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新帝

  王光亮目光如炬一般回頭望著王秀姝，他道：「妹妹，我真的覺得，如今我們過的日子仿若不真實一般。

  王秀姝回頭笑笑：「大哥如何覺得日子過不真實了？」王秀姝問話道。

  王光亮嘆息一聲：「這話啊我也說不上來，只是隱約這樣覺得罷了。」

  王秀姝笑著沒有說話，王光亮在這裡留了許久，直到傍晚，他才轉身離去。王秀姝瞧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喚住王光亮，她想要告訴大哥，一切都會好的。但想來，自己這樣說也頗為無趣，大哥心中應該是知曉。知曉這日子會越發好才是。

  王秀姝如此想著，神色微微一怔，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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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皇上突發大疾病，皇后沒有法子，喚來柳太醫，連綠繡也叫去了。王秀姝跟著綠繡去往宮中，見皇上躺在病榻之上，眉眼流出幾分病態。王秀姝嘆息一聲，喚來綠繡文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的身子還能好麼？」

  綠繡搖搖頭，神情也頗有幾分傷感：「大少夫人可能好不了了，我和柳太醫都無能，也不能回天乏術。」

  王秀姝聞言，擰著眉頭瞧著綠繡。綠繡的眸子中含情脈脈，仿若有光在閃爍期間。皇后與太子二人坐在正殿之上，望著病榻之上的皇上。

  過去了許久，皇上才微微張開了眼，他望了一眼太子，又望了一眼皇后，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與太子還有皇后有事情要談。」

  皇上的聲音淡淡的，卻滿是哀傷。王秀姝與旁人一同走下了殿中。在殿外等著，皇上望著皇后與太子，輕聲道：「其實朕已經猜到了，朕已經沒有法子，已經無力回天了。」

  「父皇，您千萬不要這樣說，你會好起來的。」太子道。

  「到了現在，你還是要騙朕麼，朕的身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會不會好，你以為朕心頭不知曉麼？太子啊太子，你每次與朕說話，真的要如此見外麼？」皇上說著嘆息一聲，太子怔怔，低垂下了眉頭。

  他一直認為父子如君臣，對於皇上的態度，他的確是過於嚴謹了一些。這麼多年來，他不像二皇子，可以在皇上跟前暢所欲言，他如同一個過路人一般，皇上的話語，他總是畢恭畢敬，絲毫沒有父子之感。

  皇上望著太子，他微微笑了一聲：「父皇其實一直都知曉，你是一個好孩子，這麼多年來，是父皇一直虧欠了你，若不是因為我被人矇騙，你也不會委屈到如今與我如此見外。我這輩子活得還真是失敗，

  明明身旁坐著兩個對我最好的人，我的心卻總是向著別人，如此想來，我真真是不應該啊……不應該……」

  太子望著皇上，他有些不敢相信皇上的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明白皇上的心情，也許皇上是想讓太子，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讓他不至於如此哀傷嘆惋。也許，他是因為小時候對自己的愧疚，如今想要補償回來。

  其實這些東西，太子都是不需要的，太子唯一想要的，只是慶帝的身子安康罷了。只要慶帝的身子安康，太子別無所求。

  慶帝自然明白太子的，太子是他最看好的孩子，太子在想些什麼，他這個當父皇的如何瞧不明白。只是這些他都未曾說過，因為他害怕啊，害怕太子的心會有什麼。

  「孩子，是父親對不起你啊。」慶帝沒有稱呼太子為太子，而是稱呼太子為孩子，太子聽著這個稱呼，仿若隔世一般。他望著慶帝的臉，眼睛竟然有些酸澀的想要流淚。他咬著唇瓣，不讓自己的淚水落下，但無論他如何咬著唇瓣，他的淚水，還是落下了。

  他望著慶帝，微微嘆息一聲。他其實一直都知曉，知曉慶帝對自己的愛意，只是一直以來，他都不敢妄圖去猜想什麼。他也知曉，慶帝當初的心思是放在二皇子身上的。

  因為他寵愛著柳貴妃，所以他也愛著二皇子。太子心中也是羨慕的，他如何不羨慕呢，他的父皇對他的二弟如此之好。親手將她彈弓，親手教會他射箭。太子心頭是羨慕的。

  太子如此想著，微微嘆息一聲。不再多說什麼了。

  慶帝的目光望著太子，太子的目光同樣也是看著慶帝，四目相對時，太子似乎瞧出慶帝目光之中的哀傷。是那麼的哀傷，哀傷得讓太子心口一疼。

  慶帝攜著太子的手，輕聲道：「對你娘好好的。」

  他的話，仿若平常老百姓最為樸素的話語。太子聞言，微微點下了頭。太子的身子已經有些微微顫抖，他咬著唇瓣，不讓自己發出聲來，可他越是克制自己，嘴裡依然止不住發出「嗚嗚嗚」的哽咽之聲。

  慶帝攜著太子的手，他笑笑，他心頭明白，太子傷心了，因為他而傷心，因為他快要死了，所以太子傷心了。

  「哭什麼，我雖然要死了，但並非是現在就要死……」慶帝道，「說起來，我還未和你們二人好好的賞月過，好好的說過話，這真是我人生中的一大遺憾啊，若還有來世，我一定要與你們一起，享受著家人的幸福。」

  太子聞言，微微點下了頭。

  皇上不再多說什麼，他也說不出話來。他望著太子，神情肅穆。最後，竟然閉上了眼。這個千古一帝說了謊話，他說他不會現在就去世，但他還是走了，走得很是安詳。

  皇后的淚水崩潰的落下，他望著自己夫君的臉龐，仿若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她的夫君真的走了，真的走了啊……

  皇后如此想著，哭得越發的厲害。他答應過她的事情，這輩子，他沒有一件事是做到的。話雖如此，但皇后心頭仍然是不怪他的。她如何會怪他，一切都不是他夫君的過錯，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是自己……

  皇后咬著唇，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

  她微微嘆息一聲，握著太子的手，靜靜的望著病榻之上的皇上。

  皇后想要哭出聲，可是他現在卻顯得如此的無力，仿若都哭不出來了一般。皇后淡淡的望著太子，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麼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