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迫不得已

  呂大人擰著眉。「快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是。」

  在呂大人他們抵達山莊萬時，顧小蠻等人也到了山莊前門，看見呂大人顧小蠻滿臉急色的沖跑到他跟前。

  「呂大人山莊著火了，病人們都還在裡頭呢，你快快讓人救火啊。」

  呂大人看著濃煙滾滾的山莊面上晦暗不明。「所有的病人都在山莊裡嗎？」

  「是啊，所有的病人都在山莊裡，我今晚給他們複診後就把他們的屋門從外頭鎖上了，現在一個人都沒有辦法從裡面逃出來，呂大人，你快想想辦法救救他們吧。」

  「咳咳咳……」

  因為他們離得太近，有好些人已經被是翻滾出來的濃煙給熏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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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大人火勢實在是太大了，若此時進去救火，我們也會有危險的。」

  顧小蠻赤紅著眼睛啞聲道：「那我們就見死不救了嗎？那可是活生生的幾十條性命啊。」

  呂大人凝著眉，神色複雜的看著顧小蠻。

  是啊，那可是活生生的幾十條人命啊，可那又如何，皇命難為誰又敢抗旨不遵？皇上一句話，別說是幾十條人命便是幾百條，幾千條又如何？

  「這裡太危險了，所有人都撤到半里地外去。」呂大人開口命令道。

  顧小蠻一臉震驚的望著呂大人。「大人我們真的不救人了嗎？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死嗎？」

  呂大人眉眼發沉。「顧大夫，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這世間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得已，我們也只能做好自己的本份之事罷了。」

  即便知道山莊裡的都是屍體，但此時此刻顧小蠻還是覺得心寒刺骨。但她無法怨怪呂大人，就像他所說的那般，這世間有太多的不得已。

  要怪就怪她沒能成為那個為無辜性命爭奪活下去權利的人。

  顧小蠻緩緩攥起雙拳，心境卻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呂大人下命後很多人都撤離到了一里地外因為他們不走也不行了，風向是往他們所站的那邊吹來的，若是不走他們很可能都會被濃煙給熏死。

  「這麼大的火裡面的人怕是保不住了。」

  「可不就是，唉，雖然咱能回去過年了，但這心裡總覺得有些堵得慌。」

  一個年長一些的官差碰了碰說話的人。「你這小子快把嘴閉上，這話可不能讓人給聽見了。」

  這年輕官差是那老官差的侄子聽老官差這麼說，有些好奇的問道：「叔，那些人肯定是算不被燒死，也肯定會被熏死在裡頭了，幾十條人命呢我就感慨兩句都不能了。」

  老官差是跟呂大人來的，他清楚的知道呂大人今天過來的目的是什麼，他嘆了口氣低聲道：「你是不知道今晚就算沒有這場火裡面的那些人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年輕官差驚訝的看著他。「為什麼？」

  老官差搖搖頭指了指天。「上頭的閻王爺讓你三更死，你就絕對活不過五更。」

  雖然呂大人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結束山莊裡病人的性命。

  但這大火畢竟起的突然，他還是要問清楚原因。「這山莊好好的，怎麼就起火了？」

  被問到的看守山莊的官差們一個個白著臉答不上話來。

  起火的時候他們還在喝酒吃肉，可能吃喝的太盡興了，睡過去了都不知道呂大人要追起責來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大人不要怪他們，是我疏忽了。」顧小蠻突然站出來道。

  呂大人轉眼看著她。「這是怎麼回事？」

  顧小蠻沉沉的出了一口氣，一臉的自責跟懊惱。「當時民女在山莊裡給病人複診，便將病人的門給打開了，大人也知道這是天雖然冷了，但是四處燥得很，在複診時突然就有一個病人發了瘋似的沖了出去，我一時半會兒沒有追上，想著山莊的前後門都是關著的，便沒有立即去把人尋回來，等到我把所有的病人都複診完後，準備到後院去給他們熬藥，誰知，山莊裡就突然冒起了火來，我提著水要去滅火，卻發現起火的地方越來越多，火勢便一發不可收拾了，我也不敢再耽擱，便立即把人叫來，可那時已經來不及了。」

  「你的意思是說有病人想不開放火燒山莊？」

  顧小蠻點點頭。「那病人到山莊治療後情緒就一直很不穩定，一直要鬧著要回書院去讀書，明年參加大考，可他的病還沒有好，我們又怎麼能放他回去？誰知他今日會想不開做出這種傻事來。」

  這個理由聽著倒讓人信服。

  山莊很大，顧小蠻他們幾乎把每一間屋子都點燃了，加上天氣確實幹燥，這一場火整整燒到了天空翻起魚肚白火勢才漸漸小了下去。

  大火整整燒了一個晚上，別說是人，就是真經都要被燒融化了。

  呂大人看著漆黑一片的山莊，聲音有些沙啞道。「帶人去救火吧，再派人去給付大人傳話，就說事情已經辦妥了，山莊不小心走水，所有人都沒了，再讓人通知那些病患家屬，讓他們來把人給收斂了吧。」

  即便是皇上下命要那些病人的性命，可明面上卻要有一個合理的理由，不然皇上也怕被落下一個暴君的罵名。

  呂大人增派了不少人手過來，一直到中午他們才把所有被燒成焦炭的屍體一具具的抬了出來。

  呂大人看著那一具具焦黑的屍體不忍的撇開臉。

  「大人，一共三十六具屍首，全部都在這裡了。」官差走到呂大人跟前道。

  「都數清楚了嗎？」

  「是，屬下輸了好幾遍，確定是三十六具沒有錯。」

  呂大人閉上眼緩緩的點點頭。「嗯，用白布蓋上吧。」

  「是。」

  三十六具被燒焦的屍體在山莊外排開，山莊雖然偏僻，但做完的大火幾乎照亮了半片天，住在附近村子的村民一大早就跑過來看熱鬧了，不過人都被官差攔在了遠處。

  顧小蠻整整站了一個晚上，看著那些屍首她只覺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般讓她喘不過氣來。

  若不是呂子凡將事情告訴她，現在躺在這裡的就是不是他們找來的死屍，而是三十六個活生生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