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少年與夢

  「來來來，清蒸鱸魚！」雲大軍招呼著把最後的湯端到桌子上。

  「叔叔，您快坐下，這麼多菜了，您快別忙活了。」

  連裕、姚水歌、秦承、沈晉竹几人圍坐一桌，連許久未見的李琰也抽出時間來了。

  雲大軍樂呵呵地，「沒事，還有最後一個湯，你們先吃，先吃。」

  「都動筷吧，以前也沒見你們這麼拘著。」雲蘇看大家都坐著不動，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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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能一樣嗎？在長輩面前肯定得手裡收斂點兒啊。」連裕小聲說道。

  「你等會把飯量給我收斂一點兒就行了。」雲蘇斜他一眼。

  「我偏不，我就要多吃點兒，多難得才能吃一回啊。」

  卿蓮從廚房出來，看見幾個木頭樁子，笑了，「快吃吧，大家。」

  她一發話，幾個人就不再憋著了，紛紛拿起筷子。

  「哇！好久沒嘗到過雲叔叔的手藝了，還是那麼太好吃了！」

  姚水歌一臉滿足，幾人也是埋頭苦吃，筷子幾乎舞出殘影。

  雲大軍端著最後一個湯出來，看著這幾個孩子這麼買帳的樣子，一臉慈愛，心情極好，做菜的人最大的滿足就是看到這種場景。

  「來，我們大家一起，祝我們的壽星生日快樂！」連裕向來是最會活躍氣氛的，填了點肚子之後舉起杯招呼大家。

  「生日快樂！」

  玻璃杯碰在一起叮噹響。

  「李琰，你那邊最近怎麼樣？」

  吃得差不多了，幾人開始閒談。

  「最近在跟老師做項目，挺忙的，不過也很充實，學到了很多東西。」提起自己熱愛的東西李琰眼睛有光，亮晶晶的。

  「那還是挺好的，還沒上大學呢，就已經找准了自己的方向，你們呢？」他問的是另外兩個女生。

  沈晉竹：「我一定要考上華清，學我夢寐以求的天文專業。」她爸就是研究天文星象的，從小耳濡目染，她對那片神秘的夜空也充滿了嚮往。

  「我呢，要去到全華國最好的服裝設計專業。」姚水歌雙眼放光，一臉期待，「我一定會設計出世界上最漂亮的衣服，讓全世界都知道我這個設計師！」

  看著大家都有各自的目標，連裕突然嘆了一口氣，「真好，大家都有確定目標，不像我跟承哥，還不知道以後學啥呢。」

  他們這種家庭，家裡不會強行要求他們一定要學什麼專業，走哪條路，不會給他們的人生設限，但就因為這樣，仿佛什麼都不缺，反而會陷入更迷茫的境地。

  「誰跟你一樣。」秦承反駁他，不緊不慢地啃完一塊排骨後說：「我要考軍校。」

  「什麼！」連裕驚叫道，「你什麼時候決定的？我怎麼不知道？」

  「我得給你打報告？」

  「不是……，你怎麼能不跟我說呢？」連裕委屈巴巴的，一臉被背叛的感覺一樣，手裡的雞腿都不香了。

  思考三秒後，他猛地一拍桌，「我決定了，我也考軍校！」反正他也習慣了從小到大跟秦承一起，考軍校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他家老頭子要是知道了嘴都要笑裂。

  秦承：「先不說你那成績能不能考上，就你整天好像沒骨頭的樣子，軍校不適合你，別因為一時頭腦發熱就做出決定。」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還能幹什麼？」連裕想了想也是，愁眉苦臉道。

  「你整天那麼多話，比誰都能說，去干外交唄，反正你也有那個社交牛逼症。」姚水歌隨口說道。

  沒想到連裕聽了她的話，摩挲下巴認真思索了起來。

  外交？好像也不錯。

  雲大軍又端起杯子，「那叔叔就祝你們心想事成！」

  「謝謝叔叔！」

  「乾杯！」

  彼時年少，少年談論未來與夢想，皆是閃閃發光的模樣。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此時的雲家。

  「小煙，快吹蠟燭啊！」雲景端著蛋糕，催促雲煙，最近家裡氣氛緊張，他不放心，隔三岔五就回家看看。

  「媽呢？」雲煙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媽她……她身體有點兒不舒服，在床上躺著呢。」雲景神色有點不自然。

  不舒服？她哪裡是身體不舒服？她是看著她心裡不舒服罷了，雲煙在心中冷笑。

  她現在滿心滿眼想到的都是另一個人，愁眉苦臉，茶飯不思。

  雲煙想到在她生活中無孔不入的那個人，影帝明星為她發博慶生，豪門公子為她辦生日會，仿佛全世界都在給她慶祝生日，可她呢？她又有什麼？父親在外奔忙，母親對她視若無睹。

  從小到大，這是她最難受的一個生日。

  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兩個人，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雲煙抬眼看著臉色小心的哥哥，心裡沒有絲毫波動，她不需要這種可憐的關心和憐憫。

  她臉色沒有絲毫喜色，吹滅了蠟燭。

  「我上樓休息了，哥哥，你也早點回學校吧，我沒事兒。」不待雲景反應，她徑直上了樓。

  「小煙，你在家裡嗎？」電話那頭，是任萱萱帶著歡喜的聲音。

  「嗯。」

  「我在你家外面，我給你帶了禮物，你能出來一下嗎？」

  雲煙本想拒絕，但想到任萱萱還有點兒用，答應了。

  「小煙，生日快樂！」任萱萱站在雲家外面，遞出禮物。

  雲煙看著包裝粗糙的禮品袋，掩下眼中的不耐和嫌棄，伸手接過。

  「你不打開看看嗎？」

  「我等會兒回去慢慢看。」雲煙柔柔地笑。

  「好，那……那我就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還是那仿佛臉譜化的笑容。

  任萱萱有點失望，她還以為雲煙會請她進去玩會兒呢。

  她轉過頭，往外走。

  「對了，小煙……」走出一段距離的任萱萱突然想起了什麼，她回過頭，話卻堵在了喉嚨里。

  她看見，背過身去的雲煙，毫不留戀地將她剛送出去的禮物扔進了垃圾箱裡，仿佛沾了什麼病毒一樣，還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又將手帕扔了進去。

  任萱萱傻愣愣地看著，在雲煙似有所感地回頭時，瞬間躲到了拐角處。

  她躲什麼啊？明明是小煙扔掉了她的一番心意啊？那可是她攢了好久的錢買的禮物，不喜歡可以說出來，她怎麼能這樣做？

  「你真的覺得她會來救你嗎？」

  不知道為什麼，雲蘇的話迴響在她腦海里。

  任萱萱鼻子發酸，眼裡掉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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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要請假？」班主任何康看著雲蘇。

  雲蘇摸摸鼻子，請假時間多得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還好她早有準備，她拿出一張證明文件。

  何康看著紙上鮮紅的章發愣，這個章，應該沒人敢偽造吧？

  他深吸一口氣，很好，不要太驚訝，在雲蘇身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他可是很有可能會成為菲爾茲獎獲得者老師的人，一定要學會淡定。

  淡定的何康淡定地給雲蘇批了假條，在雲蘇走出辦公室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淡定個鬼啊！

  想到雲蘇即將要去的地方，他的心臟砰砰直跳。

  「何老師，幹什麼呢？」端著茶杯路過的李主任好奇。

  「沒什麼，剛剛雲蘇來請假了。」何康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請假你就批唄。」李主任以為何康是對雲蘇頻繁請假有點不滿，連忙安撫他，「你也知道，雲蘇同學這種，學校學習對她作用不大，就應該讓她自由發展，我們可不能做她前進路上的絆腳石啊。」

  李主任這輩子最慶幸的事就是當初在雲蘇跟鍾欣起衝突的時候，堅定地維護了她，不然雲蘇就去了博雅，現在揚名的也不是他們學校了，要真是那樣子，他可能這輩子都要在後悔中度過。

  何康心情複雜，還絆腳石呢，他算是看明白了，要真有人敢阻撓她，就算是擋在她眼前的一粒沙，都會有人替她拂去。

  「雲工，都已經準備好了。」蘇雪向雲蘇匯報，工作的時候她一向認真，對雲蘇的稱呼也很正式。

  「好，讓大家都盯緊點兒，不要有什麼遺漏的地方。」雲蘇眉間是深深的疲憊。

  「是！」

  一切準備完畢後，一架飛機載著這個項目的所有參與人飛向了酒城，在沙漠深處，一個隱秘的基地矗立著。

  這裡，承載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期望與目光，也見證了無數的光輝與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