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醒過來了

  「爹……福來他，他還有氣啊！」

  「有氣那也是因為拿著咱家的銀子在吊著！你以為你是地主家的太太呢，家裡面有那麼多銀錢給一個大半個身子躺在棺材裡的人買命！？我看顧小蠻也沒買多少藥，剩下的銀子呢，是不是你們想要私藏起來，把銀子給我拿出來！」

  顧德盛聽趙氏這麼說臉色徹底沉了下去。「你這個不孝的東西，現在我就替福來把你給休回去，福來都快不行了不想著儘快讓他入土也就罷了，還敢在這裡一而再的忤逆我！去把他給我拉開，讓冬春進去給他大哥穿孝服。」

  何氏得了顧德盛的話就手裡利索的上前去拉趙氏。

  「爹，福來還有氣啊，他還是活人啊，你們怎麼能讓活人穿孝衣啊！」趙氏被何氏和顧芙蓉拉著掙脫不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顧冬春走到門前。

  今天一大早何氏就以他們用了很多柴火為由把顧子孝支出去砍柴了，顧小蠻在顧福來跟前守到後半夜才進屋睡下，現在還沒醒過來，等到她聽見動靜起來時，顧冬春已經進到屋裡了。

  「你們幹什麼，都給我滾開！」顧小蠻衝進來把要動顧福來的顧冬春給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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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冬春不妨她動手，身子一個趔趄就被推到了地上。

  「顧小蠻，你真的反了天了！那是你二叔，你也敢對你二叔動手！」顧德盛被顧小蠻氣得吹鬍子瞪眼的，轉身在院子裡撿了根棍子就進屋朝顧小蠻打去。

  「爹，不要啊，你不要打小蠻啊……」眼看著棍子就要落到顧小蠻身上了，趙氏急得大喊出聲。

  「不，不要……」

  就在顧德盛手裡的棍子要落到顧小蠻身上時，顧德盛的動作突然頓住，一轉眼就看見顧福來睜著一雙眼睛看著他。

  顧德盛手上一抖，棍子「咣當」的就掉到地上。

  「孩子他爹，你醒了！」

  「爹！」

  顧小蠻欣喜的轉身看著顧福來。

  顧福來眼珠子轉了轉，證明他是真的醒來了。

  「孩子他爹你可算是醒過來了。」趙氏扭開何氏一下撲到顧福來床前痛哭出聲。

  「哭什麼……別哭……」

  雖然醒來了，可他還是很虛弱說話的聲音都如蚊吟一般。

  「爺看見了，我爹現在醒了不是要死的人了，你們可以出去了！」顧小蠻視線冷冷的掃過顧德盛他們臉上。

  顧德盛不敢把視線落到顧福來臉上，就在剛才他驀地對上顧福來的眼睛時，他還以為他是死不瞑目了，把他嚇得棍子都掉了。

  「既，既然醒了，就，就好好的養著！」說完，頭也不回的快步出了屋子。

  「誒，當家的！」何氏看顧德盛就這麼走了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娘，你說大哥不會也是到閻王爺那裡走了一遭吧。」顧芙蓉站在屋外，不太敢靠近昏暗的茅屋。

  何氏哪裡管顧福來是上天了還是下地獄了，她只是想到自己那十兩銀子拿不回來了就氣得肝疼。「我呸這一家子都是什麼禍害，連閻王爺都不收！」

  「娘，大哥醒了，那這壽衣……」顧冬春手上還拿著為顧福來準備的壽衣。

  「壽衣壽衣這晦氣的東西你拿你老娘跟前來做什麼，先拿屋去，誰知道他現在醒了是不是就能好了。」

  顧小蠻看著醒來的顧福來聽著何氏的叫罵聲都覺得沒那麼刺耳了。

  顧小蠻在顧福來身上深吸了兩口氣，確定他身上的將死之氣已經完全消失後，她呼出一口氣來。

  顧福來身體很虛弱，只醒了一會兒就又睡過去了。

  「娘，爹現在還虛著，需要多休息，等他再醒過來娘再拿些玉米糊給爹餵下去。」

  「誒，娘都記著了，我家小蠻可真是厲害，你爹這條命都是你救回來的！」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事實就擺在眼前，趙氏再不聰明也不會覺得顧小蠻是靠運氣才把顧福來治醒過來的。

  「是啊二姐，你比郝大夫還要厲害。」在顧小川的認知里郝大夫已經是很厲害的存在了。

  「娘，爹怎麼樣了？」顧子孝砍柴回來，還沒到院外就聽見何氏的叫罵聲了，他心裡一凜，知道今天已經過了三天的期限不由加快了腳步。

  「大哥，咱爹剛才醒過來了，不過二姐說爹太虛弱了就又睡了過去。」顧小川一臉歡快道。

  「爹……爹醒了？」顧子孝一臉驚詫，隨後是難掩的喜色。

  「是啊，你爹醒了，這都是小蠻的功勞。」趙氏臉上也有了笑意。

  「那也是娘和大哥還有小川相信我，這是咱們一家的功勞。」

  「小蠻真是好樣的。」顧小蠻肩膀一重，回頭就看見顧子孝對她露出的笑臉。

  「大哥這回總能相信我改好了吧。」雖然之前顧子孝什麼都沒說，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總跟顧小川的不一樣，總還帶著一種不確信的質疑。

  「傻丫頭，你是我妹妹大哥當然是希望你變好了。」

  顧小蠻聽了咧嘴一笑，她的笑仿若照進昏暗茅屋的一束光，讓整間屋子都變得亮堂了。

  顧小蠻到鎮上一共抓了十包藥，還夠顧福來吃幾天，夜裡回到屋子後，她從身上摸出一個破布包，裡面還包著三兩碎銀子，就藥鋪的藥價來看，這些銀子剛好夠顧福來的藥錢，多的是一分都不剩了。

  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她明天還是再到山上去看看吧。

  一夜無夢。

  顧小蠻第二天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她掀了被子小心的越過熟睡的顧小川出了屋子。

  「小蠻醒了。」

  剛一出屋門就見顧子孝端著一個木盆走了過來。

  「大哥起來這麼早。」

  顧子孝把木盆放到屋檐下。「今天輪到娘做飯了，我看娘這幾天太累了就起來把飯做好，這水是乾淨的你快洗洗吧我去把柴劈了。」

  「真是個暖男，今後也不知道誰有福氣做我大嫂。」顧小蠻洗漱後趙氏也起來了。

  「娘起來了。」

  趙氏看了看天色有些著急。「小蠻怎麼不叫娘起來，我得快去做早飯了，不然一會兒你奶他們得不高興了。」

  「娘別急，大哥已經把早飯做好了，你快來洗洗一會兒我去跟大哥說讓娘你留在家裡照顧爹，我跟大哥去幹活。」

  「那怎麼成，你這幾天也累壞了就在家裡看著你爹就成，田裡的活娘去干。」

  「娘，爹要是醒了要想要解手我一個女兒家終究不方便，還是你在家裡待著吧。」顧小蠻靠近趙氏壓低了聲音道。

  趙氏聽她這麼說，這還真是個事，沒辦法只能她留下來了。

  顧子孝從灶房裡拿了幾個紅薯和一大碗稀落落的麵糊給顧小蠻他們吃了早飯後跟著顧德盛他們往田裡去了。

  顧德盛知道趙氏留下來照顧顧福來也沒說什麼，反到是看見顧小蠻拿著農具跟著他們時眼皮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