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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倖存者、繼承者

2024-06-17 09:56:48 作者: 焦糖布丁

  司機愣愣地看著自己面前的杯子,耳邊傳來的聲音像一個黑色的大漩渦,漸漸將他捲入其中,眼皮也變得更重。

  渴……他舔舔嘴唇,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似乎更渴了。

  錢鑫繼續晃動著勺子,抬頭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司機面前的紙杯,命令道:「喝水!」

  司機下意識地伸手去端起紙杯,可他還沒把杯子拿穩,他耳邊傳來「叮」的一道清脆的碰撞聲,他瞬間僵住,手中的杯子也隨之落在地板上,冒著熱氣的開水全倒在了他的腿上。

  滴答滴答,水順著他的褲腿滴落在地上,但他卻仿佛失去了知覺,一點也不覺得燙。

  「閉眼!」錢鑫晃動勺子的手剎那間定住,用低沉的命令式語言說道。

  司機半靠在椅子上,眼皮緩緩地合上。

  「深呼吸,放鬆!」錢鑫命令道。

  司機的呼吸加重,緊繃著的身體慢慢鬆弛下來。

  一旁的民警也跟著屏住呼吸,臉上滿是驚訝。這是……催眠?太神奇了!

  

  錢鑫看向江奕瑾,眉毛騷包地上揚著,表情很得意——催眠竟然成功了!

  跟之前給紀淼的催眠不同,這次是瞬間催眠,操作技巧十分複雜,不僅需要嚴密的指令和步驟設計,更重要的是眼神和動作的配合,只有頂級的催眠師才能做到。錢鑫幾年前曾見他的老師施展過一遍,但沒想到他這個菜鳥第一次實施瞬間催眠就如此順利。

  江奕瑾淡淡地看著他。

  錢鑫坦然地回視過去。哼,在催眠方面,他就有天賦,怎麼滴?

  正式的問話開始。

  五分鐘之後。

  錢鑫急得滿頭大汗,他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到了長桉路之後,發生了什麼?」

  「見到路標後,左轉,踩了油門,然後到了十字路口,剎車,右拐,到了建設路,停車,吃早飯……」司機斷斷續續地說出自己的行程。

  「你長桉路路段中途有停過車嗎?」

  司機搖頭。

  「見過一輛銀色的奧拓嗎?」

  「沒有。」

  「見過紀淼嗎?」錢鑫已經語無倫次了。按理說,進入催眠狀態的司機已經不可能說謊了,但為什麼他還是否認運送過紀淼的車呢?

  「不認識紀淼。」

  錢鑫抓了抓頭髮,徹底放棄了。

  江奕瑾沉思了一會,低聲對錢鑫說了兩個字:「紅燈。」

  錢鑫聞言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他用低沉的聲音道:「到了十字路口後,你為什麼要剎車?」

  司機沉默了。

  「你看到紅燈之後,發生了什麼?」

  「紅……」司機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緊接著就像被人扼住喉嚨一般,再也說不出話來。

  「紅燈怎麼了?」錢鑫站起來,急切地問道。

  「紅……」司機的手緊緊握住。

  錢鑫露出詫異的表情,扭頭與江奕瑾對視了一眼後,癱坐在椅子上。

  心錨,又是心錨!

  這個司機很有可能也被人催眠過,並設置了心錨,使他忘記了某段經歷。

  難怪他能夠瞬間催眠這個司機,原來司機的心理防禦機制已經被人攻破,所以再次被催眠的難度大大降低了。

  錢鑫結束了催眠。

  司機被喚醒後,突然感覺自己的大腿火辣辣地疼,驚恐地看著錢鑫,「我……我真的沒有綁架……」

  「我知道。」錢鑫敷衍地應了一句。

  司機:「……」

  出了詢問室,錢鑫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完了,線索又斷了!」

  「不,沒有斷。」

  「嗯?」

  江奕瑾道:「能夠設置心錨的催眠師大概有多少?」

  「這個……一般頂級的催眠師才有這個能力,比如沐老師他們這種從業幾十年的催眠師,」錢鑫語氣一頓,「不過,也有些天才,比如我,只花一萬塊錢,就能將催眠技術掌握得爐火純青。」

  「……」

  「等等,你的意思是,兇手懂得催眠?」錢鑫恍然大悟道,「那麼,兇手很有可能是沐文舟的徒弟了?他與沐文舟有矛盾,然後殺了他。不對,可是紀淼呢?難道他是個心理變態,媒體沒報導他的傑作,他就開始報復社會,拿紀淼開刀了……」錢鑫的思維猶如脫韁的野馬,再也收不住了。

  江奕瑾拍拍錢鑫的肩膀,淡淡地提醒道,「儘快把名單給我。」

  「什麼名單……」錢鑫的問題脫口而出,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了江奕瑾是要頂級催眠師的名單,「喂,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用命令的口氣對我說話,客氣點……好吧,您開心就好……」感受到江奕瑾冰冷的目光後,錢鑫縮了縮脖子,很慫地閉嘴了。

  錢鑫走後,江奕瑾打算去找王勇證實一些事,但面前的路卻被人擋住了。

  是杜寧。

  江奕瑾不想和他說話,直接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但才走出幾米,身後的杜寧叫住他:「江教授,你很清楚,那個兇手很有可能是多年前那個『獵腦人』案的兇手。雖然他是個聰明的瘋子,但多年前他們不能抓到他,不代表我不能。」杜寧認為,十多年前,警方之所以抓不到那個兇手,是因為技術落後和對變態殺手不了解,但現在的局面不一樣了。

  杜寧的話成功地讓江奕瑾停下腳步,江奕瑾扭頭看向他,淡淡地說道:「你,不能!」

  杜寧沒有氣急敗壞,反而意味深長地問道:「您覺得他為什麼要綁走小紀?」

  江奕瑾眉梢微挑,卻沒有說話。

  「我第一眼見到小紀,就覺得她有某種很特別的特質。我想,這也是你接近她的原因。後來,我調查到她就是十多年前『獵腦人』系列案的唯一倖存者,」杜寧扶了扶眼鏡,目光銳利起來,「很難得啊,經歷了如此重大的精神創傷,她依舊那麼樂觀,可是——」杜寧突然收住了話。

  「你到底想說什麼?」江奕瑾敷衍地問道。

  「唯一的倖存者變成了傳承者,對於一個變態殺手來說,將會是多大的成就感!」

  江奕瑾的手倏地握緊。

  「他的作案模式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很可能是年齡造成的,」杜寧繼續道,「兇手漸漸老去,他一定很希望能夠找到新的傳承者來繼承他的犯罪事業。你不覺得紀淼是個很合適的人選嗎?一、唯一的倖存者,對於兇手來說,多麼有紀念意義。二、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是非常容易的事,小紀她具備成為變態殺手的所有潛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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