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局成(1)
2024-06-17 09:45:10
作者: 空留
「老太爺回來了!」錢風在院門口蹲著,看到人立刻往裡喊了一聲,何慶恆從屋裡跑出來相迎。
「爹,怎麼樣?」扶著人,何慶恆迫不及待的問。
何勁松推開他,徑直回到自己屋內將門關上。
「爹!」何慶恆不知道什麼情況,跟上去就要推門。
「晚膳無需叫我。」
何慶恆張嘴欲言,最後又訕訕閉上了嘴,叉著腰在那踱了幾個來回,拽著錢風走遠了些低聲道:「去替我打聽打聽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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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爺,小的……」
何慶恆從腰間摸出一塊碎銀拍他胸膛上:「去。」
錢風這次卻沒收,放回到他手裡低聲道:「小的已經得了一百兩銀子的賞,這點事小的去跑跑腿就是。」
「怎麼聽起來還挺有良心。」何慶恆看他跑遠笑罵了一聲,但是心底著實舒坦了些,老大派來的這些人是為著什麼他很清楚,全被他趕到後邊去做事了,無召不得往前邊來,只留了個被老大厭棄的錢風在身邊侍候,本是不得已的選擇,沒想到還真幫上忙了,這一百兩倒也沒白花。
這次沒讓他久等錢風就回來了,看了老太爺緊閉的房門一眼,他欲言又止。
何慶恆還有什麼不懂的,跟著他走遠了些。
錢風壓著嗓子道:「大院裡已經傳開,小的沒費什麼勁就打聽到了,說是大人先是晾著老太爺在正屋裡許久,之後才讓人領去了書房,大人揮退了所有人,下人不知道內情,只說動靜很大。」
「好樣的,何慶博他好樣的,這是大權在握就不認親爹了啊!」何慶恆氣笑了,他再不是東西,為人子是什麼樣他還是知道的,這何慶博不是人!
錢風抬眼看他一眼,「小的說句僭越的話,老太爺必是傷心了,您順著些為好。」
他能這點事都想不到嗎?何慶恆瞥他一眼:「難為你有心了。」
「小的不敢,小的僭越了。」
「好心還是歹意我還是分得清的。」何慶恆還是把那塊銀子賞了出去,「再得著什麼消息立刻告訴我。」
「是,小的謝二老爺賞。」
「跟著二老爺有肉吃。」何慶恆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出屋。
錢風行禮恭送人離開,並不因他背後沒長眼睛而輕慢。
晚膳時分,何慶恆在門外喚了一聲,見父親沒有回應便作罷,自顧胡亂吃了幾口就回了隔壁屋子,最近他一直住在這裡,反倒是何慶博安排給他的院子成了擺設。
心裡掛著事,他睡得並不沉,幾睡幾醒,索性早早就起了床。
他這邊一開門,就見那錢風伸著懶腰走出門來,手裡還抓著腰帶。
見到他錢風忙利索的把腰帶往腰間一系,行禮問安:「二老爺早。」
何慶恆微微點頭:「你去後邊吩咐一聲,今日早膳早些,老爺子餓一晚上了。」
「是。」
何慶恆輕輕敲了敲父親的門,見沒有反應直接推門而入:「爹,您這是還在生氣呢?爹?爹?」
何慶恆推了幾下,見向來淺眠的父親沒有一點動靜他心猛的一跳,顫抖著手往鼻端探了探,沒有?怎麼會沒有,他又伏到父親胸前聽了聽,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他想到什麼,高聲喊道:「錢風,錢風!」
錢風快步衝進去,看似不經意的反手一帶將門關上:「二老爺!」
「你來,你來探探,快,快。」何慶恆起身讓開位置,踩空了腳踏一個屁股蹲摔坐在地,他也顧不上這些,連滾帶爬的起來拽著錢風到床前,「快點!」
錢風抖著手伸到老爺子鼻子前。
「有嗎?」
錢風搖搖頭:「好像,好像有,有沒有。」
何慶恆推開他用力去搖老爺子:「爹,爹您醒醒,爹,您別嚇我!爹,爹!大夫,對,請大夫,錢風,你快去……」
何慶恆轉頭去看錢風,在看到父親未脫的鞋子時聲音戛然而止,爹素來講究,不要說穿著鞋子上床休憩,衣裳都每日必不穿重樣。
這麼想著,何慶恆眼神一轉,就看到父親仍穿著昨日換上的去見客的大衣裳,這樣的衣裳穿著睡極不舒服,怎會……
視線往上,何慶恆突然傾身往上,人幾乎要趴到父親身上。
「掌個燈過來。」
錢風左右一張望,忙去點了一盞油燈過來。
借著光亮,何慶恆看清了白色的內襯領子上有一團黑紅色,他用手蹭了蹭,什麼都沒蹭下來,又湊過去聞了聞,心裡隱約有了個答案,可是又不確定。
看著父親平和的面容,他氣恨之下往旁邊幾個抽屜一通翻找到了剪子,不甚熟練的把那一團剪下來走出門外仔細辨認。
片刻後他遞到錢風面前:「你覺得這是什麼?」
錢風辯了辯,咽著吐沫低聲道:「像是,像是血。」
「手伸出來。」
錢風遲疑著伸出手,何慶恆將自己身上的內襯剪下來一塊,又用剪子對著錢風的指尖一划,血飆出來,全被他按在了內襯上。
錢風握住受傷的手後退幾步緊挨著門。
看著血浸進去蔓延開來,慢慢的變成和另一塊差不多的樣子,何慶恆腦子裡都有一瞬的空白,竟然,竟然真是血,如果是父親的血……
何慶恆衝進屋,還不忘把錢風拽了進去並關上門。
「掌燈過來。」
何慶恆上床去到里側,在剛才剪下那一片的地方仔細查看,果不其然,在父親的下頜處找到了未擦拭乾淨已經乾涸的血污,再往下拉開衣領,心口上一個紫色的掌印落入兩人眼中。
「這是,這是……」錢風驚得差點把油燈都扔到老太爺身上,忙雙手捧住了。
「何慶博身邊有不少武林高手是不是?」
錢風不敢回話。
何慶恆抬頭看他,眼神灼人得好似都能把人點著了,錢風被嚇得連連點頭:「是,是,有很多。」
何慶恆重又低下頭去,輕輕的將父親的衣裳穿好,看著父親面容好一會沒有動彈,直到外邊有了動靜,他知道,是下人抬熱水過來侍候洗漱了。
「去外面把他們打發了。」
錢風哆哆嗦嗦的下床,放下油燈正要走就聽得身後又道:「不要被人知曉此事,若你敢多說半句,我就指認你是兇手。」
錢風腿一軟就跪倒在地:「小的,小的不敢,小的,小的不敢。」
「好好應對。」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