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表白

  暗香的話讓北冥愣了愣，他似乎反應有點遲鈍地回味了一會她確切表達的意思，然後勾起嘴角笑了。

  「我餓了。」他說，「你有什麼吃的東西嗎？隨便什麼都行。」

  暗香被他弄得有點糊塗，他這個樣子就是是失憶了還是沒失憶啊，不過還是走到廚房裡幫他把吃的熱了熱，加了點青菜，還盛了一碗給他。

  把湯和米飯端給他的時候，暗香看到北冥已經乖乖地坐在了飯桌前，看上去像是一個聽話的小學生一般，只是嘴角還掛著那種紳士禮貌的笑容，讓暗香更加弄不明白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記憶出了問題。

  她沒有見過這麼乖的北冥，看他臉上的表情又沒有什麼問題，一時間她完全吃不准他究竟有沒有事情。

  北冥動作斯文地吃著飯菜，硬是把這普通的飯食吃出了在皇宮裡吃東西的模樣，暗香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眼神怪異地看著他。

  吃了大半碗飯之後，北冥像是活過來一般速度放慢，還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多謝你了，暗香。」北冥抬頭對她說，「看來之前是你救了我。」

  暗香鬆了一口氣。沒失憶就好沒失憶就好。

  看著她明顯鬆一口氣的模樣，北冥笑了，腦袋微微地側了側，露出了更加高深的表情。

  「你看上去很關心我，放心，盛劍那點力道不至於讓我會到失憶的程度，不過昏迷倒是真的。」北冥挑了挑眉毛，眼神深暗了一點，似乎在回想自己後腦勺的疼痛感。

  暗香發現了他的這個動作，不由得緊張了一下。

  「你怎麼了？腦袋還在疼嗎？」暗香忍不住詢問說，這個問題又讓北冥的語調高深起來。

  「你真的很關心我。」北冥笑得特別開心，「沒事，我的腦袋不疼了，只不過現在好像沒法回去了，只能在你這裡打擾一晚上。」

  這點暗香沒有任何的意見，而且也是徹底地放心了。突然想到了段冷給的藥，就從矮柜上拿了過來，遞給他。

  「一位叫段冷的醫生幫你看的傷處，他說你醒了讓你吃這個藥。」暗香說，「只是沒有說具體劑量。」

  北冥表情很平靜，聽到段冷和面對藥物的時候什麼情緒起伏都沒有，只是冷靜地接過了藥物。

  「謝謝你，我一會就吃。」他說，暗香卻覺得這瓶藥怪怪的，具體哪裡奇怪卻說不上來。

  「你可以繼續誰在客房裡，吃完以後碗筷放在水槽里就行了。」暗香說，「我明天還要上班，先去睡，如果你哪裡不舒服的話就叫醒我。」

  北冥點了點頭，對她微笑著溫柔地說：「晚安。」

  暗香猶豫了一下，還是回應說：「晚安。」

  確切地確認北冥沒事情後，暗香睡得特別地安心，早上按照一貫的時間醒了過來，他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就聽到外面廚房裡有聲響。

  轉頭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北冥難道還沒有離開嗎？

  立刻換好衣服起來，開門一看，那些聲音果然是北冥弄出來的。

  北冥正在廚房裡弄著什麼，暗香驚訝地發現他竟然正在做早飯，他的身上穿著自己買的小貓咪圍裙，正對著鍋里的粥慢慢地攪動。

  粥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帶著魚肉的氣息，暗香的肚子一下子就叫了起來，瞬間就餓了。

  北冥似乎心情很好，每一個動作都帶著躍動的節奏，似乎還在輕輕地哼著歌，像是在自己家做飯那樣輕鬆愜意。

  暗香見識過北冥會洗碗，沒想到他還會做飯，看這個熟練的動作根本也是一個老手。

  對他有了全新的認識，暗香覺得很新奇，一時間有點看呆了。

  北冥似乎察覺到了暗香的存在，轉過頭看向她，然後笑了。

  「洗臉刷牙了沒有？」北冥語調十分地溫和細軟，仿佛天使之扇動著羽毛，「粥馬上就好了。」

  暗香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順從地立刻去刷牙洗臉，走出來的時候北冥已經把粥盛好端了過來。

  粥里有著蝦仁魚片和八爪魚，加上一點蔥花香味誘人得不行，粥的顏色偏黃，帶著雞蛋的香氣，這頓早飯未免營養太好了一點吧。

  暗香用勺子攪了攪，吃了一口，這種鮮美的滋味簡直要洗滌她的靈魂，北冥看到她露出享受的表情又笑了，這才慢慢地吃自己的那一份。

  暗香其實心裡不只是享受美味的想法，面前的這碗粥裡面的魚片是白魚片，再加上切碎的八爪魚，她怎麼都會懷疑吧。

  「那個……」暗香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已經調查過了？」

  「嗯？」北冥有些疑惑地抬起頭，仔細地回憶了一下暗香的話，笑了，「嗯，聽說了你在巷子裡扔掉的白魚和八爪魚了，你本來是想吃火鍋的吧。」

  果然，心中猜測的事情被確定了，心情有點複雜。

  北冥這樣的人，就算受了傷也依舊能夠很快地做出應對的措施，指不定昨晚的那些事情他已經了解了個透透徹徹，連對盛劍報復的計劃都考慮好了。

  北冥看著她皺著眉思考的小臉，眼底透過溫柔，語調也下意識地更加柔軟。

  「晚上我請你去吃火鍋好不好？算是謝禮。」北冥說，「顏緋那邊我會單獨答謝的。」

  「啊？就我們兩個去？」暗香很意外他會想和自己單獨吃火鍋，眉頭又皺了起來，「你頭上的傷沒問題了嗎？還是吃再素一點吧。」

  「沒問題，這種事情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北冥絲毫不在意地說，「作為殷家的人，這種事情難道不是家常便飯嗎？」

  暗香的眉頭猛地一皺，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扎了一下，疼得她忍不住「嘶」了一聲，北冥瞬間緊張地看向她，焦急地詢問：「怎麼了？這是燙到了嗎？」

  暗香立刻搖了搖頭，北冥深深地看著她，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露出了一個很複雜的笑容。

  「你真的很關心我。」北冥的語調也變得怪異起來，「昨晚上把我救走並且帶回來一定很辛苦吧？你為什麼不放棄我，我被盛劍抓到帶走可不會有什麼太糟糕的下場，你就不一樣了，他會毫無顧忌地折磨你的。」

  「當時哪裡想到那麼多？」暗香直接說，「萬一他怕你報復，對你直接下了狠手這樣就不好了。」

  北冥又笑了，他站了起來，彎著腰湊近暗香，距離很近地看著她。

  「你為什麼要這麼關心我呢？除了我的媽媽和顏緋，說實話沒有人會這樣地關心我。」北冥說，「我自己覺得自己並不是什麼好人，以前也對你做過很過分的事情，過了短短的一段時間你就忘記這些，因為我對你展現一點點的和善就把我當成好人了嗎？」

  暗香弄不懂他究竟想要表達什麼，總覺得他的語調有點咄咄逼人，脾氣一下子上來了。

  「你做過那些惡意的事情又怎麼樣，又不會影響我的判斷，昨天晚上別說是你了，就算是不認識的人我也會救下來，我不會心狠到看到別人遇到危險而無動於衷的。」暗香說，「這難道不是每個人作為人類最基本的因素嗎？」

  北冥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些「就算是不認識的人」身上，他品味出了更加深層的東西，他的注意力在「別說是你」上。

  「哦～你的意思是，因為遇到危險的人是我，所以你更加無法忍耐我遭受危險，於是就不管不顧不去衡量自己力量地去救我，完全沒有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北冥說，「你這樣做真的很笨唉。」

  暗香一下子生氣了，明明她做了好事救了人，為什麼還要被人罵笨啊。

  氣得差點摔了筷子，她抬起頭去瞪他，卻迎面看到了北冥更加複雜的目光，仿佛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被什麼東西深深地擊中，以及面對某些東西不得不妥協的模樣。

  暗香的表情開始驚慌，因為她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愛意。北冥看出來了，表情更加溫柔。

  北冥抿著嘴巴，微微地綻放開笑容，慢慢地接近她，用一種很輕柔很輕柔的語氣對她說話，把自己最深的秘密暴露出來。

  「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會給你帶來危險，所以儘量地隱藏自己的想法，現在看來已經徹底地無法隱藏了。」他說，「暗香，我喜歡上你了。」

  暗香的身體一抖，雖然她已經猜到了，但是北冥當著她的面直白地說出這句話實在是帶來了巨大的衝擊性，她沒有後退，沒有說拒絕，只是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北冥其實內心很慌張，就怕她拒絕排斥自己，可是在看到暗香的表情的時候，他微微鬆了一口氣，卻不太確定她到底是什麼想法，接著覺得他也許需要再勇敢一點。

  北冥慢慢地更加靠近，嘴唇輕輕地覆蓋在她的唇上，很輕柔很輕柔地吻了她。

  暗香更加吃驚地睜著眼睛，嘴唇上濕熱的觸感讓她深刻地感受到北冥對她做了什麼，可是她沒有反抗，沒有拒絕，沒有排斥，她很享受。

  暗香慢慢地閉上眼睛，默許了他的這個舉動。

  這次輪到北冥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接著驚訝變成了狂喜，讓他整個人激動得有點發抖，仿佛自己不在現實世界中而是在仙境裡一樣。

  北冥慢慢地讓這個吻更加纏綿，不只是蜻蜓點水一般地試探，而是繾綣地廝磨，暗香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這種溫柔的感覺讓她的臉和耳朵都紅了。

  北冥其實更想做很多事情，卻還是怕嚇到她，品嘗了一會她的香甜就適可而止地克制住自己，也留給她喘息的機會。

  暗香在北冥離開的一瞬間竟然覺得有點意猶未盡的可惜，眉尖下意識地皺了一下，卻很快地為自己的這個表情感到臉紅，引得北冥輕輕地笑了起來。

  「今晚等我來接你。」北冥的手指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說，暗香紅著臉點了點頭，同意了這場約會。