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正當防衛

  方啟志在地上掙扎著，奈何渾身跟車輾過一樣，不能動彈，他眼神陰鷙，「弄死我你也跑不了。」

  

  卿遇也被雲蘇這一腳嚇住了，看她還想上前，她立馬拉住雲蘇，「蘇蘇，別，為了他這種人，不值得。」

  「放心，這種渣滓，還不值得我髒了自己的手，死算什麼，活著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的。」

  雲蘇對上方啟志的眼，「相信我，我一定做得到。」

  她的眼神無悲無喜，方啟卻志猛地打了個寒顫，她想幹什麼？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他不停地叫囂著，傅聞乾脆利落地堵住了他的嘴。

  青頂閣周圍，涼爽的秋夜，風裡有著一股淡淡的臭味，一眾埋伏著的警員捂住口鼻，幾乎不能呼吸了。

  「頭兒，嫌疑人怎麼還沒來？他不會是詐我們的吧？」有警員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寧願去跟嫌疑人貼身肉搏都不想在這垃圾堆蹲著，這兒簡直就是生化武器。

  「急什麼？等著。」程楓瞥他一眼，「方啟志應該沒有發現不對勁，他貪財，小虎說拿著錢了，他肯定會趕過來。」

  「A組，A組，找到嫌疑人沒有？」程楓問耳麥里的同事。

  「頭兒，我們趕到剛剛定位的位置的時候，方啟志和人質都不在，正在找。」

  「什麼？不在？」卿蓮瞬間激動起來，「你們不是說小遇在那邊嗎？怎麼會不在？不行，我去橡膠廠找！」

  「阿蓮，你先別急。」雲大軍連忙攔住她。

  「我怎麼能不急？小遇要是沒了我也不活了！」卿蓮淚流滿面，為什麼老天對她們母女倆這麼殘忍？眼看著日子剛好過一點兒就又出這種事。

  「卿女士，您先別著急，五印橡膠廠在城東，嫌疑人不可能把人藏到那邊去的，他之所以這樣說，只是為了引我們離開，我們千萬不能上當。」程楓安撫她的情緒。

  「對啊，阿蓮，我們還是聽警察的，這個時候還是不要亂跑，萬一等會小遇就找到了呢。」

  「可我也不能這樣乾等著，我受不了。」卿蓮痛苦地抱著頭。

  雲大軍面露疼惜，輕輕地環住了她，卿蓮在他懷中無聲地哭泣著。

  「小虎嗎，打電話問問，就說你到了，問他的位置。」

  「好。」王小虎摸出手機，正要撥通，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

  卿蓮從雲大軍懷裡起來，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都沒來得及看來電顯示。

  「餵？」她小心翼翼地說了一聲。

  卿遇一聽到她媽的聲音瞬間就繃不住了，大哭起來，「媽—」

  「小遇！小遇！真的是你嗎？」卿蓮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喊道，欣喜若狂，反覆確認對方人的身份。

  雲大軍也目露驚喜，小遇沒事了？

  程楓瞬間回頭，目若鷹隼盯著卿蓮的手機。

  「媽，是我，我沒事兒了。」卿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在哪？你待著別動，媽馬上過來！」卿蓮急忙問道。

  「我在……我在……」卿遇茫然地看看周圍，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城中村西街後方的小路。」雲蘇提醒道。

  「對對對。」卿遇連忙重複了一遍。

  「蘇蘇，你怎麼會在？出什麼事了？」夜裡很靜，雲大軍聽到了女兒的聲音，瞪大眼，急了。

  蘇蘇不是好好地在家待著嗎？怎麼會跟小遇在一起？

  雲蘇從卿遇手裡接過手機，「爸，我們都沒事，一句兩句講不清楚，程隊長，你在旁邊嗎？」

  「我在。」程楓停頓一瞬，沉聲答道。

  「不用在那兒蹲了，方啟志在我這兒。」雲蘇聲音平淡，仿佛只是問了一句「吃飯了嗎」一樣。

  「……」程楓心中有無數個問題，他硬生生忍住，「我馬上過來。」

  「對了，再叫個救護車吧。」雲蘇看了一眼不能動彈地的方啟志，他現在可不能死，這輩子還長著呢。

  程楓：「……」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時，耳麥里傳來同事的驚呼聲，「頭兒，發現嫌疑人了，還有人質，還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我們圍住了，你趕緊過來！」

  程楓抹了一把臉，「馬上到！」

  他猶豫了一下，讓在外圍待命的救護車開了進來。

  散落在城中村周圍的警力瞬間收攏，往那邊匯合。

  卿蓮和雲大軍兩人早就等不住了，直接往那邊跑，竟然比程楓等人還快。

  「小遇！」卿蓮思女心切，層層疊疊的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雲蘇身邊的卿遇，她驚叫一聲，立馬撲過去。

  「媽！」

  母女倆抱在一起，泣不成聲。

  卿蓮想到了什麼，猛地鬆開手，「讓媽看看，你受傷沒有……」

  「我沒事兒，我好好的呢。」卿遇揚起笑容，不想讓她媽擔心。

  卿蓮目光在她紅腫的臉上頓住，手顫抖地撫摸上她的臉，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你這叫沒事？」

  「都是皮外傷，沒什麼大事的，蘇蘇來得及時，我沒什麼大礙的。」

  聽到是雲蘇救了小遇，卿蓮目光瞬間轉向她，太多感謝的話到了嘴邊反倒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她只能緊緊握住雲蘇的手，一遍一遍地重複，「謝謝你，蘇蘇，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我們是一家人，卿阿姨，不用提這個字的。」安撫過卿蓮後，雲蘇心虛地移開眼，不敢跟他爸對視。

  雲大軍一股氣憋在心裡，不知道該如何發泄，小遇被綁架了，他也很著急，但這也不該蘇蘇她一個小女孩兒以身犯險，如果她也出了什麼事，他該怎麼辦？

  等回去他再收拾她！

  激動過後，卿蓮終於把目光移向了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方啟志，她眼裡掀起滔天的仇恨。

  好歹跟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他竟然能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畜生不如的事！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卿蓮已經撲了上去，揚起手，一巴掌扇到了方啟志的臉上。

  這一巴掌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本已經暈過去的方啟志活生生被這一巴掌扇醒了，他一睜眼，就對上卿蓮仇恨的目光，他下意識地罵出聲，「賤人，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你說我幹什麼！」卿蓮絲毫不歇氣，左右開工又扇了他幾個巴掌。

  在場的警察都背過身去，受害者家屬發泄一下情緒而已，只要不過分他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人攔著，方啟志的臉迅速腫地像個豬頭。

  姍姍來遲的程楓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面，他大喊道：「住手！」

  看著嫌疑人奄奄一息的樣子，程楓都害怕他被扇沒了。

  他把已經有點喪失理智的卿蓮拉起來，卿遇和雲大軍把她帶到一邊小聲安撫著。

  程楓看看這混亂的場面，頭突突地疼，「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另一隊的小隊長湊過來說道：「頭兒，我們到的時候嫌疑人已經躺在這裡了，這些人身份不明，據他們說，都是來尋找人質的下落的。」

  程楓看著這十來個身形健碩的男人，以他多年的辦案經驗一眼就能看出這些人絕不是等閒之輩，卿遇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大學生怎麼能出動這麼多人同時尋找她的下落？

  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程楓將目光投向靜靜站著的雲蘇，「雲小姐，我覺得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雲蘇絲毫不怯地與之對視，「如你所見，我在救人，至於他……」雲蘇看向大口喘氣已經沒力氣罵人的方啟志，微微一笑，「正當防衛罷了。」

  程楓看著又快要昏死過去的方啟志，這他媽叫正當防衛？那要是他再來晚一點人是不是就被防衛過當了？

  他真心覺得跟這姑娘說話好累，把目光轉向傅聞等人，「你們是？」

  「萬叄，雲小姐的保鏢。」萬叄上前一步，自我介紹。

  程楓看著渾身肌肉鼓囊囊的萬叄，這種保鏢一看就是最頂級的那種，雲蘇一個高中生需要這麼嚴密的保護嗎？

  傅聞瞥他一眼，他們還沒開口呢，他就自稱是雲小姐的保鏢？

  「那你們……」程楓又看向傅聞，這幾人跟他們明顯不是一夥的，剛剛那一瞬間好像還有點敵意，是他的錯覺嗎？

  傅聞摸出衣服內側口袋裡的證件，遞給他，「我的證件。」

  傅聞遞給他的時候遮住了封面的字，誰都沒看清，程楓疑惑地接過，看清了封面上的幾個字，瞳孔一縮，這是？

  他不可置信地打開了內頁，反覆看了好幾遍確認。

  他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濁氣，明白，今晚不管發生了什麼，他都不可能質問雲蘇了，這些人的級別已經不是他能夠得到的了。

  這個女孩兒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他們的保護？

  程楓不敢再多想下去，他雙腿一併，恭敬地敬了個禮，傅聞很快回了個禮。

  就在此時，救護車呼嘯而來，醫生護士抬著擔架急忙下車，想把方啟志抬上擔架。

  幾人費力地攙扶著方啟志起身，正要把他放到擔架上。

  「別動！」方啟志艱難地吐出兩個字，手上的刀正抵在一個護士的脖子上。

  小護士渾身僵硬，控制不住尖叫一聲。

  「都別動，給我退後，不然我就殺了他。」方啟志強撐著，臉上掛著瘋魔般的笑容。

  「媽的！」程楓忍不住咒罵一聲，他剛剛太震驚以至於大意了，竟然沒發現方啟志的動作。

  他們這麼多人，竟然被他找到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