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宣戰

  暗香看出殷婷婷現在很想大小姐脾氣發作，給自己一巴掌這類的，一時間做好防備，雙手環在身前，以防她徹底失控地突然打上來。

  殷婷婷沒有發現暗香的動作，內心還在咒罵著她怎麼能夠那麼地理直氣壯能夠這麼地不要臉，說話的語調竟然能夠如此振振有詞。

  「你這根本就是出爾反爾！」殷婷婷大聲地說，「你和我說的那些都是騙人的，欲擒故縱的手段，還騙得我的哥哥……騙了冥哥哥在你那邊過夜。」

  暗香的臉微微一尷尬，就算殷婷婷口中的「過夜」和北冥那個過夜完全不一樣，但是她依舊會很不好意思。

  「這個……他真的只是過夜而已，我們兩個還什麼都沒有……」暗香下意識地解釋說，「他都是睡在客房的，他只是說不想回去而已。」

  殷婷婷露出一種「誰會相信你這種鬼話」的表情，表情更加地鄙視。

  「誰相信你這種話啊，睡在客房……誰會信？！」殷婷婷很篤定地說，「你真是做什麼事情都不敢承認啊，做就做了，都到現在這種情況了，遮遮掩掩還有用嗎？」

  

  暗香覺得自己還真的很冤枉，她看上去有這麼開放嗎？東方的女人總是比較含蓄嬌羞的，西方才會如此地熱情奔放。

  「我真的……算了，反正我怎麼解釋你都不會相信的，我還是省省口水好啦。」暗香放棄了似地說，「所以殷小姐你今天就只是來質問我這些問題的嗎？肯定不只是這些吧。」

  「當然不只是這些，我是讓你這個女人趕快滾，從我哥哥的身邊滾開，別以為你拉攏了這麼多的靠山我就會怕了你，告訴你，把我逼急了我可是不管不顧地和你撕破臉，把你這個女人給打到泥地里去。」殷婷婷威脅著說，「到時候我才不管誰護著你，我一定會毀掉你。」

  暗香靜靜地看著她，依舊用那一種像是看著傻孩子的表情。

  「你真的很任性很無理取鬧。」暗香突然說出這句話，直白到殷婷婷吃了一驚，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說過她呢，害得她一時間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殷婷婷的聲音尖銳起來，拔高出受到侮辱似地驚悚調子，「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說過我！」

  「那麼就讓我成為第一個吧。」暗香毫不在乎地說，還真的是強硬地和她對上了，她的態度就像是當初面對北冥的那種一樣，「總有人要坦白地說出來的。」

  殷婷婷氣得不行，真的想要伸出手去給她一巴掌，早有準備的暗香快步退開，殷婷婷掄了個空。

  「你太任性了，絲毫都不在意別人的感受，你看上去很愛你的哥哥，可是你根本就不在意他，不會設身處地替他著想。」暗香毫不客氣地指責著她，「你覺得北冥看事情比較透徹還是你比較透徹？我如果真的是耍心機的話難道北冥看不出來嗎？他身邊的顧曉先生，以及緋緋姐他們一個都看不出來嗎？」

  殷婷婷的嘴巴動了動，這句話她還真的是說不出口，憋了半天，嘀咕了一句：「他們一定是被你這個天真柔弱的外表欺騙了。」

  「是嗎？他們都是那麼厲害的人，真的這麼容易就能全部被我欺騙了？」暗香說，「你只是一直以來都覺得北冥應該和舒盈彩在一起，覺得他們兩個都長得那麼好看，相貌身家都很般配，理所當然地把他們配對，一點都沒有詢問過他們自己喜不喜歡。」

  殷婷婷噎了一下，這句話剛才北冥和顧曉也差不多說過，可是她就是不願意，不願意她的嫂子不是舒盈彩。

  「身家和相貌當然重要，門當戶對是很有道理的你懂不懂？冥哥哥和盈彩姐姐才是天生一對，盈彩姐姐那麼喜歡冥哥哥，比任何人都要喜歡，他總有一天會明白這一點的。」殷婷婷恨恨地咬著牙，「這一切卻被你破壞了，你橫插進來幹什麼？」

  「你那麼無理取鬧幹什麼？和我戀愛的是北冥，不是你，我又沒有橫插在你和你的男朋友之間，沒有違反任何的道德和法律，你為什麼這麼咄咄逼人地指責我？」暗香的語調更加不客氣，「就因為你的哥哥沒有按照你想要的做出選擇嗎？——這不是無理取鬧是什麼？」

  「你這是又在說廢話了。」殷婷婷說，「我都是為了我的哥哥考慮。」

  「這樣就叫做為了你的哥哥考慮嗎？如果北冥說你不適合和顧曉先生在一起，另一個你不喜歡的男人更加適合你，說這個也是為了你著想，你會怎麼辦？」暗香反問她說，「你會接受嗎？」

  「怎麼可能？冥哥哥不會逼迫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情。」殷婷婷很理所當然地說，「他很尊重我的一切想法的。」

  暗香笑了，似乎就在等這句話。

  「那你為什麼不能尊重你哥哥的想法，不去逼迫他做他不願意的事情呢？」暗香再次凌厲地反問說，「你憑什麼替他做決定，就因為是你他的妹妹嗎？」

  殷婷婷愣住了，張了張嘴吧想要繼續反駁，可是發現自己無論說什麼好像都是在打自己的臉，思考了半天都找不到一句合適地把她壓下去的話。

  於是，她只能抬頭惡狠狠地瞪著暗香，帶著不甘心妥協的厭惡。

  暗香微微嘆了一口氣，她平時對人都很溫和的，只是今天她忍不住替北冥叫委屈，北冥的生活已經夠束縛的了，談個戀愛都要受到自己妹妹指手畫腳的，自己真的是別有用心地貪圖他家金錢啊商業機密什麼的也就算了，她和北冥之間真的是純粹地互相喜歡而已。

  她抬起頭，表情和語調都柔和了下來，對著她語重心長地說：「殷小姐，你將心比心一下，你也是有著喜歡的人的，如果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但是你的家人不分青紅皂白地覺得對方就是別有用心，非要你們分開，你會高興嗎？」

  殷婷婷還真的順著她的話想了一下，自己如果和顧曉互相喜歡，而北冥說顧曉是別有用心，你們不適合在一起，你必須嫁給別人這類的話……她好像真的受不了。

  可是殷婷婷又轉念一想，顧曉怎麼可能別有用心，顧家和殷家差不多權勢啊，根本沒有什麼好圖謀的，暗香的形容不成立。

  想到這裡，殷婷婷再次揚起下巴，表現出絕對不會妥協的模樣。

  「反正我不支持你，我一定要把你從我冥哥哥身邊弄走，盈彩姐姐才是我未來的嫂子，我只支持她，就算你能夠堅持到最後我也會詛咒你，盈彩姐姐也愛哥哥啊，我不允許你踐踏她那麼長久以來的愛。」

  暗香本來就沒有打算殷婷婷一下子被自己說服，聽到她這麼說卻還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唉……你非要用這種無理取鬧的較勁毀掉一些純粹的東西嗎？」

  暗香的這一聲嘆息幽怨又纏綿，刺激得殷婷婷心臟微微一緊縮，一霎那好像什麼東西重重地打擊了一下自己似地，內心燃起無比的恐慌，內心的深處覺得自己這麼堅持下去的話會失去什麼東西。

  可是就在她瞪著眼睛迷茫地仔細探索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的時候，一個女人走來，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很是清脆，帶著一種惹人憐愛的節奏。

  暗香和殷婷婷同時抬起頭看過去，暗香的表情怪異地變化了一下，而殷婷婷的眼睛亮了，剛才的一切全部拋在了腦後。

  是舒盈彩！舒盈彩竟然找到這裡了。

  暗香抬著眼睛看著舒盈彩，舒盈彩那張漂亮的臉上此刻慢慢地都是濃郁的哀傷，仿佛整個人都沉浸在惆悵的濃霧中一般，她塗抹得很漂亮的嘴唇在微微顫抖，一雙眼睛似乎剛哭過一般微微泛紅，帶著被泉水洗鍊過的清澈。

  她幽怨且不甘心地看著暗香，暗香一下子知道她要表達的是什麼了，卻不知道她這副樣子是真的剛哭過還是為了顯示柔弱，跑來向她宣戰才故意做出這樣的表情的。

  殷婷婷發現了她的模樣，一時間心疼極了，立刻上前用手去攙扶她，還急急忙忙地很緊張地詢問：「盈彩姐姐你怎麼了？你是不是……是不是……？」

  舒盈彩回握著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慰性質的笑容，示意她自己沒事，可是這個笑顯得她更加地脆弱，好像被做成標本的蝴蝶，蝶翼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一樣。

  殷婷婷看著更加心疼，對暗香更加地憎恨，轉過頭來再次對著暗香大聲吼叫。

  「你看看，你看看，盈彩姐姐被你折磨成什麼樣子了，都是你，如果你沒有出現就好了，如果你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就好了，我們大家都安安靜靜生活清淨。」

  這句話太過嚴重了，暗香一下子被觸及到了有些不怎麼開心的地方，失去所有記憶的她也是對自己的存在產生過懷疑，考慮過自己為什麼存在，為什麼或者，為什麼在這個世界之中生活，被殷婷婷這麼一說，所有的迷茫和愁緒全部涌了上來，一時間愣住了。

  舒盈彩看到暗香這副模樣，心裡開心得不得了，覺得十分地解恨，她同時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一份情緒，反正這句話是殷婷婷說出來，又不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的，和她沒有關係。

  但是，她還是要裝模作樣地保持溫柔，勸慰著說：「婷婷，你不可以說這樣的話，這樣太過分了。」

  她裝模作樣地挺著背脊，做出了堅強起來的模樣，深深地看著暗香。

  「我喜歡了冥這麼多年，聽到這件事情的打擊當然很大，可是我不會放棄的，我要用實力證明自己的好，這是一場公平競爭。」舒盈彩說，「我會公平地和你競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