桂香早已尖叫出聲。

  「啊——」

  「小雨——」

  「小雨——」

  夏桂香瞬間就沖了過去，一把將舒雨拉開，「小雨，小雨？」

  舒雨緩緩睜眼，看看夏桂香，看看身旁的穆城，在看到門口舒蘇的那一刻，立刻避開目光，從床上坐了起來。

  「小雨，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夏桂香連忙發問，舒雨低著頭一聲不吭。

  夏桂香便哭起來，「你說呀，怎麼回事？你怎麼在這裡？是你姐夫強迫你的是不是？」

  舒雨低聲道：「昨天晚上，姐夫他喝了酒……」

  一切都在不言中，夏桂香立刻就哀嚎起來。

  「殺千刀的，怎麼會這樣，這可怎麼辦……」

  在她的痛哭聲中，穆城皺了皺眉，從床上轉醒。

  他將目光投向舒蘇，舒蘇回看他，腦中卻是空白的，什麼也想不了，什麼意識也沒有。

  穆城隨意攏上浴袍，立刻走到房門口，拉起舒蘇的手。

  舒蘇想也沒想地立刻掙開，後退一步。

  她看著他，淚水瞬間就瀰漫住眼眶，一道一道往下涌。

  夏桂香從後面衝上來，一把拉住穆城的浴袍，「你這畜牲，混蛋，你——」

  穆城回過頭，靜靜看向她，目光森冷。

  夏桂香被他眼中的寒光逼退，鬆了他的浴袍，隨後深吸一口氣，以不要命的勇氣衝上前道：「你要對小雨負責，你必須對小雨負責！」

  穆城睇她一眼，看向舒雨，「我昨天陪穎穎喝了酒，回來之後發生什麼我不記得了，不要告訴我是我酒後強暴你，我沒有這樣的習慣，而且你身上絲毫不見傷痕。」

  舒雨從床上下來，不敢去看舒蘇，咬著唇，好一會兒才硬著頭皮道：「姐夫，你怎麼能這樣，你昨天明明不是這樣的態度……是你抱住我，是你不讓我走的，我又哪裡有那樣的力氣來反抗你！」

  「但我記得你身上的睡衣是你姐姐的。」穆城靜靜看著她。

  舒雨立刻道：「我自己的睡衣沒幹，所以才找了姐姐的睡衣穿上，結果正好你進來，突然就抱住我，我怎麼都掙不開……」

  穆城問她：「所以說，是我酒後亂性，強暴了你，事後我醉倒在床，而你也順理成章在我身旁躺下，安安穩穩和我這個強姦犯躺在一起睡到天亮？」

  舒雨心中緊張起來，連忙解釋：「因為我……我喜歡你呀……」面對眼中一片寒光的穆城，舒雨怕得發抖，可事已至此，她只能演完最後的戲。

  她緊攥著自己的衣服給自己些勇氣，帶著柔情與委屈哭訴道：「我承認我如果以死相抗，也許可以逃開的，可是……可是我沒能做到，我以為你也喜歡我，難道不是這樣的嗎？可你一直抱著我，叫我小雨，你說你喜歡我，想要我……」

  舒蘇轉身沖向屋外，被穆城一把抓住。

  「小蘇，我沒有，你知道我對她的厭惡，我不可能喜歡她。」

  舒蘇回頭看向他：「這個重要嗎？穆城，你覺得這個重要嗎！」說到最後，她已經是發泄情緒的咆哮。

  穆城解釋：「我什麼都不記得，這些都是我無意識的，我從來沒想過要背叛你。」

  「可事實就是背叛了！還是我的親妹妹！」舒蘇用力甩開他，「你記不記得有什麼用，有沒有意識有什麼用？難道要讓我當成這一切都沒發生過嗎？」

  穆城定定看著她，「不能嗎？小蘇？就當都沒發生過，不能嗎？」

  舒蘇哽咽著無法發出聲音，她就站在那兒一遍遍抹淚水，一遍遍再次去抹淚水，好半天才讓自己緩過氣來。

  「不能」兩個字已經在嘴邊，她卻說不出來。

  她曾經說過，如果發現他出軌，一定會離婚，可是現在，她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也作不出這個決定。

  怎麼能說得出呢？怎麼能捨得他呢？他的人早已融入她骨血里，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她無法活生生把自己分成兩半啊……

  在她哭得肝腸寸斷時，夏桂香從後面衝來，朝穆城大喊：「什麼叫一切都沒發生？你欺負了小雨，怎麼叫都沒發生？」

  穆城回過頭來，緩緩道：「你想怎麼樣？」

  夏桂香立刻喊：「你要對她負責！」

  「怎麼負責？」穆城問。

  夏桂香鼓起勇氣來，狠狠道：「當然是和她結婚，娶她！」

  舒蘇緊緊咬住自己的手讓自己支撐住自己的身體，而穆城則問夏桂香：「和舒雨結婚，那舒蘇，我真正的妻子，你的大女兒呢？」

  夏桂香看一眼舒蘇，又看向他，「那我不管，反正你不能白白欺負我們小雨！」

  「是嗎？你不管？意思是你想讓我和小蘇離婚，再和舒雨結婚？」穆城問。

  夏桂香怔了一下，立刻跑到舒蘇面前哭訴：「蘇蘇，你就忍心見到小雨這麼受欺負麼？她才碰到那樣的事，在你這裡休養啊，結果卻休養成了這樣……蘇蘇，小雨她再受不得打擊了，總不能逼死她吧？算媽求求你，你救救小雨不行嗎？她喜歡穆城，你做姐姐的，就成全她吧。」

  舒蘇看著面前的母親，發現自己從沒認識過她。

  她顫抖著看著自己的母親，喃喃道：「成全了她，那我呢？」

  夏桂香立刻道：「你沒有受過小雨所受的打擊，離婚了你還是可以生活的，而且你不是有錢嗎？有錢你又怕什麼？小雨她有什麼？她一無所有！」

  舒蘇呆呆看著她。

  穆城卻問道：「小蘇哪裡來的錢？她自從上班，就一直要支付你和舒雨的生活費，她哪裡會有錢？」

  「她有幾千萬，那點錢算什麼！」夏桂香立刻道。

  說完，她發現穆城一動不動看著她。

  這時她才想起，她不該透露知道舒蘇有錢的事。

  但這並不算什麼，她梗了梗脖子，不讓自己勢弱一分。

  穆城這時回她：「那我告訴你，不管我和小蘇的婚姻怎麼樣，我是不會娶舒雨的，你們如果覺得受了欺負，可以去告我，或者……拿錢走人，一百萬，夠嗎？」

  夏桂香有些猶豫，她不知道是該堅持要結婚，還是同意拿錢走人。

  但很快她就理好頭緒，她們一開始本來就沒準備能馬上達到目標，只是先扯上關係，其他的以後再說不遲。便回道：「你當我們小雨是什麼，一百萬打發誰？」

  穆城笑了笑，慢悠悠問她：「那你說，想要多少？」

  夏桂香看著他的笑，看著他那好說話，卻又不屑的樣子，一時不知該怎麼應對。

  穆城又問：「你說，想要多少才可以放過我，當作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

  夏桂香這時確定了，這是真正談價錢的時候。

  她想了想，回道：「一千萬！」

  這本是一個在她心裡高過天價的數字，但下一刻，她就想到舒雨說的，舒蘇有一億多。

  和一億比起來，一千萬又算什麼！

  於是她立刻改口道：「一億！你必須拿一億出來！」

  穆城搖搖頭，「抱歉，我拿不出這麼多來，就是你去告我，我也拿不出。」

  夏桂香完全不信，「怎麼可能拿不出，你都能給蘇蘇一億，你手上的錢，當然比一億多的多！」

  穆城耐心和她解釋：「就是因為我把錢都給了小蘇，所以我才沒有那麼多錢，當時給她的是我所有能拿出的錢了，我總不能再把錢從她手裡拿出來給你吧？」

  「怎麼不能？」夏桂香說著看向舒蘇，「蘇蘇，不管怎麼樣，穆城是你家裡人，他做下這樣的事，他拿不出錢來，你應該替他拿錢吧？」

  到了現在，她已經不太在乎和舒蘇撕破臉皮了，只要能從這裡拿到錢，那點臉皮算不得什麼。

  舒蘇已經定在原地，無法思考。

  一瞬間，她覺得一切都不是原來的樣子了，媽媽，妹妹，丈夫，好像什麼都沒有了。

  她腦子裡沒有任何空間來想怎麼回答媽媽，是說好，還是說不好。

  穆城伸手過來扶住她的肩，看著她道：「小蘇，到現在你應該對她們完全死心了吧？」說完，轉身回到臥室，拿出一隻筆記本來。

  這筆記本舒蘇再熟悉不過，大多數時候，到了晚上穆城會去樓上書房忙一會兒工作，而她如果有事，就會坐在床上用這個筆記本。

  穆城將筆記本放在了茶几上，點開。

  「很不巧，我把昨天晚上的情形錄了下來，雖然我記不清，但也許錄像能證明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在他說話的時候，視頻已經放了起來。

  最先出現的是穆城的臉，很明顯，他當時正在調攝像頭。

  但他的狀態很不對，整張臉都有些發紅，似乎還有些站不穩的樣子，他閉眼按了按額頭，然後轉身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