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愚蠢決定
2024-06-17 08:56:07
作者: 希音
「還沒有。」
桐笙說著隨手放下了帳幔。
將裡面的司徒墨離遮住後,才轉身去開門,伴隨著『吱呀』一聲,看到了正站在門口,手不動聲色要往劍上按的青涯子。
後者在看到了她之後,動作仍然沒有停下,而目光越過了她,小心警惕的落到了她身後的房間裡……
看到了半開搖動的窗。被放下來的隨風飄揚的帳幔。異常寧靜的氛圍里,似乎沒有第二個人……
「方才出了點亂子。現在已經沒事了。」桐笙輕描淡寫道。然後,轉移話題問起了將贖銀交給夏開明一事如何了。
說起來,夏開明在京城這些日子漸漸收攏了一些乞丐為已所用,收集倒賣一些小道消息,若再有喜兒在百花樓里結交達官顯貴,幫襯之下更是錦上添花。
但現在主要計劃已經被打亂。這些旁道亦可棄之……再者,短短相見下,已覺察到喜兒的改變太過於明顯,她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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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夏開明為之贖身。亦是一個選擇。
無論喜兒是就此止步,還是繼續往前……她並不打算干涉。遂對青涯子說:「多謝你,不過後繼如何,還需要你再跑一趟,我要知道結果。」
一聲多謝,不由得讓青涯子訝民而受寵若驚。「小姐不必如此,這是我的份內之事。只是,大殿下已經離京多日,我們若再不動身怕是難以趕上。」
「我京城還有事未了。不過,最遲也在三日後出京,你備好馬,我們隨時出發。」除了喜兒,還有當初離府時的浣月……當時若不是被司徒墨離暗坑一著,擾亂了計劃,現在或許已經是另一個局面。
後來說動司徒昭華自請離宮。也是存了幾分心思……久居深宮的皇子,即便離宮想來也不會離得太遠。她本想在後繼提議他入太學,設法與之同行,再聯繫上浣月尋其要找的那個人,也算是沒有失信於人。
可是,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諾言,果然不能輕許於人。
在青涯子離開後。桐笙緩緩關上了房門,轉過身,目光落到了飄揚的帷幄里。儘管從這裡看不到裡面的人影,但她知道青涯子懷疑未消,而不再追問和進入察看,想必是看她親自開門而出,沒有受制的可能後便不再多說什麼。
這般想著她回到床邊,撩開帷幄,盯著床上仍然沒有清醒跡象的司徒墨離。昏迷不醒,毫無反抗力,這簡直是再適合動手的機會不過……
錯過了這一次。
再想見到他這副要死不活的尊容就很難了。「真可惜……」她自言自語的往床邊坐下來。揪起他的面前衣衫領口,手腕微微一用力便將他拎了起來。
頓時,被拎起來的某人華麗紫袍領口大開。露出了衣裳底下一片白如雪染的肌膚,通常情況下,生病而臉色毫無血色的人,會被形容為『蒼白得跟紙一樣』或『蒼白得跟一個死人一樣』。
他顯然不是。
他皮膚比死人還要冰冷。
他臉色比死人還要蒼白。白得仿佛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雪……從頭到腳,全身的皮膚都是這種詭異的雪白色。
看了片刻後。
桐笙手一松,任由其重重摔回了床上。「砰」的一聲,仿佛連床板都彈跳了一下,黑亮的髮絲再次凌亂鋪散於身後,蒼白而俊美的面頰上,狹長的眉眼隱入散亂的髮絲當中,隱約可見幾分深深堆砌的隱忍痛楚,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勾勒出一抹冷漠而誘人的弧度。
大概,這位尊貴無雙而高高在上的七殿下,永遠也不會想到,自己也會有被這樣對待的一天。
就像桐笙她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醫治他。只不過,此時此刻的她,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條不紊的為他把脈,一如對待正常病人流程一樣,
一探他究竟是何病症。
治不治且放一邊,弄清楚他究竟是絕症對她總無害處。初見時,只當他身患,亦是絕症,但就眼下他的發病情況看來,似乎已經完全超出『病』的範圍了。
體表溫度極底,體內溫度極高……一如冰與火,不同的兩個極端。若是尋常人如此估計早死得連渣也不剩了。
「果然禍害遺千年……」
桐笙唇角微勾,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評價道。雖然沒有幸災樂禍,卻也沒有半點動容,然後順手一把撕了他身上的衣袍,露出了胸前幾個穴位後,她心中口訣默念,指尖靈針暗凝……
略微掩於衣袖之下,瑩瑩光芒閃爍,綠意盎然生機四起。飄揚的帷幄之內,一股清新的氣息瀰漫四溢。
靈針於指尖凝出後,像一根通體碧綠的銀針,甚至更為微小一些,形如麥芒細微而鋒利。她緩緩覆指而下,將靈針一寸寸刺入司徒墨離穴道之中……
在靈針刺入的一瞬間。
司徒墨離眉宇間的那一抹,即便是在極度虛弱昏迷中也無法消磨的隱忍痛楚,在這一刻緩緩的舒展開來。像突然溶入溫水裡的冰凌,一點點的柔軟的融化開來……
源源不斷的生機自靈針溢出,極快的流入他體內。
與此同時。
桐笙另一隻手迅速點落他身上其它幾處穴位,流入的靈氣頓時如被牽引,不再在他體內亂竄,而在引導下悉數注入了他心臟。
是修復損傷。
也是刺激其心脈強行甦醒。
她必需要知道,他為什麼能叫出她名字,又是從何得知?……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等不到讓他自然醒來。不過,在醫治的同時桐笙沒忘記順手封住了他的穴道。
有些人,即便是在昏迷的狀態下也一樣危險。更何況不久之後,就要醒過來。
幾分鐘之後。
桐笙收針再刺。一針失魂,一針回魂,即便是在以靈力醫治病人的狀態下,同樣適用。也正是這一點,保證了被醫治者在她運用靈針救治時,不會有絲毫知覺意識。
收回靈針之後。
桐笙順勢將手撐在他旁邊的被褥上,俯身盯著他看。唇角微勾……像極了紈絝子弟般的輕佻動作里,透著一股漫不經心的隨性散漫,以及,幾分居高臨下的審視打量,
「司徒墨離,我確實能救你不錯;不過……把自己毫無庇護的送到我手中,是你最愚蠢的決定。」
「……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